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被顧詩果吵的有點失去理智，但這點貓膩還是沒能逃過他的眼睛，他記起來自己好像是喝了什麽東西，醒過來之後就成這個樣子了。

  “奴……奴本來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近幾日才被調到皇上身邊伺候，那曾想到，奴也不知為什麽一覺醒來之後，會在皇上的寢宮。”那個女人期期艾艾的總算是把話說明白了，拿著衣角不停的擦拭自己的眼淚。

  沈非白想了想，神色沉了沉，肯定是有人在暗地裡搗鬼。眼看著顧詩果他還哄不住，等哄好顧詩果，再找那些背地裡搗鬼的人算帳。

  “皇上……”

  那女人還要再說，顧詩果卻吳著一碗藥回來了，氣勢洶洶的樣子。

  “人在這，是吧？當著你的面，來不要逼我動手，把這碗藥喝了。”顧詩果眉毛一挑，把碗往前遞了遞。

  沈非白從深思中回神，有些惱顧詩果這麽無理取鬧，好脾氣也快用盡了。再一次深感無力，往日那個聰明伶俐的燕兒去哪了，怎麽會變得這般無理取鬧?
  他不想在縱容她了，本來就是沒有的事，何必在這弄得兩個人面上都無光。這碗藥不能喝，喝下去好像他就是坐實了這件事，以後說出去他的臉往哪擱?
  那女人動了動，害怕的就想伸手去接，她感覺要是自己不喝可能不能活著走出去。

  沈非白的脾氣上來了，伸手一攔，本來他們兩個之間什麽都沒有，何必弄得那麽難看?他也是個要面子的人，這會脾氣一上頭，顧不上顧詩果的心情了。

  “你攔著幹什麽？”顧詩果眼睛裡寫滿了疑問，避子湯又不是毒藥，喝了能怎麽？

  莫非真的有什麽隱情？
  顧詩果止不住的胡思亂想，眼神變得有些莫名起來，靜靜地看著沈非白，想要他給她一個交待。

  “你這樣做，不合適，我與她什麽都沒有，這湯不喝也罷。”沈非白說這麽多，有些累了，神色之間都顯出疲意來。

  難道連敷衍自己都變得多余了？顧詩果心痛無比，恨不得掏出沈非白的心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怎麽會變得這麽冷血。

  “你打也打了，究竟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不要再無理取鬧了。”沈非白揉了揉額角，一大早，他還什麽都沒有吃，就被顧詩果吵到現在。

  那女子打量著這二人，不明白一碗避子湯有什麽好吵的，不過這裡根本就沒有她說話的份，她也根本就不敢出聲。

  顧詩果是因為太在乎，才會變得這麽敏感，想她原來是一個多麽瀟灑的人。現在被逼到了這種地步，她心裡冷笑，為自己感到不值。

  她沒想到就這一碗避子湯，就能把他們二人打回原地。

  顧詩果看著沈非白笑了笑，滿目卻透著淒涼。

  “無理取鬧？是呀，我就是在無理取鬧，我就是看不慣她，我就是這樣沒風度的。”顧詩果邊說邊往後退，沙袖隨著手的慢慢落下顯得那麽無力，就像隨時就會飄散逝去一樣。

  風微微吹著，吹動羅裙，讓本來就纖瘦的佳人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

  可是骨子裡卻透著倔強的顧詩果不肯低下頭來，只是高高的昂著頭，這樣眼淚就不會掉，自己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九爺。

  “呵，可是你就是看上這麽沒有度量的我了，怎麽？現在後悔了，所以忍不住了？可是你能不能不要那麽惡心，給我上演活春宮，還不要我說一句?”顧詩果越說越氣憤，可是慢慢的到了最後，越是平靜下來了。顯現的毫不在意。

  心裡卻早已經千瘡百孔，可是她那麽高傲的人，怎會低下頭呢？她只會高高的昂起頭，哪怕這個世界都與她為敵。

  顧詩果收回目光，回想起過往。他把自己抱在懷裡，在自己耳邊呢喃著“我會保護你的，一直一直。”那時的時光是多美的美好，我從小生於黑暗，隱於黑暗，習慣了血刃的冰冷，可從未想過會碰到那樣一個人，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半世流離，免我無枝可依，那一刻，我想，我會和他在一起，哪怕一生一世。

  你讓我的心漸漸的暖了起來，讓我在黑暗中看見了曙光，你成了我的救贖，成了我站在這裡的所有勇氣。

  回憶起往昔，顧詩果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與她的身份十分不符合，但確是傾庭傾城。慢慢的神色越來越悲傷，看得直讓人心疼，恨不得替她煩惱，替她苦一般。

  她也許就是這樣完美的女子吧，可是卻有著自己個性的女子。

  沈非白看著此刻欲顯嬌弱的顧詩果，心中充滿了愧疚與自責，想著寵她哄她，但又想起顧詩果的無理取鬧，還是轉過了頭，不再看顧詩果。

  “知道嗎？我與你在一起後，便面臨著無數皇宮內的爾虞我詐，總有查不玩的案子，死不完的人，但我沒有一絲怨言，因為有你，一切就好了，此次庭宴中毒一案，若不是見你差點中毒而亡，你以為以我的性子，願意冒大不為，去查相庭家嗎？”顧詩果看著沈非白漠然的轉過身，心中更加的悲涼，忍不住心中的悲憤說道。

  沒等沈非白回答，顧詩果已經繼續說了起來：“后宮本來就不是我想要待的地方，我向往的是自由。你知道那麽自由自在的我為什麽要待在這嗎？因為有你呀，好多次，我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是想到你呀。你對我說，一直保護我，一世榮華不疑不離不棄，然而現在呢？我一個人的獨角戲？果然時間能看透許多，紅塵也不過如此。”

  這一刻的她，為了沈非白，竟放下了自己九爺的高傲，隻想像許多女子一樣。可也許，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從未高傲過。

  她也許的驕傲有可能只是自己那層虛弱的保護色，沒了保護色的她便不再頑強，可是那也就不是她自己了。所以她很快就會離開去尋找自己的保護色。

  沈非白聽到此，猛然睜大了雙眼，呆呆地望著前面，心裡沉思著，想起自己和顧詩果點點滴滴，可是越到最後越氣憤，覺得她越來越不可理喻，不再是那個所熟悉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