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然是和皇帝同坐,長公主則是坐在了皇帝的右邊,而今日剛得以冊封的孫蓉,則落座在皇后的左邊。
只見她一身正裝打扮,讓她看上去是十分的華麗富貴,又因為她的面色寡淡,從而平添了幾分威嚴。
直到現在,眾人才真正的看清了孫貴妃的模樣,眾人隻覺這孫家真的會金屋藏嬌。
這麽個絕世美人,這麽多年來,竟然從來沒有讓她拋頭露面過,外人們也隻知孫家有個大小姐,卻不曾想長得居然如此的傾國傾城。
竟連平日裡自負美貌的郭月瞧見了,也不由得覺得眼前的孫貴妃實在是太過耀眼了。
只不過,郭月心中卻是不由有些慶幸,好在這孫家小姐是早就被內定的貴妃人選,否則她的存在,對自己來說就真的是一個大大的威脅。
而今日,就連平日裡一直都是深居簡出的孫賢太妃也是領著孫蕭羽坐在了禦花園內。
只不過兩人神色卻都是相同的冰冷,像是先前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
眾人剛剛落座,就看見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上前稟報:“皇上,郭王爺來了。”
眾人在聽到之後眼神之中一片詫異,不知這從不出門的郭王怎就在這時來了?
趙暮齊心中雖說有些訝異,但面上依舊是保持著少有的笑容,隨後朗聲說道:“還不快請郭王進來。”
公公應聲而去,不一會兒,眾人就聽見一陣車輪碾過鵝卵石的清脆聲音,瞧見郭王正坐在輪椅上,被小太監緩緩的給推了進來。
所有人心中都知道郭王曾經受傷嚴重,自從上次宴會結束後,也早就聽起小姐公子們提起這事,只是今日親眼看到之後,眾人的心中也是感觸頗多,眾人隻覺得是造化弄人,當年叱吒風雲的郭王,如今居然變成這幅模樣,落得坐輪椅的下場。
“微臣參見皇上、皇后,長公主。”同外界傳言不同,郭王如今顯得是彬彬有禮,並非是那種看起來五大三粗、隻知舞刀弄槍的粗人。
趙暮齊見狀,立即一副體恤的模樣說道:“王爺身子不好,今日怎就想著過來了?還不快來人,把王爺推到朕的下首,今日朕可是要與王爺一醉方休了。”
郭王立刻是面露感激,連連點頭,只是聲音當中透著一絲滄桑:“是微臣的福氣。微臣在府中聽聞南嶽太子前來,所以也想瞧瞧這位擅長兵法的太子。”
說著,郭王目光微微的看向對面,見到封爵人家的家眷當中居然不見江元柳,便又笑著問長公主“長公主,今日怎麽不見江小姐?”
華老太君雲玄之等人聽郭王無緣無故竟提起江元柳,心中納悶之時卻也覺得蹊蹺。
而長公主則是笑著回道“柳兒偶感風寒,今日便沒有出門。王爺怎麽突然提起柳兒了?”
郭王卻儒雅一笑,目光不由得飄向了天邊,隨後緩緩道:“上次在郭王府設宴,江小姐的琵琶與古琴,當真彈得是出神入化,引得本王當時不由得響起了往日的點滴。今日原以為江小姐也會在場,本還想著一飽耳福,卻不想江小姐竟然是身子不適,真是可惜可惜了。”
郭王的一番讚譽,讓人眾人覺得十分的真誠而不作假,更是引起眾人對江元柳琴技的好奇之心,也不知和郭月郡主相比,兩人誰會更勝一籌。
顧錦書掃了眼神色稍稍放松的郭月,被酒杯遮住的薄唇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而顧錦書則是在察覺到周圍人對江元柳如此的好奇之後,心頭下意識的掠過一絲不快。
孫蕭羽雖然是面無表情的端坐在一旁,但是在郭王說起江元柳的時候,眉頭也是不由自主的極其厭惡的輕皺了一下。
“王爺您謬讚了。那不過是小女平日閑來無事用來打發時間罷了,哪裡比得上郡主無人可比的琴技。王爺如今這般稱讚小女,倒是讓她頗為受不起了。”江豐茂雖說不擅長處理婦人宅院之間的事情,但是在朝堂之上卻也是有著異於常人的精明。
不然怎麽能在當年宮變的時候存活下來,這麽多年趙暮齊雖說忌憚他的勢力,但是一直都也不敢輕易下手。
而此時郭王開口便是說道江元柳,恐怕是後面還有後話,於是便立即出聲打斷了郭王的話,免得他借此拖得護國公府下水,給自己的女兒挖坑。
