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何清這神情的恍惚的樣子，趙擇實在不放心。

  他看得出來何清除了今天被嚇到了之外還有另外的情緒，那種陷入回憶的感覺。

  晚上兩個人一起去接孩子放學的時候，不僅僅是小寶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好奇，就連那些小朋友也很好奇為什麽小寶會有爸爸媽媽一起來接著放學。

  因為一般的孩子的爸爸媽媽都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根本就不會來接他們放學，更不要說爸爸媽媽一起來了。

  “趙一策這就是你的爸爸媽媽嗎？”有的小寶在學校裡面還是更受女孩子歡迎一些，比如說放學了，小寶身邊站著的除了韓玉這一個男孩子之外，其他跟小寶打招呼的都是女孩子。

  “我先走了。”韓玉看見何清還想的起來那天何清拿著棍子的樣子，握著書包的手緊了緊，跟小寶打了一聲招呼之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們家離這裡不遠，他奶奶來接他的時候走到半道上就能碰上回家的他，然後跟他一起回家。

  “爸爸媽媽你們今天都來接我？”看著周圍的孩子羨慕的眼神小寶自豪地揚起了腦袋，像一隻驕傲的小孔雀。

  看著活潑可愛的小寶，何清終於相信她重生了，回到家庭了，沒有再那個破房子裡面，沒有徐峰的喝五吆六也沒有楚曉曉暗地裡的嘲笑。

  “對呀，小寶開心不開心呀？”

  “開心。”何清在小寶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小寶開心媽媽也很開心。”

  何清牽著小寶的手，心稍微踏實了一些。

  那種空洞的表情也稍微好了一點，這讓趙擇臉上嚴肅的表情也稍微好了一點。

  學校這邊外面還有一些賣小吃的，有錢的孩子買一些，沒錢的孩子乾看著。

  何清這才意識到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給小寶零花錢過。

  以前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她暗暗記下來以後小寶上學的時候不僅僅要給孩子做飯，還要給小寶一些適當的零花錢，再說現在家裡面的日子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是給孩子零花錢還是可以的。

  她一邊還在想著要是趙擇不走了，他們合作社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也不知道韓天他們去談會談成什麽樣子。

  就這樣一路想著，很快就到家了。

  “回來了，洗洗手吃飯。”趙小谷很溫柔地說，一邊招呼他們吃飯，一邊收拾碗筷。

  要是，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趙小谷現在一定可以找一個很好的人家嫁了吧。

  何清每一次看著趙小谷的時候都會這麽想，心中的愧疚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她不說，說出來不好。

  “我們明天去看看他們做的硝霜吧。”何清一直沒有跟合作社的成員說，那個粉末的具體制作方法，只是跟他們說那可以用石頭做，還要加入一些奇奇怪怪的秘方。

  其實也就是害怕等這個方法傳出去之後，不好管理。

  “好。”何清忽然這樣說，趙擇看了一眼何清發現何清好像沒有別的反應了，頓時放下心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寶早早就睡著了，這兩天天氣比較冷，農村人房子漏風沒那條件天天洗澡。

  何清打了點水，擦了擦就了事了。

  趙擇身體好，這兩天的晚上都帶著些寒冷，但他還是穿著坎肩，何清看著他都覺得冷得慌。

  趙擇站在床前忽然不動了，何清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著幹嘛呀？不睡覺？”

  “我們的床，好像有點小了。”

  “啊？”何清看了看，不小呀，以前都很合適的呀。

  她還沒有聽明白趙擇到底什麽意思，又聽到趙擇說：“還是給小寶換一個房間吧。”

  何清好像明白趙擇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臉一紅沒說話了，趙擇沒聽到何清搭腔了，回頭一看何清木著臉站在不遠處。

  “想什麽呢？”

  “為，為什麽要換房間？”

  “小寶都上小學了，再跟著我們睡有點不合適了。”

  “就是因為這個？”

  “對呀，你在想什麽？”看著何清那尷尬的表情，趙擇笑了笑：“你想到哪裡去了？”

  “沒，沒有啊，我也是這麽想的。”

  “哦~”這意味深長的一聲讓何清臊得慌，趕緊推了推趙擇。

  “你還不睡覺嗎？我很困呀。”

  趙擇爬上床，何清跟著睡回到老地方，可能是因為今天的神經太緊繃了，何清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趙擇卻還沒有睡著，他們村裡面電還沒有通上，晚上用的都是油燈，以前節約慣了，現在一躺上床就吹滅了燈，不管睡不睡得著都躺著。

  聽著身邊何清的呼吸漸漸地平穩，趙擇才翻了一個身抱著何清。

  那纖細的身體裡面到底承受了什麽，讓她對徐峰和楚曉曉這麽畏懼。

  趙擇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他好像每一次這麽惆悵的時候都是因為身邊的這個女人：“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讓你這輩子來跟我討債來了。”

  睡著的人當然不會回答趙擇的問題了，他只能一個人思考著。

  他知道何清跟楚曉曉還有徐峰走得近，但是卻不知道他們到底對何清做了什麽，以前還以為是何清忽然醒悟了，現在看來可能另有隱情。

  她不確定要是直接問何清的話，何清會不會告訴他真相。

  這些事情並沒有讓趙擇糾結太久，因為困意一會兒就來了，夜間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不像夏天的雨那樣的猛烈，卻讓這天氣更冷了一些。

  夏晴隻感覺有一雙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讓她無法呼吸，然後一根粗劣的繩子勒住了她纖細的脖頸，身後的那個人好像在用力，讓她的漸漸地出了不來氣，眼前昏花。

  “救命，救命！”何清忽然想起趙擇想起小寶，想起她新的生活，她不想死，一點也不想
  她分離的掙扎，卻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怎麽啦？做噩夢了”趙擇帶著睡意的嘶啞聲音讓何清回過神來。

  “趙擇？”剛才那個夢讓她想起了上輩子最後的時候，快要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