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顧錦書依舊是滿面笑容的開口說道,只不過那雙含笑的眼眸當中卻是包裹著無法忽視的殺氣。
這讓始終盯著他的江雲嬌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隻覺顧錦書嘴邊掛著的並不是笑,而是一把殺人於無形的刀,讓她一時之間居然忘記回答問題。
直到那寧大人再一次的問起自己,江雲嬌這才戰戰兢兢的收回了自己看向顧錦書的目光。
心中則是滿含懼意的低聲開口說道:“那……當晚天色太暗了,我並沒有看得十分的清楚。
只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小侯爺沒有進入牢房,江元柳又怎麽會在聖旨到達之前就提前離開了刑部大牢,有怎會在王府與他完婚?”
“原來四妹妹根本就沒有看清楚是誰,就直接把所有的責任的推到了我夫君的身上啊。
那姐姐我就是不明白了,既然夫君要救我出去,那他又哪裡有時間去作案呢?四妹妹是否可以給姐姐我解釋一下。”
江元柳也是同樣嘴角含笑,只不過目光清冷,就好像是一柱極寒的冰柱般。
讓江雲嬌的周身立刻就泛起一股冷意,讓她不由得下意識的低下了頭,根本就不敢與江元柳直視。
“姐姐說的這是什麽話,事情當然是發生在姐姐走後的第二天晚上,莫非是姐姐認為雲嬌會拿此等事情開玩笑嗎?”
雖然眼睛不敢看向江元柳,但是此時江雲嬌依舊是嘴硬到底。
反正自己的事情橫豎都已被寧大人知曉了,現在倒不如拚一拚,或許還能為自己掙到一個進入侯爺府的機會。
在面對江雲嬌的轉移話題,江元柳卻突然的話鋒一轉,雙目滿含精光的看向了寧大人。
隨後神情嚴肅的開口說道:“寧大人,您就不覺得奇怪嗎?按照雲嬌剛才的說法,夫君既然已經救出了我,又怎麽會再冒險隻身進入刑部大牢?
再說,這和夫君回京的時間完全不符合,如果大人不信,完全可以把當日當值的城防軍傳來以及十一月初九當值的城防軍一並傳來問話,他們的話定不會做假。
看看我夫君回京到底是哪一日。寧大人也大可放心,那城防軍可是大皇子的部下現如今暫時歸葉將軍管理,絕對不是我們可以收買的。”
這京中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又有哪件事能夠逃過京兆府眼睛的。
就算是此時葉楚陽與顧錦書還沒有真正的翻臉,但是顧錦書大鬧葉楚陽的婚禮,而葉楚陽對顧錦書則是圍追堵截,都是被寧大人清楚的看在眼中的。
所以,那些城防軍的證詞自己倒是可以一信,畢竟,沒有人會為自己的對手來作證。
那寧大人正準備開口吩咐著門口的屬下趕緊去辦此事,卻發現此時凌月早已經領著兩名城防軍走進來了。
看著凌月這樣迅速的動作,江元柳的心中也是不禁讚歎不已,對於顧錦書的深思熟慮則是更加的敬佩。
恐怕在剛才江豐墨咄咄逼人的時候,顧錦書就早已經想到了一切,所以才會暗中吩咐凌月去辦這一切的。
身隨心動,江元柳的目光也還漸漸轉向顧錦書,卻發現他正在朝著自己溫柔的一笑。
只不過眼底的寒意卻始終沒有完全散去,恐怕今日江豐墨和江雲嬌此舉是徹底的惹怒了顧錦書。
只要今日不達到他的目的,他是絕對不會罷手的。
而此時,寧大人則是已經詢問起面前兩人:“你們可都是當日當值的士兵嗎?”
“沒錯,大人。”兩人都是異口同聲的開口說道。
“那你們是否知道小侯爺是哪一日回到京都的。你們記著一定要據實以報,萬不可有半點隱瞞。”
寧大人那一雙隱含精睿的眼睛把眼前的兩人都掃了一遍。
見到他們都是身穿正式的官服,腰間也是佩戴著兵部專門鑄造的長劍,榆樹就確認了兩人身份的真偽,隨後才開口說道問著。
“回大人,小侯爺是於初九那日正午回到京城的,卑職當時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一名個子稍微有些的士兵這時開口說道。
“胡說,小侯爺明明就是初五那日回京的,怎麽現在就變成了初九?
