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寒潮濕的大獄內,一名侍衛被雙手綁在刑具上嚴刑拷打,皮鞭清脆聲響響徹死寂的大牢內。
“說還是不說?”手持長鞭的侍衛面色陰狠的瞪著遍體鱗傷的侍衛,只是那被拷問的侍衛卻死死的咬住牙關。
‘轟’。大獄的大門在此時被人推開。
“參見王爺。”牢房內的人恭敬的朝著奕洪君行禮。
“都起來吧。”奕洪君的目光始終放在那被拷打的侍衛身上。
在獄卒殷勤的打開牢房木門後踏進這流淌著鮮血的濕地上,奕洪君看著那垂首閉目的侍衛,寒聲道:“他還沒有招認嗎?”
“回王爺。不曾。已經連續拷問了兩個時辰,他什麽也不肯說。”剛才進行拷問的侍衛開口說道。
“倒是個硬骨頭,看來十分的忠心嘛。”奕洪君卻並沒有惱火。
那侍衛微喘的開口說道:“要殺要刮悉聽尊就。既然左右不過是個死字,那不如做個忠心之人。”
說著,那侍衛表情瞬間一變,待奕洪君察覺到他的異樣想出手阻止時,那侍衛早已是咬舌自盡。
奕洪君不由得皺起眉頭,難道東尋當真要成為青祁的附屬國了?
和此同時,同樣頭疼的還有白氏等人。
接到顧鴻儒傳回京城的消息,白氏面色蒼白坐在屋內半天。
“娘,您這是怎麽了?”顧錦揚苦思冥想著讓賀狄參和到朝堂之中,奈何對方卻是早已心止如水。
聽到顧錦揚的聲音,白氏這才回過神,輕聲問道:“今日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顧錦揚說道:“今日賀少師提早回了府中,兒子這才能早點回來。不知母親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白氏的手則是下意識的撫上自己手腕,神情間帶著心疼和焦急。
而顧錦揚心中似乎有些明了,急切說道:“母親,難道是白家出了事?”
白氏見顧錦揚已是猜出了幾分,沉聲道:“厲少清已經下命封了白家,白家主宅、旁支盡數下獄。現如今沒有被關進大牢的,恐怕只有我和瑩瑩玥兒三人。”
顧錦揚則是沒有想到失態居然是這般的嚴重,這等於是要把白家連根拔起。
“那厲少清好大的膽子。難道只有他有宣武侯這個後盾?他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此時的白氏也是愁眉不展:“厲少清我不清楚。但想要白家倒的,可不止他一人。”
說著,白氏眼底的光芒越發的陰沉。
“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顧錦揚極其陰寒的說道。
“你……”注意到顧錦揚眼底的神色,白氏臉色驟變,擔憂說道:“現在厲少清還沒有給白家定罪,相信事情定還會有轉機。”
可顧錦揚心中的想法卻截然相反,緩緩開口說道:“若以娘剛才的分析,那顧錦書定是參和了此事。這足見厲少清或許已是聽從了顧錦書的差遣,恐怕現如今在濟州,爹爹的話也是不管用了。娘,恐怕白家滿門都危險了。”
“況且,娘可別忘了。現如今那呂虎可是身在濟州。呂虎是趙暮齊的人,他恐怕是等著揪出顧家的錯處讓趙暮齊借題發揮。?”
白氏急切的問道:“那該怎麽辦?恐怕你爹爹也會深受其害,到時候,咱們的……”
“娘,您讓我好好想想。現如今這天下,也唯有平王府最是安全。”顧錦揚自然明白白氏那沒有說完的話。
面色鐵青的站起身轉身出了內室。
“你們王爺呢?”而這時的楚相府中,薑朝族長卻也是四處找著顧悅山。
劉大一時有些心虛,朗聲回道:“王爺在小廚房。”
聞言,薑朝族長立刻皺起眉頭,略帶不解的離開。
難怪沒有找到顧悅山,原來是躲在廚房內,現如今濟州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他居然還有心思呆在廚房內。
一路風風火火的趕來卻在門口聞到香味,心口立刻一陣惱火,面色冷沉的衝進院中。
“嗯,有些柳兒做出的味道了。”還沒有走近小廚房,薑朝族長就聽到顧悅山正表揚著廚娘的手藝。
“老王爺這青天白日的,居然縮在自己孫子的院落偷吃食物,胃口這般的好,想必也不擔心遠在天邊的孫子吧。”冷言冷語一出,所有的下人紛紛悄聲退下。
顧悅山看著煞風景的薑朝族長,回道:“錦書身邊有柳兒,老夫有何可擔心的?”
“你是舍不得錦書,還是舍不得自己的二兒子?顧鴻儒已經清醒過來了?白家的事情,恐怕他會插手。”這就是薑朝族長今日著急找尋顧悅山的原因。
“那又如何?若錦書連這樣的事情都解決不了,他也就不配坐上平王的位置。”顧悅山腳步矯健的步出小廚房,知他在擔憂什麽。
“可是,白家和顧家始終是連著姻親的關系。白家出事,恐怕顧家也會受到牽連。”剩下指責的話,薑朝族長卻沒有說出口。
聽出薑朝族長的指責,顧悅山沒了剛才的嬉皮笑臉。
“錦書既然著手查辦此事,想必也想好了後果。不如讓他放手一搏。況且,想必薑雲勤在信中也點明事情的重點,若此時錦書不出手,將來顧家才會被真正的牽連進去。”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顧悅山在薑朝族長的面前也不再避諱一些犯大忌的問題。
見顧悅山已向自己挑明此事,薑朝族長一時間則是陷入沉思之中。
兩人沉靜的走出院子.
