“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就算你阿爺再有錯,怎麽也是你的長輩,你這態度怎麽行?”葉秀章也皺著眉頭說道。
“呵呵,俗話說得好,子孝不愚孝,村長爺爺書讀的比我多,這道理不比我明白?”葉芸兒諷刺道。
葉秀章臉上掛不住,也不知道平日裡柔柔弱弱唯唯諾諾的葉芸兒,怎麽突然變得這麽伶牙俐齒的。
“那你說說,你阿爺做了什麽,叫你這麽生氣?要是說不出來一個所以然的話,別怪村長爺爺翻臉了。”葉秀章沉著聲音說道。
“那你要問問我阿爺,我阿娘通知村長爺爺您帶著村人去將山上的野獸帶回來分給村裡眾人,為何我阿爺要打我阿娘,怪罪她不該說!”
少女的聲音清脆,擲地有聲,落在葉秀章和外頭看熱鬧的村民耳裡,如同雷震。
“什麽?葉有德居然這麽缺德?”
“就是,我說芸丫頭平時最為乖巧,今日怎麽氣成這樣。”
“原來是為了這個,翠雙這是做了件大好事啊!他怎麽能這樣?”
“……”
輿論一邊倒,葉秀章的臉色也逐漸陰沉了下去。
虧他剛剛還幫著葉有德,教訓葉芸兒,沒成想他居然是這樣一個黑心肝的!
葉有德見狀,也有些慌了。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脖子一橫,說道:“本來就是!這些東西都是我兒媳婦發現的,本來就該全部歸我家所有的!”
他這話一出,葉秀章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起來。
“石頭莊大難當前,你怎麽這麽拎不清?”葉秀章道。
葉芸兒見葉秀章的情緒差不多了,當機立斷道,“我阿爹平日裡最老實,在家什麽都是聽我阿爺的,我阿娘更是如此,可是前些日子,天氣太冷,我染上風寒,我阿爺居然不給我吃飯,說我是丫頭片子,賠錢貨,餓死了就少了一張嘴!”
“這些日子,我的吃食,都是我阿爹阿娘把自己的省給我,而且我阿爺在家中,一點不順心的,就對著我和我阿娘非打即罵。”
“尊敬長輩我們一家自問在今日之前,都是做到極好,可我們終歸不是牲口,這樣的日子,我們是過不下去了,村長爺爺,今日還請你做個見證,讓我們把家分了吧!”
葉芸兒的話音剛落,葉有德就破口大罵了起來:“你個賠錢貨說什麽?老子還沒死呢,你就說分家?!這話是你一個女娃娃有權利說的?”
村子裡,分家是醜事,葉有德自然不願意。
正當葉芸兒準備懟回去的時候,一直沉默中的葉長川突然開口了:“芸兒說得對,爹,把家分了吧。”
這下葉芸兒都愣了一下。
她原本是想著,今天這事,先想盡辦法把家分了,然後回去再給這對包子爹娘洗腦的,可沒想到葉長川覺悟還挺高的。
李翠雙驚訝的張了張嘴,猶豫著想說什麽,葉芸兒見狀,拉了她一把。
見丈夫與女兒都統一了戰線,李翠雙也就閉了嘴,只是眼淚一個勁的流。
葉有德說什麽也不同意。
“這是怎麽了,這麽熱鬧?”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眾人尋聲看去,就發現慕奕寒從外頭進來。
葉芸兒看見他來,心思一轉,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道,“小慕大人,你來的正好,替我們主持一下公道!”
葉芸兒將事情前後大致說了一遍,可能是原主的情緒還在,她原本只是做戲,說完之後,也當真委屈起來,潸然淚下。
而一旁的李翠雙已經靠在葉長川的懷裡泣不成聲,一直沉默的漢子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世人大多同情弱者,見他們一家這般,周圍已經沒有人在說葉芸兒的態度問題了。
慕奕寒也是沉了臉,道,“你說這獵物是翠雙嬸子發現的,所以就是你們家的?”
許是慕奕寒周身的氣勢太過凌厲,葉有德的氣焰低下去不少,但還是說道:“本來就是!”
慕奕寒冷笑一聲,道,“可這些獵物,是我打下來的,叫翠雙嬸子分給石頭莊的村民。”
葉有德一下子就沒話說了。
“就按照芸兒姑娘說的,把家分了吧。”慕奕寒淡淡地說道。
有了慕奕寒的加入,分家似乎變得容易了起來。
最後葉家分出村頭的那五間平房,給葉長川一家住,葉家分到的一頭半狼,葉長川一家分一半,熊肉分十五斤。
其他的田地什麽的,老葉家只有兩個兒子,全部平分了。
葉有德氣的頭頂冒煙,但還是無可奈何。
分完家之後,葉芸兒隻覺得自己都輕松了不少。
葉長川的臉上也露出了點點笑意,只是李翠雙還有幾分憂愁。
“都是為了我……”
“阿娘,可別這麽說,咱們家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葉芸兒打斷了李翠雙說道。
她前世沒有父母疼愛,也沒有什麽朋友,在孤兒院和社會上受了不少白眼,雖說意外穿越,但這種有人心疼的感覺真的很好。
雖說現在日子苦了點,可她也有信心能帶著葉長川和李翠雙過上好日子!
“我何其有幸,有你們心疼我。”李翠雙這才笑了。
葉芸兒和葉長川回葉家收拾東西,李翠雙去收拾新房子,慕奕寒則是進去和村長說話。
東西也沒有多少,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葉芸兒和葉長川就將他們一家三口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完了。
葉有德在一邊指桑罵槐,葉芸兒和葉長川都心照不宣的無視了。
罵了一會兒之後,許是覺得沒意思,還是累了,葉有德也就回自己房間了。
等到他走了之後,葉芸兒拉著葉長川,神神秘秘的說道:“阿爹,我還有些東西,你看看能不能找個大口袋裝起來偷偷帶走,可不能給阿爺和二叔看見了。”
“你還有什麽東西?”葉長川並不知道葉芸兒還藏了些獵物,有些疑惑的問道。
葉芸兒帶著他走到自己埋獵物的地方,扒開一點給他看。
她覺得有點心累,剛剛她埋了好久的呢!
這才多長時間,就又要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