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慕青媛繼續將表情竭盡所能地展露得惟妙惟肖,無比焦躁地說道:“昨天自從你莫名其妙地消失後,我就陪著四王爺一直找你,直找了一天一夜!我這腿腳都酸痛得直不起來了,和王爺一樣,眼睛也熬紅了,肚子也饑腸轆轆的了……哎,早知道你平安無事地待在山下,我們又何苦這樣在山上折騰呢?”
激動的話語中帶著份嗔怪,慕青媛索性直言說道:“你若下山,早早地知會我們一聲就是,何必這麽悄沒聲息的呢?難道你不知道,弈寒哥掛牽你,我們也擔心你,以為你被虎狼叼去了呢?”
葉芸兒靜靜地看著慕青媛做戲,直到對方在她的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神中反應過來,止住了話頭。
“葉姑娘,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慕青媛有些心虛地說著,又強行鎮定下來,理直氣壯地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難道你不該為自己的任性對我們說聲抱歉嗎?”
葉芸兒到底一步步向她走過去,直到逼近到她面前,才不慌不忙,悠悠地啟口,“郡主,你怎麽這麽確信我沒有知會你們一聲,就自個兒悄沒聲兒地下山了呢?難道你常來這兒,就不知道我去如廁的地方有機關,可以使我深陷其中難以出來麽?”
葉芸兒咄咄逼人的問話,令慕弈寒微微蹙眉,不由地將凌厲的目光拋向慕青媛。
慕青媛早知道葉芸兒會有這麽一問,可在慕弈寒的瞪視下也免不了有些心慌。
“葉姑娘,你這話從何說起?什麽機關,什麽難以出來,我怎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慕青媛故作懵懂地反問葉芸兒。
葉芸兒勾唇一笑,繼續平靜地問著,“你若不知道,那為何你指給我的地方,恰巧就有這麽一個隱蔽的機關呢?我去四周的其他地方察探過,其他地方就沒有這種機關。若你說湊巧,也未免太巧了吧?”
慕青媛蹙眉,露出委屈之極的表情,可憐巴巴地道:“葉姑娘,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緊接著,她又看向慕弈寒,向他求救,“弈寒哥,你倒是替妹妹說說話呀?葉姑娘一定是誤會我了,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害她呀……”
慕弈寒將冰冷的目光瞥轉開去,又看向了葉芸兒,牽著她的手柔聲道:“芸兒,走,我們去房裡慢慢說。”
說著,他便引著葉芸兒去了上面的客房。
葉芸兒也看出來了,這慕青媛是個城府極深的主兒,與心思單純的延曦公主簡直大相徑庭,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這也代表著,慕青媛要難對付得多。
所以,她若想讓慕青媛承認自己的惡劣行徑,簡直比登天還難。
不過她借此讓慕弈寒看清楚這個女人的真面目,這已經足夠。
她也覺得十分疲累,懶得再跟這個女人計較,是以乖巧地跟隨著慕弈寒上了樓。
來到客房中,慕弈寒為葉芸兒沏茶倒茶,那不辭勞苦,甘願為她俯首稱臣的模樣,讓葉芸兒打心眼兒裡覺得感動。
這清茶,入了葉芸兒的口,隻覺從所未有的清香和甘醇。
兩人依偎著坐下,葉芸兒才將自己所遭遇到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跟慕弈寒說了。
慕弈寒的面色波瀾不驚,目光卻一直跟隨著葉芸兒的話語而忽明忽暗,直到聽她說起自己是如何利用背包中的神器成功地逃脫出來時,他才真正地會心一笑。
“這機關曾經被他的父親利用過許多次,她自然也是知曉的,所以才偏偏在那個時候給我下瀉藥,又將那個地方指點給我看。哼你說,是不是她想要故意加害我?”葉芸兒氣憤地問著,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慕弈寒,等著他給出肯定的回答。
慕弈寒卻慢條斯理地回問了一句,“可她為什麽要處心積慮地害你呢?這對她有什麽好處?”
“自然是因為你嘍!”葉芸兒不容置喙地說著,又撇嘴嘟囔著,“你每到一處都招花引蝶的,吸引這些卑鄙的爛女人來針對我。哼說到底,都是你的錯。”
雖說她不想因為自己在慕弈寒的心裡烙下愧疚感,可氣極了,人總免不了要發泄的嘛。
而她的氣憤之語,在慕弈寒看來只是小女生在耍小性子,外加因為他在吃醋罷了。
他不僅不生氣,反而還覺得頗為得意呢。
“那你是不是後悔跟著我了?”慕弈寒故作委屈地道。
這句話使葉芸徹底心軟了下去,歎息一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跟著你這種高富帥,我也只有在情場上奮勇殺敵這一條路而已,哪兒還有其他選擇。”
她攤了攤手,意思再明顯不過——無論面對多少厚顏無恥的女人,心機狡詐的白蓮花,她也絕對不會放手。
慕弈寒滿意地勾唇一笑,將她的纖腰摟得更緊了一些。
“我也一樣。”
這簡單的一句話,入了葉芸兒的耳,簡直比蜜還要甜。
她順其自然地將頭顱往他的懷裡貼了貼,驀地想到了什麽,又抬起頭來,正色地說道:“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呢。這事兒可是天大的事兒呢!”
慕弈寒被勾起了興致,“還有什麽是比你死裡逃生更加重要的?”
葉芸兒在他這專心致志的聆聽中,又繼續娓娓道來,談起了在林中所碰見的武器製造“工廠”,還有那幾個人所說過的話。
這一番話,果然叫慕弈寒面色凝重,且認真思索了起來。
“看起來,西南王是準備攻打北方了麽?”葉芸兒擔憂地問。
良久,慕弈寒才道:“看起來是,只是他的把握沒有那樣大而已,所以才企圖拉攏我助他一臂之力。”
“也是。”葉芸兒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緊接著,她又拉住他的胳膊,鄭重其事地道:“那麽你一定不能答應他!如果你答應幫他的忙,攻打北方的話,我們就真正成了歷史的罪人了!”
“你原本在北方建立起來的威信和盛名,也將一並被泯滅,人們只會記得你是導致生靈塗炭造成無數枉死的凶手,絕對不會記得你曾經付出那麽多曾是百姓們的福音的……”
在葉芸兒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慕弈寒只是怔怔地望了她一會兒,便又垂眸深思了起來。
葉芸兒見到他猶豫不決的樣子,更加提心吊膽起來,“你該不會真的有想要依附西南王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