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雖然苦澀，卻依然是有那麽多人愛喝，想來不是喜歡它的味道，而是喜歡那種喝醉了酒之後讓人忘卻世事飄飄欲仙忘卻一切煩惱的感覺吧。

  不知何時，左青青已經表演完畢，台下響起了一陣響徹宮殿的鼓掌聲，夾雜著不少讚許聲。

  七皇子不明所以，見到眾人如此，也想跟著眾人鼓掌，但是隨即看到鈺姐姐並未鼓掌，便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楚新柔見到楚鈺並未鼓掌，便輕瞟了她一眼道，“鈺姐姐為何不鼓掌？”

  “與你何乾？”，楚鈺淡淡道，倒是將楚新柔噎了一噎。

  她就是不想給左青青鼓掌又如何？姑且不論前世她的陷害，單是這一世的謠言，她也不會就此放過她。

  舞畢之後，左青青享受地聽著台下傳來的歡呼聲。

  “青兒，這段舞蹈可有名字？”，皇后娘娘親切地問道，看得她頗為開心。

  左青青眼中精光一閃，皇后娘娘竟然如此親切喚他，看來是很滿意她的表現。於是左青青便甜甜一笑道，“回稟皇后娘娘，這是臣女自編的一段舞蹈，名曰驚鴻。”

  “好名字！好一個驚鴻！重重有賞。”，皇上朗然出聲，語氣盡顯喜悅。

  “一曲驚鴻舞，青兒果然是好才藝，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人。”，皇后一語雙關。

  楚鈺聽罷，隻覺得皇后娘娘這話意有所指。這就是在向她挑釁說，她皇后權勢滔天，既然她楚鈺看不上太子，那太子也不是非她不可，左青青可是比她楚鈺好看多了
  “皇后娘娘謬讚！ 多謝皇上！多謝皇后娘娘！臣女不過是獻醜罷了。”，話雖如此，左青青的嘴角卻是快咧到耳邊了。

  皇后娘娘笑道，“你這孩子謙虛了。行了，你就先退下，也好讓大家欣賞欣賞其他貴女們的才藝。”

  “是。”，左青青畢恭畢敬地下了擂台。

  楚鈺覺得左青青似乎有意無意地朝她這裡望了一眼，興許是心裡又在計較著什麽陷害她的點子了。

  不過，楚鈺並不怕。她雖荒廢了琴棋書畫許久，但是她卻不代表她不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是左青青想看她出醜，那麽她可能要失望了。就算她楚鈺什麽都沒有準備，但是她依舊是能應付過來的。

  興許是想起了前世她苦練舞蹈，費勁心思討得他歡心微笑的事情，楚鈺握著茶杯的手不禁握緊。

  前世那時候，她並不覺得自己的所做所為是在討好，她是覺得自己作為他的妻子，就是應當要為夫君尋些樂子來消遣的。雖然當初侍候她的丫鬟都說，太子是如此寵她，就算她什麽也不會也依然一樣會愛她的。可是楚鈺卻並不這樣覺得，她覺得，若是她一直什麽都不會，那麽他必定會厭倦了她的。因此，她便一直練習舞蹈，每日練到衣衫浸濕倒頭就睡她前世雖然琴藝絕佳，但是卻是覺得琴聲終究不如舞姿那樣讓人喜悅。

  現在細想起來，她覺得之前的自己真的是有點兒蠢，不，是很蠢。

  男人若是真的喜歡你，又怎麽忍心看著心愛的你去吃這種無謂的苦。

  楚鈺眼神頓了頓，待到手中的茶杯傾倒出來浸到了手背才醒過神來。

  七皇子察覺到楚鈺的動作，隻覺得她今日似乎異常不同。比如她現在似乎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悲涼的氣息。

  擂台上不知道輪番上去了多少個貴女，有的是表演琴藝，有的是表演書畫，有的是表演舞蹈，有的是表演打鼓，反正各種各樣的都有。只不過，楚鈺都是看了幾眼後便又覺得了了無趣了。

  “鈺姐姐似乎是不怎麽看好這些姐妹們的才藝。”，旁邊的楚新柔柔聲道。

  楚鈺笑了笑，並未看向她，“妹妹如何看出的？姐姐我倒是覺得台上諸位姐妹才藝都是上好，姐姐我自歎不如，自行慚愧。”

  楚新柔低低笑了一聲，隨即心中想，這楚鈺十年來都在外學藝，怎麽可能會才藝不好？還是莫要中了她的詭計為好。

  於是，楚新柔說道，“是妹妹眼拙，請恕小妹失禮。不過，姐姐這話言重了，姐姐學藝多年，怎麽會比不上台上諸位？”

  楚鈺淡淡一笑，她以為她學的藝是這些琴藝舞蹈嗎？可笑。

  “妹妹有所不知，姐姐我學藝多年，就是因為一直學藝不精不能出師才學了十年之久。比之台上諸位姐妹，姐姐我確實是慚愧不如。”