你是不是被江元柳給收買了做偽證,小心寧大人治你的罪。”
這個時候,聽完那士兵回答的江雲嬌突然就變得及其的暴跳如雷了起來,伸手指著那士兵就開始威脅的說道。
直惹得那士兵怒目相向,立刻大聲的說道:“寧大人,卑職絕對沒有必要拿這種事情亂說。
再說當日當值的可不止卑職一個人,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再去傳問其他的護成軍,更何況,咱們京都有誰不認識小侯爺,卑職是絕對是不會看走眼的。”
當兵之人向來都是耿直,此時被江雲嬌這樣的懷疑,那士兵當然是心頭不滿,看向江雲嬌的神情當中多了一抹厭棄。
而這個時候,凌月居然又帶著一名身穿囚服的男子快速的走了進來。
寧大人見到暫時不需要詢問那兩名城防軍其他的問題,於是就讓兩人暫時退出前廳,緊接著目光就放到那名男囚犯的身上。
而江雲嬌卻在看到那男子的時候,神情立刻就慘白了起來,緊接著雙唇哆嗦的甚至是說不出話來,隨後身子也是微微的顫抖起來。
江元柳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睛也開始打量起眼前的男囚犯,隻覺眼前的這男子的側臉看起來及其的熟悉,只不過記憶當中卻有些模糊,讓她一時之間立刻就陷入回憶之中。
而那男子則是在看到江雲嬌之後立刻就露出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容,讓江雲嬌更是嚇得猛然的後退了好幾大步,瞬間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但是她越是這樣的避諱,就越是引起了眾人的懷疑。
“跪下。”凌月見到那男子的目光大膽,居然是一一掃過前廳內的所有熱,於是就一手按住那男子的肩胛骨、另外一隻手則是反過他的右手,強迫著男子跪在了眾人的面前。
“你是何人?”看著眼前目光當中含有邪氣的男子,寧大人立刻就是滿面嚴肅的開口說道。
看著自己面前神情及其肅穆的寧大人,那男子居然笑了起來,隨後語氣滿不在乎的開口說道:“我嗎?我不過就是刑部大牢裡的一名死囚罷了,不知道大人今日把我帶來這裡有什麽事情。”
聽到‘死囚’二字之後,江雲嬌的腳下立刻就跌坐在了地上,只不過現在卻無人有精力管她,眾人的注意力都是盯著眼前的死囚,不明白凌月為什麽會把這種人帶入護國公府當中。
而就在那男子笑起來的時候,江元柳腦海當中原本已經封存的記憶立刻就被喚醒。
居然是他。
就是那名在女子大牢內侵犯女囚犯的男子,難怪自己剛才在見到他的側面會覺得熟悉,只不過沒有想到他居然就是那無恥之徒。
而凌月能把此人帶到這裡來,加上剛才江雲嬌的種種反應,恐怕真正破了江雲嬌處子之身的,就是眼前的這名死囚。
而江雲嬌自己為了愛慕虛榮、也為了能夠粉飾太平,就把這個罪名直接就推到了顧錦書的身上。
而此時再看向江豐墨,恐怕他也早已經從這些證人的證詞當中得到了最後的結果,看著江雲嬌此時早已經是毫無回天之術,江豐墨於是就聰明的選擇了沉默,想要以此來逃避剛才自己誣陷顧錦書的責任。
“我且問你,你可識得你身邊的這名女子?是否和她有過肌膚之親?”而此時,顧錦書則是先於江元柳一步開口說道。
顧錦書是何等的精明,怎麽會看不出那死囚眼神當中目光的含義,為了避免他看到江元柳這裡,顧錦書就迅速的開口說道。
而那死囚則是順著顧錦書說的話朝著自己的身邊看去,卻發現江雲嬌此時是滿眼哀求的看著他。
於是就笑著緩緩開口說道:“當然是記得的,我還記得這位小姐的肌膚是及其的嫩白細滑。
而且她的背部還有一顆黑痣。如果大家不相信,現在就可以去找驗嬤嬤來檢查一下。”
在江雲嬌苦苦的哀求之下,那死囚緩緩的說出江雲嬌身上獨有的印記。
而江雲嬌則在聽到他承認和自己有肌膚之親之後,就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恐懼,一時之間居然是兩眼一翻直接就暈厥了過去。
江元柳立刻就給了滕逐月一個眼神,隨後就看見滕逐月立刻上前執起江雲嬌的手腕仔細的把脈,確定她不過是暈倒後,這才朝著江元柳微微點頭。
而聽到他說的話的江豐墨則是再也忍不住的猛然站起身,突然記憶衝到那死囚的面前,指著那死囚開口大聲的罵道:“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我女兒可是清清白白的世家小姐,怎麽會和你這等人行那等苟且之事。你不要認錯了人,免得害了我女兒一生。”
說完,江豐墨居然又看向了江元柳,緊接著急切的開口說道:“柳兒,你與雲嬌相處時間是最長的,一定是十分的了解雲嬌的,她又怎麽會是那等下賤的女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