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綾雪的話讓丫鬟更加擔心了,但她只是個丫鬟,便隻好低著頭,跟著安綾雪走向了廳堂之中。
安綾雪還記著自己是在裝成虛弱的樣子,便一步三喘氣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廳堂之中,見到了坐在那裡自顧自地喝茶吃點心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的七皇子。
“不知七皇子大駕光臨有何貴乾?”安綾雪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一聽就知道是在嘲諷。她至今還未將沈非白放在眼裡。
“貴乾?倒真是有。”沈非白絲毫不按常理來,反而是直接應了這帶著諷刺意味的客套的話。
“三王妃最近似乎比較活躍啊。”沈非白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跟在安綾雪身邊的人都不明楚他在說些什麽。
“活躍算不上,最近我身體不太好,一直在府中養著,也是這兩天才能夠下地行走。”
安綾雪有些得意地說出這句話,她覺得她已經直接將沈非白能說的所有的話全部給堵死了。
她倒要看看沈非白還能說些什麽。
她不相信沈非白敢直接在這裡說出剛剛發生的事情。
“怎麽,你以為我會跟你繞彎子?安綾雪,我在這裡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如果還有下一次,你覺得我會不會把這件事情捅到禦前去?
對了,我那好三哥最近忙前忙後,似乎是要搞什麽大動作,要是因為這種事情壞了他的計劃,那可就不好了。”
沈非白根本就沒打算就這件事情跟安綾雪掰扯。畢竟,他本來就已經打算要對付安綾雪了,也沒有必要與她掰扯這些。
只是用威逼的方法來威脅安綾雪不在短時間內在對顧詩果動手罷了。
“你!”安綾雪沒想到沈非白會直接說出這樣的話,十分震驚,又看了看四周的人,擔心他們從這句話中聽出什麽來。
“不用看別人,你最好記住我說的話,否則,你也不用看他們了。該說的不該說的,很快,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這些看起來很幼稚又毫不講道理的威脅,卻正正擊中了安綾雪的軟肋。
雖然總想著搞些陰謀詭計的小伎倆,但安綾雪卻從來不敢跟人正面硬剛,特別是在她自己理虧的前提下。
這些事情他敢跟楚景平說嗎?
她不敢。
但是顧詩果卻能將這一切告訴沈非白,而後有沈非白替她出頭。
她想到這裡,雖然面上不顯,但心裡卻是更加嫉恨顧詩果了。
“七皇子說笑了,我身子最近一直不好,要修養很長時間呢,怎麽會有精力做些什麽,還請七皇子不要多慮。”
嫉恨歸嫉恨,但是安綾雪還是認慫了。
沈非白的話她是信了三分的,就單隻他能直接找上門來一事就能看出他的行事作風。
安綾雪這話雖然說的含蓄,但是沈非白自然是明楚了她話語中表達的意思。
至少,在近一段時間裡,安綾雪確實是不敢在出來興風作浪了。
只是看她那不情不願不甘心的樣子,沈非白冷笑一聲,貼近安綾雪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而後理都不再理會安綾雪,直接帶著人掉頭就走。
安綾雪看著沈非白離去的背影,臉上一片蒼楚。她不明楚那件事情沈非白是怎麽知道的,但她卻知道,一旦沈非白將事情捅出去,那她就真的完了。
可沈非白既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為什麽一直都沒有說出去,反而是留到現在用這件事情來威脅她?
安綾雪實在是想不明楚,但心中對於沈非白卻生起了滿滿的忌憚,甚至有些恐懼。
她現在想要立刻回到安陽王府去見柳月眉,去問問她,自己懷孕的事情,為何沈非白會知道。
明明……知道的人就只有她自己,柳月眉,以及那個心腹。
“王妃,您怎麽了?”看著自從見過了沈非白後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安綾雪,她身邊的丫鬟十分擔憂的詢問。
“沒事。”安綾雪自然不敢聲張,隻好自己忍著。她突然覺得,她或許是真的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這沈非白,遠比她想象中的要難惹得多。
這件事情在雙方都有意地沉默中被壓了下去,就連楚景平都沒注意到到底發生了什麽。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沈非白表現地越來越出色,而他的優秀,也被越來越多的人認可。
這可讓楚景平心中十分的憤怒。
明明所有的讚賞和仰慕都應該是屬於他的,而一直以來也確實是都屬於他的。可現在,他卻漸漸的失去了這些。
就像是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般,與失落相比,楚景平心中更多的是憤怒。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一定要想個辦法改變這種現狀。
楚景平當機立斷,去了李尚書家中拜訪。
他需要在朝堂上拉攏一些人,與他站在同一戰線去對抗沈非白,而李尚書,只是其中一個。
“三殿下。現如今聖上身體安康,正是如日中天之時,我等朝臣理應忠心於陛下,怎可結黨營私,這是對陛下的不忠,臣萬不敢如此這般。”
李尚書說得似乎是忠心耿耿大仁大義,但之前這位李尚書明明是鞍前馬後的討好著楚景平。
像如今這般作態,不過就是看楚景平漸漸失式了,便想要與他劃清界限而已。
“李尚書言重了,我身為父皇嫡子,自不敢做結黨營私之事,只是,我那七弟這一段時間以來,行事實在肆無忌憚了些,實在是讓本王感到心痛,有心提點一下七弟,卻一人之力微薄,想請李尚書幫襯一二罷了。”
“三殿下太看得起老臣了,老臣不過是陛下的一屆臣子,怎敢干涉添加皇子行事,還請三殿下不要為難老臣。”
這老狐狸,怎麽說都不肯表態,擺明了要與他拉開界限。
在費了一番口舌仍然沒能得到肯定的結果之後,楚景平懷著一肚子怒氣離開了李尚書的府中,又陸陸續續的去拜訪了其他幾位原本就一直討好著他的朝中大臣。
卻發現,幾乎所有人都與李尚書別無二樣,甚至有幾人更是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
簡直是豈有此理!
楚景平再也維持不住他那所謂風度翩翩的表現了,氣衝衝地去見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