白家的事情目前已經告一段落了,這幾天濟州的那些商戶倒是安靜了許多,所有都等著看厲少清如何處置白家。
東尋的攝政王不知道從哪裡搜尋到了萬宰相通敵的證據,此時東尋上下已經亂作一團,顧錦書就借此上書建議東尋歸順青祁,青祁皇帝一氣之下重病不起。見自己的目的達成,於是他們一行人連夜就從東尋回到了濟州。
趙暮齊在四日前突然派文景垣前來濟州,此時文景垣已經在濟州驛站落腳了。
此時的驛站內氣壓低到了極點.
文景垣面色沉重的說道:“五日前,皇上因孫蓉貴妃身體好轉,便在宮中舉行了一次宴會,當時郭王因病沒有參加,皇上也沒有多問,誰承想在宴會即將結束的時候,郭王居然起兵造反了。”
顧錦書的神色變得冷峻凝重,沉聲開口:“在我意料當中,但是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就動手。”
此時的京城中,人心惶惶。
果不出顧錦書的預料,郭海辰手中的那幾萬人,早已是虎視眈眈地盯著京城了。
奈何,京城中尚有葉楚陽的城防軍守著,迫使郭海辰的人不敢輕舉妄動。
城門外一片燭火通明,兩軍對壘,兩方將領都是騎在馬上嚴陣以待。
而城門內已是一片壓抑的氣氛,百姓們知道青祁將要變天了,也知郭王的軍隊已經兵臨城下,往日繁華的長街上,已是一片蕭條。
府邸中的貴人們,也是徹夜難眠,自家的公子小姐早就被扣留在郭王府當作人質,而家中的老爺們則是被趙暮齊扣留在宮中。
短短兩個時辰之內,就有七八趟八百裡加急匆匆奔向皇宮。
“稟皇上,幽州失守,被郭王手下攻破。”
“稟皇上,陽城失守,被郭王手下攻破。”
“稟皇上,……”
“夠了。”龍顏大怒,趙暮齊大手猛地拍向龍案,面色已是氣得鐵青。
眾臣面色同樣難看,對於聽到的消息也是震驚不已,郭王這是發動全面戰爭啊。
才過了幾個時辰呀,郭王就攻破了這麽多的城池,如若是在這樣下去,恐怕青祁的大片江山都要落入郭王的手中了。
“顧錦書到底幹什麽吃的?朕給他五萬大軍不是讓他看守城門的,如若是他早點率軍攻打陽明山,豈會讓郭全先發製人?!”趙暮齊大怒。
眾臣聞言都是不敢接話,紛紛低頭不語。
“皇上,平王手中也僅有五萬人馬,又豈能前往幽州等地阻止郭王的攻勢?”這時宣武侯為顧錦書辯解。
眾臣聽之,心中亦是明白趙暮齊剛才對平王的抱怨全然是強人所難。郭王出其不意攻下這些城池,就說明他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可趙暮齊此時正在氣頭上,只見他怒道:“宣武侯,你這是在指責朕嗎?”
“皇上莫要忘記,如今葉楚陽還在京城中啊!”文楚雲見趙暮齊漸漸恢復了冷靜,立刻出隊列朗聲提醒。
眾臣臉上的神色越發地難看,一個郭王已叫人吃不消,若再來一個葉楚陽,那……那天下豈不要大亂?
“平王何在?”趙暮齊穩住心神,高聲詢問。
“微臣叩見皇上。”顧錦書一身親王服踏進大殿。
“著平王領兵三十萬,剿滅叛賊郭王!”趙暮齊咬牙切齒道。
“臣遵旨。”顧錦書沉著應下聖旨。
青祁一十九年五月月初五日,郭王兵變,趙暮齊封平王為大將軍,統領二十萬大軍,圍剿郭王
經過幾個月的苦戰,郭全被成功繳獲,但是還沒等眾人松一口氣的時候,葉楚陽與顧鴻嘯顧鴻儒聯手再次向已經是滿目瘡痍的青祁下手了
趙暮齊收到消息之後一氣之下重病倒下,朝中之事也交由顧錦書代為處理。
一場大戰已經打開了序幕.
青祁二十一年六月十日,葉楚陽等人被平王生擒。
老平王顧悅山則攜先祖帝禦賜丹書鐵券重新的踏入這皇宮金鑾殿,立先帝之子趙瑾懷為新帝。
其實顧錦書早就知曉了趙瑾懷並非趙暮齊的親身兒子,當初趙暮齊親手手刃自己的哥哥,並把當時已經懷孕一月有余的貴妃佔為己有。
而這兩場造反之事也是趙瑾懷在背後推動的,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的生父和母親報仇
至於顧鴻嘯和顧鴻儒兩人成王敗寇,已經伏誅,顧悅山看著自己這兩個兒子心中悲痛不已,趙瑾懷看在顧錦書的面子上並沒有對兩人下殺手,終身的囚禁在天牢之中。
同年同月同日,新帝登基即位,稱元德帝
三日之後,顧錦書上書,請辭平王之位,趙瑾懷也隻他心中不在乎地位權勢,於是給了顧錦書一個虛爵。
“錦書,你回來了”江元柳做好了一桌飯菜,靜靜的坐在石桌前等著顧錦書。
微風拂過,池中的早開的荷花微微搖曳,歲月靜好,一生一世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