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安排一個呂嬤嬤進入驛館,自己就會感激他的設想周到而讓呂嬤嬤把持驛館的生活起居?
“王妃,呂嬤嬤和方嬤嬤求見。”凌月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進來吧。”聞言,江元柳則是站起身走到正屋坐下,看著那呂嬤嬤一歪一扭的忍痛走了進來。
而和她同時踏進正屋的方嬤嬤恭敬的行禮道:“奴婢見過王妃。”
那呂嬤嬤身子也立刻笨重的跪了下來:“奴婢見過王妃。”
“都起來吧。”看著兩人面不合的模樣,江元柳態度平淡的開口說道。
“謝王妃。”呂嬤嬤暗咬牙關的自地上爬起來,等候江元柳開口說道。
“本妃隨王爺初來濟州,許多事情不甚了解,日後還有許多地方二位提點。”江元柳不動聲色的開口說道,讓相互比較的二人,心中立刻有些七上八下,摸不準這位平王妃此時到底打著怎樣的主意。
只見那呂嬤嬤反應極快的開口說道:“能夠伺候王妃,那是奴婢的福氣,哪裡敢擔上提點二字。還請王妃莫要折煞了奴婢。”
而慢了半拍的方嬤嬤則是不落人後的緊接著開口說道:“王妃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奴婢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只見江元柳的話剛說完話,那兩人之間就隱隱浮現一股爭奪之味。
“那驛站距離白家的主宅有多少路程?”想起白怡淑極其不希望自己接觸到白家人的模樣,江元柳則是感興趣的問著。
“白家?不知道王妃是指哪一個白家?”聽著江元柳的問話,那方嬤嬤心頭則是猛然一顫,立刻就收起和呂嬤嬤對立的神色,隨後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詢問。
“方嬤嬤,你既然是二叔選中管理這濟州驛館的人,怎麽連本妃所說的白家也不知道?是太過失職還是說你在故意糊弄本妃?”而江元柳卻是容不得她裝傻充愣,語氣帶著一絲凌厲一抹洞悉。
“是奴婢糊塗了、是奴婢糊塗了。只是王妃有所不知,這白家乃是咱們濟州的首富,這家財萬貫,田產地產自然也是不少,奴婢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白家到底有幾處宅子。”那方嬤嬤立刻垂下臉來,卻始終沒有說到重點上。
江元柳玉手執起絲絹輕輕的擦拭了嘴角沾上的茶漬,這才輕聲的開口說道:“方嬤嬤如若是記不得這些,那就回去好好的問清楚再來回話。只是,本妃可不需要記性這麽差的奴才,等辦完這件差事,本妃自會向二叔稟明,讓嬤嬤告老還鄉。”
那方嬤嬤一聽江元柳的話,面色立刻巨變,嘴裡不停的求饒道:“王妃息怒、王妃息怒,是奴婢糊塗了。今兒個天熱,奴婢這穿的又多,所以就一時糊塗了。奴婢現在想起來了,那白家的主宅在咱們濟州的南面。”
“既如此,你們二人退下吧。”揮揮手,江元柳讓兩人退下。
“春桃。”江元柳叫過春桃,拿出一份拜帖交給她,吩咐道:“送去顧府上,就說晚膳時王爺和本妃將去府上看望二叔。”
而此時到達另一處驛館的顧錦書踏進辦事廳。
“近日濟州形勢如何?”端坐在首座,顧錦書面色沉靜的問著威虎將軍。
“回王爺的話,最近到還算平靜。東尋也再沒有士兵在兩國的通商口挑釁,只是下官已加派了兵力嚴防緊守通商口,以防東尋趁機偷襲。”那威虎將軍面帶得意之色的緩緩回道。
聞言,顧錦書則是面色不改,而厲少清卻是微微蹙了下眉頭。
厲少清不慌不忙的開口說道:“回王爺的話,下官認為閆將軍所舉不能長久施行。東尋和青祁原本交好,且此次事件也是因為誤會引起,若咱們把兵力始終集中在通商口,只怕東尋定會以為咱們有攻打之意,這豈不是辜負了皇上派王爺和王妃前來的用意?”
厲少清自是對這不知悔改的威虎將軍頗有微辭,可這威虎將軍竟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置這濟州的百姓於不顧,當真是讓人反感不已。
聽到厲少清竟公然反對用武,閆虎瞬間拍案而起,指著厲少清就破口吼道:“韓侍郎,你這話是何意?難道是在責怪本將軍動武?你可知那幫南蠻子有多可惡?顧大人至今因為身受劇毒而臥床不起。王爺,此仇不報,豈不是讓天下人嘲笑王爺不忠不孝?”
