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如歌眼神中閃過一絲滿意,聲音輕柔的勸說,“父親可千萬不要責罰妹妹,她年紀還小難免不知分寸,多多教導也就好了。”
“還是如歌懂事聽話。”
跪在地上的江元柳撇了撇嘴,齊如歌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綠茶,段位雖然不怎麽高超,手段也不怎麽高明,但是卻十分懂得男人心思。
只可惜,她親爹不是個傻子……
主院沒有了外人,江豐茂連忙扶起江元柳,語氣不善的說道:“你這孩子膽子可真是夠大的!知不知道那個人是誰?那是皇帝!他若是看穿 你的小把戲,你這條小命竟然不保。”
江元柳勾唇一笑,“您不是與我說過,當今皇帝高傲自大,聽人不會將我一個小女子放在眼裡,自大的人總是會眼睛向上看,怎麽可能覺得我一個小女子會施展計謀在他眼皮子底下騙人。”
“我知道你心思靈巧,但是下次萬萬不可像今日這般,若是出了事情,你讓我這個老父親如何活下去?”江豐茂不讚同。
他這個女兒聰明靈巧,但是膽子大的驚人,他只怕那日江元柳會捅破了天喪了命。
“放心吧父親,今天這不是事急從權嗎,若是讓皇帝看出了端倪,錦書可就危險了!再說了,昨天哪個陣仗,我可是最吃虧的,稍稍不懂規矩一點,皇上也不會好意思在降罪與我!”
她可是仔細算過的,這位出格的閨中女子最在乎的就是名聲,雖然沒有被人看的,但是那禁衛軍孫千戶,在她沐浴的時候公然闖入,這件事情她可是很委屈的。
“柳兒,委屈你了。”江豐茂眼神中都是愧疚,若不是他這個父親能力不足,他的女兒也不會受此屈辱!
戎馬征戰大半輩子,為當今皇帝打江山,守江山,可他如今落得一個什麽樣的下場?甚至是不能公開寵愛女兒,明明心疼至極,卻要假裝毫不在意。
江元柳微微一笑,“不委屈,什麽都沒看到,嘿嘿嘿。”
若說看到了什麽,只有顧錦書看到了!
這般想著,江元柳眼神不善的看向顧錦書,“你現在臉上被撓花了,可以很長一段時間不用出現在人前,你可千萬別在作死了!”
顧錦書虛弱的坐在椅子上,他這段時間全靠毅力支撐,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
江元柳見狀大驚失色,她連忙上前號脈,然後震驚的說道:“不好,他又發燒了,肯定是傷口感染,這段時間需要仔細修養,切不可在出波折。”
她是真的害怕了,昨夜顧錦書有多凶險她可是親眼所見,施展渾身解數才將顧錦書從閻羅王的手裡面救了回來,可不能讓顧錦書再把自己的小命給做沒了。
“現在就回去休息!”江元柳表情凝重的說道。
顧錦書祈求的看著江元柳,“柳兒,就給我一刻鍾時間,只要一刻鍾就好,從今往後我都聽你的,讓我做什麽都行。”
“好吧。”江元柳無奈,顧錦書看上去溫溫和和的,實際上性子執拗。
江元柳知道顧錦書有話要和江豐茂說,她就準備離開,卻不想被顧錦書拉住,“此事應當讓柳兒知道,是關於你……”
“跟我有關系?”江元柳愣住了,她這段時間的操作,已經將自己的名聲完完全全給毀掉了,根本不擔心有人上門提出聯姻。
顧錦書眼神中閃過一道冰冷,“是,昨晚我潛入顧鴻嘯書房,準備給他一點教訓,不曾想竟然偷聽到了顧鴻嘯和皇帝的密謀,二人意欲挑起皇子之間奪嫡之戰,其中的關鍵便是柳兒!”
“與我何乾?”
“顧鴻嘯提出慫恿二皇子求娶你,只要能娶到你,那就能得到義父的支持,倒時必然會將義父牽扯到奪嫡之戰當中,二皇子注定會在奪嫡之戰中落敗,皇帝就能順其自然的處置了義父。”
“還有就是,我懷疑顧鴻嘯並非忠於皇帝,很可能是大皇子的人,早就已經站隊,除掉義父和二皇子,那儲君之位就是大皇子的,其他皇子不是年幼就是頑劣,不足以為慮。”
顧錦書表情凝重,顧鴻嘯心思狠毒,真真是一石三鳥之計!
“真是該死!竟然敢打我的主意!”江元柳氣的咬牙切齒,她是知道江豐茂對她有多好,明面上雖然冷淡,實際上秘密派人保護她,擔心她誤會,還偷偷的告訴她計劃。
江豐茂震怒,拳頭重重的敲在桌子上,頓時實木桌子四分五裂,讓江元柳見識到了自己親爹的武力,真真是老當益壯!
