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萬宰相聯手多年,目的就是為了借東尋之力取代趙暮齊,自己當初來到濟州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表面上和顧鴻嘯聯手,實際上這麽多年自己都在暗地裡培養自己的勢力。
既然剛才自己已經拆穿了他的把戲,那萬宰相自然也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作假。
“大人,卑職護送您去驛館吧。”守護在顧鴻儒身旁的侍衛低低的說道,剛才的對話,他們聽在耳中,自然明白萬宰相心中的算計。
聞言,顧鴻儒卻冷靜的開口說道:“不必。你們守在這裡。萬宰相現在還沒有膽量暗算我。”
尤其此時東尋正面臨大難,萬宰相絕不會做出另他後悔的事情。
正說著,書房的門就被推開,傳來一道腳步聲……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月涼如水,江元柳沐浴完走出屏風,見顧錦書只是靜站在窗邊,就輕聲開口說道。
顧錦書淺笑轉過身,眼底的凌厲瞬間消散,接過她手中的帕子,把青絲包裹在帕子中,動作輕柔,充滿寵溺。
顧錦書緩緩說出剛才接到的消息:“孫蕭羽和表哥他們現在已經開始動手。白家這次恐怕是再無翻身機會了。”
江元柳則是莞爾一笑,白家不過是個魚餌,他們真正的目的卻是引出顧鴻儒,希望他可以自動的放棄執行多年的計謀。
“那二叔可有何反應?”白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顧鴻儒不可能無動於衷。
聽到江元柳的問話,顧錦書沒有開口說道,而是專心致志的為江元柳擦拭著發絲。
“王爺、王妃。”這時,春桃從外邊走了進來。
“何事?”江元柳問著。
“凌侍衛求見。”而春桃則是低聲稟報著。
江元柳回頭看著顧錦書,見他沉聲說道:“讓他去偏房候著。”
“是,王爺。”
而顧錦書則為江元柳披在肩頭,輕聲囑咐道:“要是困了就先睡下,我去去就回。”
說完,就抬腳步出內室。
“王爺。”偏方內,凌月恭敬的站在門口等候顧錦書的到來。
“有什麽緊要的事情?”見凌月面帶著凝重,顧錦書沉聲問著。
凌月微皺著眉稟報:“王爺,剛才萬宰相府上派人前來偷偷聯系卑職,說是顧大人想要見王爺一面。”
“那就見吧。”而顧錦書立刻說道。
“王爺,小心有詐。那萬宰相現如今可是咱們的甕中之鱉,他的話怎麽能盡數相信?萬一這是一場陰謀。”凌月卻不讚同顧錦書的決定。
而顧錦書搖了搖頭,萬宰相一而再的提及顧鴻儒,據表哥傳來的消息,顧鴻儒清醒後小動作不斷,恐怕這一切都不過是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罷了。
凌月只能半低下頭,低聲回道:“顧大人正在門外。”
顧錦書則是勾唇一笑,顧鴻儒可真是聰明,知道現如今這東尋國內,唯有這驛館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請他進來吧。”走到首座的位置坐下,顧錦書端起手邊的茶盞。
一盞茶的時間,就見顧鴻儒一身黑色的披風踏進偏房。
“你先下去吧。”顧錦書對守在門邊的凌月吩咐道。
“是。”凌月替二人合上房門,守在門外。
“二叔身子大好了?”顧錦書緩緩開口說道。
而顧鴻儒見顧錦書問話時並不盡心,也是開門見山的說道:“如果你們不對付白家,我的身子或許會更好些。”
見顧鴻儒說到重點,顧錦書為顧鴻儒斟滿一杯熱茶,這才含笑道:“二叔何出此言?本王現在身在東尋,又怎麽會針對白家?”
見顧錦書矢口否認,顧鴻儒心知此時自己動怒,也沒任何用處,於是就耐著性子說道:“薑雲勤現在可是在濟州,你敢說他和你沒有任何的關系嗎?”
“表哥可是奉皇命護送本王前去濟州,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如若是這樣也可以引起二叔的猜忌,那本王也無話可說。”顧錦書並沒有看向顧鴻儒。
顧鴻儒暗暗穩住情緒,沉著冷靜的開口說道:“你現如今已是到了東尋,薑雲勤也該回到洲城。可這段時日內,他卻依舊呆在濟州驛館中。白家和你無怨無仇,你們又何必聯手置白家於死地呢?”
顧錦書雙目含笑,開口說道:“皇上並沒有下命讓表哥撤出濟州,他多留幾日自然也無妨。至於白家的事情,二叔當真以為和顧家無關嗎?還是說二叔打算和爺爺斷絕父子關系?”
‘啪’。
聞言,顧鴻儒猛地拍向桌子,低吼道:“顧錦書,你這是什麽意思?居然逼著自己的二叔和自己的爺爺斷絕父子關系?你娘和你爹怎麽教你的?!”
顧錦書眼瞳中的神色驟然一降,冰冷的說道:“二叔難道是忘記了,本王的母親早已死於難產。本王的父親也早就將我趕出家門,至於祖父的教誨,本王自是牢記於心。只是不知二叔對於祖父的教導,現如今還記得多少?”