“這不過是本王的家事,何時輪到威虎將軍指手畫腳。且威虎將軍不要忘了,本王的二叔之所以會受傷,這一切都是誰之過?難道這一切還需要本王一一細數嗎?韓侍郎,本王想,你此次前來,應該不止是護送本王這麽簡單吧。”顧錦書則是冷哼一聲,隨後轉向靜坐一旁的厲少清,等著他拿出聖旨的那一刻。
只見厲少清臉色肅穆的點了下頭,隨後站起身朗聲開口說道:“奉皇上口諭,威虎將軍於濟州一事處理偏妥,遂命平王前往平息此事,威虎將軍則協助左右,不得有誤。”
威虎將軍豈會料到這厲少清竟還藏著這一張王牌,這讓威虎將軍就算心頭不願,也唯有接受這一條途徑。
“將軍還有何要辯解的?”目光冷睨威虎將軍那頹敗的模樣,顧錦書淡漠開口說道,隨後把注意力放在下面坐著的那一眾濟州官員身上。
“下官謹遵王爺指派。”聖旨已下,威虎將軍則是不敢違抗聖旨。
且皇上沒有立刻查處自己,而是給自己戴罪立功的機會,威虎將軍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在顧錦書的面前則只能低頭認錯。
“本王明白大家的憂心,此時就交由本王處理。至於濟州的一切事務,希望各位能夠盡心打理好。”語畢,就見顧錦書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驛館。
“如何?”回驛館的途中遇到薑雲勤,顧錦書淺笑問道。
“這威虎將軍可真夠厲害的,整座濟州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四處都是他的兵力。只怕驛館內外也有他安排的人吧。”薑雲勤則是喘語氣的回道,幾乎疾奔了整座濟州。
兩人騎馬趕回濟州驛館,凌月則是立刻迎上前,牽過顧錦書的馬交給身後的侍衛。
“這是驛館的侍衛?”看著驛館門外門內站著的八名帶刀侍衛,顧錦書冷笑著開口說道。
“回王爺,這是威虎將軍為保護王爺和王妃派來的侍衛。”凌月也是冷目掃向那立於驛館門口的侍衛,心頭劃過一抹殺意。
“是嗎?真是不錯,想必威虎將軍定是精挑細選後,才把這八人送過來的吧。”精睿的目光掃過那八人,此八人的身受不凡,只怕是閆虎特意挑選過來看守自己的。
“參見王爺。”顧錦書踏進內室時,江元柳正換好一襲衣裙。
“要出門?”見江元柳換了一襲曳地長裙,又見內室的圓桌上放著打包好的禮物,顧錦書不解的問著。
江元柳含笑的轉過身,拉過不解的顧錦書,淺聲道:“我已讓春桃遞了帖子,一會咱們就去顧府上。不管家中的關系如何,咱們可不能讓那威虎將軍趁機鑽了空子。我已讓丫頭準備好了乾淨的錦袍,趕緊換下身上的朝服吧。”
只見顧錦書嘴角微微揚起,以慵懶的語氣緩緩開口說道:“咱們辦事。只需把濟州和東尋的事情辦妥,咱們就回京。至於其他的事情,自有厲少清盯著。”
“只是,你不覺得濟州和東尋之間的關系多少有些讓人耐人尋味嗎?只怕這東尋早就已經知曉咱們會前來,又或者,這場出行,是在他們的算計之中的。”江元柳眼中泛出幽冷之光,把自己的想法說給顧錦書聽。
顧錦書食指指腹輕柔的按向江元柳眉間的褶皺,轉而淺笑開口說道:“自然是有這樣的可能。若真是如此,那威虎將軍只怕成了替死鬼,這個黑鍋怕是背定了。而讓我好奇的是,顧鴻儒在這其中扮演的怎樣的角色,知情還是被利用。只是,這一切待咱們見過顧鴻儒再下定論也不遲,一會把陳大夫一同帶上,看看他到底是中了怎樣的毒。”
聞言江元柳輕輕一笑,隨後外頭的春桃吩咐道:“備車。”
“是,王爺。”春桃立刻轉身出了正屋,前去告知凌月。
卻不想,除去陳大夫同行之外,厲少清竟早就已經候在驛館的外頭,等著他們出來。
“王爺,下官奉皇上之命,前去探望顧大人。”見顧錦書和江元柳一同步出驛館,厲少清立刻上前躬身回道。
“韓大人有心了,那就請韓大人和陳大夫同坐一輛馬車吧。”看眼面色平靜的厲少清,顧錦書對陳大夫點了下頭,隨後就扶著江元柳坐進馬車。
早就已經接到江元柳拜帖的顧府上管家則是領著府內的奴才們候在門外,見顧錦書和江元柳走下馬車,眾人立刻行禮:“參見王爺、王妃。”
“都起來吧。”顧錦書面沉如水,目光卻是一覽面前的顧府上,當真是一派大家氏族的模樣。
那顧府上的管家看向家中的這位嫡長子,立刻走到顧錦書的身旁,恭敬的開口說道:“王爺、王妃,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