“父親,你別生氣,想要打我的主意,他們還嫩了點!”江元柳有自信,只要不是賜婚,她一個都不會動心!再好看還能比顧錦書俊美?美男計在她這裡根本沒有用。
江豐茂欣慰點了點頭,“柳兒放心,只要我不點頭,沒有人敢賜婚。”
江元柳趁機想要提出自己出家的想法,“父親,不如找個大師給我算算命,就說我克夫?然後我順勢出家,代發修行如何?”
不等江豐茂反對,顧錦書率先開口,“不可,皇家寺廟是關押罪孽滔天的罪犯之處,若是皇帝趁機將你關進去怎麽辦?”
“錦書說得對,你不可再有這種想法,好好的女兒家,出家像什麽樣子!”江豐茂十分心疼,就是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女兒,才會讓柳兒生出了出家辟禍的想法。
江元柳一驚,“我是不了解其中之事,以後不會再有這等想法!”
薑還是老的辣,江豐茂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顧錦書,他早就看出顧錦書對待江元柳和別人不同,但是一直以來都覺得顧錦書身世複雜,並非良配。
但是現在這個形勢,就算是他有心給女兒找一個家室普通的人家,皇帝也不會放過他和女兒。
顧錦書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不管是心性還是謀略,都遠超同輩,可以說是女婿的不二人選,若是顧鴻嘯不存在,顧錦書倒是能當他的女婿。
不過此事還需要再議。
“錦書,其他事情由我來處理,你好好修養,翠竹園和芙蓉園很近,有柳兒照顧你我也放心。”江豐茂說道。
雖然翠竹園和芙蓉園只有一牆之隔,但是江元柳很少過來,以來翠竹園是用來招待顧錦書的,裡面都是一些大老爺們。
她倒不是很在乎什麽男女大防,但是人言可畏,她不想給顧錦書找惹麻煩。
但是現在由不得她在乎,翠竹園只有三個人,打掃的老郭頭,侍奉顧錦書的兩個侍從,原本都是信得過的人,但是現在卻讓人不得不防。
“老郭頭一直侍奉我左右,從小就照顧我,可以信任,那兩個侍從一人名為周偉,一人名為周鵬,是兄弟兩個,跟我多年。”
顧錦書聲音虛弱,低聲在江元柳耳旁小聲說道,昨日他沒有察覺到有人跟蹤,不然就不會回到護國公府,那麽禁衛軍孫千戶一口咬定刺客就在護國公府,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
“三人應當不曾背叛我。”顧錦書有片刻的猶豫。
江元柳翻了個白眼,“三人中必有問題,那些人根本不是衝著芙蓉園來的,目標就是你的翠竹園,那個孫千戶昨晚可是說,有人親眼看到刺客進入護國公府。”
“你說的有道理,只是照顧我多年,不忍心懷疑。”顧錦書臉色發白。
“他們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這個人必須揪出來,不然你的小命早晚會交代至這裡!今天來來往往這麽多人試探你,肯定知道你昨天晚上沒有回翠竹園。”江元柳有些心疼。
顧錦書從小娘親早逝,親爹又是那個樣子,孤苦伶仃的住在護國公府裡面,打著齊靜嫻遠方親戚的名義,孤苦無依十分可憐。
看到江元柳眼中的心疼,顧錦書忍不住勾唇一笑,胸腔傳出淡淡的笑聲,在江元柳回頭的瞬間,他立刻板著臉,“柳兒說的是,還好有柳兒心疼我。”
從不曾看到顧錦書如此虛弱的模樣,江元柳連聲音都放低了不少,“放心吧,我有一個辦法,昨天晚上我去了天元書院山下的青樓,就說你昨天帶我去的。”
“你去了青樓?”顧錦書眼神微微一眯。
“去了又怎麽樣!而且我還看到了頭牌妙松,長得也太好看了,只是紅顏薄命,差點被人給害了性命,幸虧昨日我在她身邊,不然肯定就香消玉殞了。”
江元柳心有余悸,那麽美的一個女子,若是死在了街道上,何等的淒涼。
“下次切不可再去。”顧錦書認真說道,青樓可不安全,哪裡是情報最為集中的地方,裡面的人三教九流皆有。
江元柳撇撇嘴,“那可不行,我答應妙松的,要幫她拿到花魁大賽的第一名,花魁大賽肯定十分好看,我必須要去。”
“要去也行,我與你一同去。”
“算了算了,我不去了還不行嗎!”距離花魁大賽還有六天的時間,顧錦書的傷口肯定不會那麽快愈合。
花魁大賽人擠人,顧錦書跟去了要是被擠壓到了傷口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