顧錦書的話瞬間澆滅了顧鴻儒心頭的怒意,顧鴻儒則是知曉,顧錦書早已是洞悉了一切。
“我不過是奪回本就屬於我的一切。”顧鴻儒面色難看的緩緩開口說道。
顧錦書心頭隱隱冷笑,冷淡道:“什麽是屬於你的?爺爺給你的還不夠多嗎?”
為了不讓顧鴻儒的行為被自己發現,爺爺甚至還拿走了柳兒請人畫出的白家姐妹的手鐲之畫,但是自己的二叔卻是看不到爺爺的付出,一心隻想著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聞言,顧鴻儒卻是冷笑道:“多嗎?王位還不是傳給了你?這就是我該得到的?憑什麽顧家就該為青祁出生入死,而趙家卻可以穩坐龍椅?若非當年父親讓出皇位,我們現在又何必低人一等?”
顧錦書面色一冷,冰冷無比道:“皇位對你來說就那麽有吸引力?先帝怎麽死於手足殘殺當中你忘了嗎?!那龍椅看似高貴,實則是危險至極?爺爺就是看穿了這一切,所以才放棄了那個位置。”
“他不喜那個位置,就不顧及我的心願。”顧鴻儒卻是絲毫聽不見勸阻。
顧錦書眼中顯出一抹不屑和譏諷:“為何要顧及您的感受和心願?這江山,是爺爺打下的,和我們何乾?你我有何資格指手畫腳?”
只是他的勸阻卻隻換來顧鴻儒的冷笑:“我今日前來,就是希望你能夠放過白家,否則……”接下來的話顧鴻儒並沒有說出。
顧錦書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說道:“白家,本王自是不可能放過。本王剛才已經說明,只要威脅到爺爺的人或事,本王是絕對不可能就此罷手的。既然他們已經開了這個頭,那本王自是不會放過他們。二叔您也好好的想一想,東尋現如今已經是青祁的口中肉,想要讓青祁吐出來,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你認為和萬宰相這樣的人聯手有勝算嗎?”
顧鴻儒按捺住心頭的怒意,卻沒有立刻開口說道。
“若非萬宰相想拉攏本王,二叔您覺得您此刻有機會和本王坐在一起嗎?”看出顧鴻儒眼中的矛盾,顧錦書再次開口說道。
顧鴻儒心中雖然已有些明了,卻還是問道:“你想說什麽。”
顧錦書不甚在意,開口說道:“此次他就是想用您的清醒威脅本王。一旦外界傳出您的解藥是東尋給出,您認為趙暮齊會怎麽猜想?恐怕您剛清醒,皇上就已經下聖旨查封顧家。”
“所以你就假意讓陳大夫製出解藥讓我服用,萬宰相就算是想下手也沒了機會。”
“二叔請回吧。白家也好,萬宰相也罷,只要不觸及本王的底線,本王自然不會費神去收拾他們。只可惜他們實在是太過高看自己,本王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至於二叔您,若是您還是一意孤行,那我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說完,顧錦書便站起身。
說完,就見顧錦書頭也不回的踏出偏房。
而凌月則是快速的走進偏房,把心有不甘的顧鴻儒請了出去。
顧鴻儒陰沉著臉被人護送回了萬宰相的書房。
“怎麽?在平王面前碰壁了?”看了眼滿身怒意的顧鴻儒,萬宰相幸災樂禍的開口說道。
顧鴻儒瞬間收起眼中的狼狽,一字一句的開口說道:“你曾經企圖破壞老平王的清譽?”
聽此一問,萬宰相眼中帶著一絲訝異的看向顧鴻儒,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說道:“你和顧悅山關系並不和睦。”
聽到萬宰相這樣的話語,顧鴻儒心頭立刻湧上一陣怒氣,冷聲開口說道:“這是本官的家事,何時輪到萬宰相指手畫腳了?況且,顧悅山畢竟是本官的父親,萬宰相,你當真以為除了你,本官就別無選擇了?”
萬宰相好半餉才慢慢開口說道:“本相以為,顧大人和老王爺之間沒有太多父子之情。”
“哼。”顧鴻儒冷哼一聲,警告的開口說道:“本官的家事還輪不到萬宰相指手畫腳。如有下次,就不要怪本官不留情面了。”
“顧鴻儒,你這是什麽意思?”萬宰相的肅穆之氣立刻彌漫整張臉。
“沒什麽意思。只是想告誡萬宰相,莫要自作聰明。你如若是敢動顧悅山一下,那麽在京城中的那對姐妹可就遭殃了。”顧鴻儒面露冷笑。
“這麽說來,顧大人是有了更好的選擇?打算讓我們成為棄子。”萬宰相掩蓋中眼底的陰狠,開口說道。
顧鴻儒怎麽會看不出萬宰相此時的隱忍,只不過顧鴻儒沒有立刻和萬宰相翻臉的打算,於是心平氣和的開口說道:“萬宰相,你不要忘了,我們二人才是盟友。若此時我們之間發生爭執,你認為這就宜的會是誰?”
如若他們之間再發生爭執矛盾,那無疑就是就宜了另外兩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