  看著楚鈺真切的眼神，楚新柔竟覺得楚鈺所說的有點可信。不過，楚新柔可不這麽輕易的就相信了她的話。

  雖然平時她與楚鈺無過多來往，但是她娘親灌輸給她的信息卻讓她認定楚鈺就是一個很有計謀的人，因此，她的話不足為信。

  “姐姐何須如此貶低自己？學藝多年，再怎麽不濟也應當是能上台面的吧。”

  楚鈺笑了笑，她這是暗示她也要上台嗎？
  “妹妹真是高估我了。”，楚鈺輕呵了一聲。

  楚新柔笑了笑，道，“姐姐莫要說得如此謙虛，待會在台上要是將眾貴女們都比了去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誰說我要上台？”

  “姐姐莫非不知道，這未出閣的貴女都是要上台的。這恐怕不能由著姐姐胡來。”，楚新柔故作驚訝地說道。

  楚鈺皺眉，什麽時候有這個規矩了，在前世可沒有這樣過。

  而且，為何娘親不曾告訴過她？莫非娘親以為她是知道的？
  “許是姐姐十年不在京城，不知道這宮宴的規矩。”

  “可是方才那嬤嬤說了，是有意願的貴女可以上去，姐姐我沒有意願。”，楚鈺忽而想起了些什麽，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楚新柔許是被戳穿了謊言，臉上一陣尬色。

  楚鈺就想不明白了，這個楚新柔莫非是以為她是聾的？怎麽就以為她方才沒有聽到嬤嬤所說呢？

  不過，她不在楚府十年，和楚新柔也無甚過多的接觸，為何這楚新柔對她似乎是敵意滿滿？莫不是那林姨娘在背後說了些什麽？楚鈺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了。

  “那可能是妹妹記錯了吧。”，楚新柔頓了頓，解釋道。

  楚鈺淺淺一笑，意味不明。

  不過，這楚新柔倒是提醒到她了，她作為一名貴女，將門之後，必定是深受某些人關注，就算她不願上台，可是有些人怕是不想如她的願
  楚鈺不經意間往左青青方向看去，卻剛好看見她直直望過來，嘴角吟著一抹淺薄的挑釁般的微笑。楚鈺回以淡淡一笑，便迅速轉移了視線。如今在楚鈺看來，左青青的這般伎倆，不過是一些女孩子家小家子氣的東西罷了。

  絲竹樂聲悠然響起，是另外一名舞女上場了。

  楚鈺看著那身形面貌，心中閃過一絲了然，那不是之前跟在左青青旁邊的那個女子麽？

  只見得這女子一身素雅，米黃色的紗衣上紋著數個不同樣色的蝴蝶，她這一翩躚跳躍，身上便像是有數隻蝴蝶在她身上縈繞飛舞著，讓人目不轉睛。倒是比左青青的著裝高明了些。楚鈺眼神微閃。

  這女子的舞姿雖比不得左青青的輕盈，卻是別有一番風采，勝在出眾。

  不遠處的左青青見到這沈清離竟然比她還耀眼，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和不悅，她竟不知，沈清離這賤人竟還有這番計量。看來之前是她小瞧她了。

  毫無疑問，沈清離的表演獲得了宮殿眾人雷鳴般的掌聲與讚賞。

  就連七皇子都一臉驚奇，“鈺姐姐，那姐姐身上好多蝴蝶，真好看。”

  楚鈺聞言笑了笑，“傻瓜，那是她衣裳上的繡樣。”

  七皇子似懂非懂，“哦。”，隨即便又歪過頭問道，“鈺姐姐，你也會上去嗎？”，他指了指那擂台。

  楚鈺淡淡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隨即她便看到了七皇子的有點失望的眼神。

  楚鈺輕笑，偏正了頭。小孩子就是喜歡看周圍的人的熱鬧。

  那女子終於是跳完了一支舞了。只見她停下了身子，朝皇上與皇后娘娘恭敬地行了個禮道，“臣女沈清離，為皇后獻舞一段，祝皇后娘娘青春永駐。”

  “好！甚好！這舞蹈甚是悅眼，重重有賞！下去吧。”，皇后娘娘笑道，臉上都是喜悅。

  “是！”，說罷沈清離便緩緩走下了台去，體態輕盈。

  自然，她也是收獲了一眾男子的歡心。

  原來她便是是沈清離，難怪她覺得眼熟。望向沈清離回去的方向，楚鈺心中有一絲了然。

  原來沈府女眷坐在那邊，難怪方才一直不曾見到，表演的擂台有點兒高，從楚鈺這邊看去，很難窺見擂台那邊的全貌。不過，這沈相沈勳竟然獨坐一處，不與家中女眷坐在一起，倒是讓楚鈺覺得有些驚奇。

  因為擂台阻在前方，楚鈺坐直了些身子才看見擂台背後的那些人的模樣，果不其然她看見了沈府嫡女沈顏玢正低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什麽。如若她沒記錯，方才她也是未曾上過台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