“國公實在是太過謙虛了。當時眾多小姐公子都在場,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不對江小姐的琴技大加讚賞的,眾人所見的,這可見本王今日並沒有誇大其詞,不過是實話實說。”郭王滿面笑意的擋回了江豐茂的話,目光卻征詢的看向禦花園內那日赴宴的小姐們。
江豐茂便一時語塞,畢竟當天他不在現場,對於江元柳的琴技也不清楚,還真是不知到自己女兒的琴技到了何種境界。
“皇上,臣女倒是覺得郡主的琴技遠遠的超過了元柳。郡主那天的一首《鳳求凰》,簡直就是絕世之作。而江小姐當時是不夠應景而彈,取的不過是一個‘巧’字罷了。”這時,文容仙卻站起身,只見她嘴角含笑的說道。
她此話一出,一旁的郭月目光隨即一冷,隨後心中不由得冷哼一聲,再次的打量起今日的文容仙來。
而文容仙剛落座,就感受到了一道略帶帶著淫邪的目光看向自己,隨後便憑著自己的直覺看去,就瞧見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居然毫無顧忌的看向她。
而且在她看向他的時候,面帶輕浮的對著她舉杯共飲,而那公子與德妃的長相有著七分的相似之處,文容仙的心中便有了一些明了,隨後頓時冷淡的移開了自己的目光,立刻盯著上面的長公主。
“聽聞侯爺先前受了重傷,也不知如今可有好些了?”而郭王卻不再糾纏剛才的話題,繼而轉向華老太君,語氣禮貌的問道。
華老太君回以淺笑,她也是應對得宜開口說道:“多謝王爺的記掛,現下已經是大好了。只是王爺前些日子不是也病著嗎?今日這番出來,可有什麽大礙。”
華老太君也是個記仇的,郭王先前既然在明知輔國公府會求上門的時候,居然對外宣稱自己重病,在一月之內不宜見客。
完全是算好了如果沒有解藥的話,文楚雲必定是活不過剩下一個月。
這樣做完全是變相的將整個輔國公府逼上絕路,先前未出事的時候還曾上門說親,出了事時候又惟恐避而不及,華老太君向來是個脾氣硬的人,自然不會忘了這件事情。
現如今這一月之期的時間還沒有到,今天參加宴會不就是自打嘴巴呢?
而華老太君如此開口說話,更是有著一層更深一層的意思,郭王說的話既然如此的不算數,那就間接的說明他是不是一個習慣於用言語哄騙的人?
在座的各位不管將來還是過去是不是也有被他蒙蔽的時候。
而郭王卻似乎是沒有聽出華老太君這句話當中的意思,依舊是一副淺笑的面龐,隨後禮貌的回道:“多謝老太君的關心。只是太醫說本王的病如今還是要多出來走動走動的。
所以這才是半月臥床、半月便稍有些輕微的活動。只是沒想到華老太君居然記得如此的清楚,可見老太君還真的是一個心細如發的人啊。”
聞言,華老太君只是笑而不語。
而此時,一直在禦花園外等候著的霖公公則是快步的進來稟報道:“皇上皇后、長公主,南嶽太子等人已經來了。”
“宣。”趙暮齊立刻就收住剛才閑聊時笑容滿面的模樣,神情瞬間就變得十分的莊嚴肅穆,等候著吳靖琪等人進來。
“啊欠……”一陣清風緩緩的拂過室內,正在看書的江元柳突然沒有任何準備的打了個噴嚏。
“奴婢說的吧,小姐這樣貪涼穿的少,遲早是會著了風寒。”春桃立即就合上了打開的雕花木窗,拿起搭在一旁的披風替江元柳輕輕的披在肩頭。
而江元柳此時也是無心看書了,心中便有些若有所思,自己該不不會躺著也中槍吧?
“南嶽太子攜同大皇子、十皇子,見過皇上、長公主、皇后、慧容貴妃。”吳靖琪踩著極穩的步子,在霖公公的帶領下,領著南嶽的使者團走進了禦花園。
那一雙狹長的雙眸就如冰雪一般凌厲的掃過坐在上方的幾人,隨即又看向青祁的大臣們,一眼便找到顧錦書和大皇子等人,嘴角那抹冷笑顯得更加的冷酷和不屑。
而眾千金這邊自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流傳中殘虐無道的南嶽的太子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此人雖然看上去十分的暴戾殘忍,但是這一身的姣好的皮囊以及太子的身份,讓他在眾千金的心中加了不少的分。
只不過,唯獨翁粉蝶此時卻不像剛才那般的目中無人,竟然在此時低低的垂著頭,雙眼緊張的著自己的裙擺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