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雖命不好但是卻是個人才,特別是在酒樓的運行方面。
“他如今在哪裡?”
沈明貞想了想,也該到時候了,這個時候若是去拉攏他想來事半功倍。
“整日在酒館買醉。”紫玉如實說道。
沈明貞點點頭,粗使丫鬟早已經備好水了,倒不是她們機靈而是孫太太來的時候便吩咐她們準備的。
將紫玉打發下去,沈明貞便泡在浴桶裡。
母親說得對,她最近越發的浮躁了,顯然是受了影響,她該學的還有許多啊,比如她的生意如今是要派專門的人打理著了。
泡到了洗澡水微涼,沈明貞才起來,斂去了今日的煩惱,一夜無夢。
“喝!”破舊的小酒館裡傳來著瓷器碰撞聲。
沈明貞帶著鬥笠,看著這環境皺了皺眉頭,雖說她也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可是這酒館著實破舊了些。
“小姐,這地方實在是太髒亂了,莫要汙了小姐的眼。”紫玉此時也有些後悔,早知道她便差人過來將那人帶過去好了,也不用小姐走這一趟,平白汙了小姐的眼睛。
“無妨,我們去那對面的茶樓等著便是。”沈明貞自然不可能進去,且不說那酒館髒亂不堪,再者說裡面都是一群大老爺們飲酒作樂,她進去難免會被人衝撞了去。
那小酒館旁邊倒是有個乾淨的兩層小茶樓,沈明貞便是去了那裡。
“喲,這位客官是要喝茶還是聽書呢。”眼尖的小二一眼便看到了頭帶鬥笠的沈明貞,倒不是因為什麽,而是像沈明貞這種帶著丫鬟的小姐,倒是很少能在這南城見著。
京都城又被分成了五大塊,分別是東南西北四個城還有中間那城中鎮,那城中鎮自然是達官貴人住的地方,北城便是小官住的,沈家便是住在了北城,東西兩城也是平頭百姓的住處,雖說在這京都府砸下個人都是個官兒,但是平頭百姓還是佔了絕大多數的。
至於這南城,則是貧民窟,倒不是為了什麽,而是這南城是李九爺罩著的地方,三教九流雖然多,倒是也鬧騰不出什麽事兒,就連官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來了茶樓自然是來吃茶的,給我們家小姐尋個靠窗的雅間。”紫玉從荷包裡掏出五兩銀子便給了店小二。
店小二臉上的笑容更是真誠了幾分,幾杯茶幾碟糕點不過百十文錢,這余下的可都是他的小費啊。
麻溜的給沈明貞尋了坐的地方,便去上茶水點心。
“小二,你可聽說過這附近有個掌櫃的被人騙了的?”紫玉一副好奇的同店小二說著,“我向來便喜歡聽這些,你好好同我說說,那掌櫃的是如何被騙的。”
“這也不是什麽事兒,那人叫劉旭升,十年前同人合作開了酒樓,也娶了個老婆,那時他可是這南城有名的風光人物,不過是十六歲的年紀就將酒樓打理得井井有條的。
那合夥人是他的堂哥,倒是個酒囊飯袋,淨有那張臉皮子能看,不過是出了點小錢便佔了酒樓一半的份額。
那劉旭升說是個厚道人,在我看來那就是個白癡,他念著兄弟之情可旁人可沒把他當兄弟。
他那兒子都已經六歲了,女兒也四歲,到如今才知道兒子女兒都不是他的,甚至他酒樓的地契都被他那婆娘偷了去,改成了他堂哥的名兒。
這不妻離子散,兄弟反目,如今那劉旭升啊,怕是廢咯。”
店小二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想當初那劉旭升也是南城鼎鼎有名的人物,如今卻整日混在那酒館裡借酒消愁,他看著都覺得憂心。
紫玉打探到了想要的消息賞了店小二一枚銀錠子,店小二倒是惶恐了連連擺手:“這位姑娘可莫要再給我了,方才那枚已經夠小子家兩年嚼用了,再多了可就折煞小子了,使不得使不得。”
紫玉暗暗稱奇,這店小二倒是個不貪財的。
“你便收下吧,待會我們小姐許是有事吩咐你做,這便當做酬勞吧。”
紫玉這次出門自然也是做了裝飾的,原本清秀的臉被沈明貞塗塗抹抹一番倒是顯得有些平平無奇。
店小二這才收下,他也不是真的視金錢如糞土,只是他那瞎眼老娘同他說過,貴人的錢財不可多拿,那許是會要命的,但若是報酬想來也無事。
“小子便收下了,有何吩咐姑娘隻管差遣就是。”
說完便布兜子一甩,下去端點心去了。
“這店小二倒是頗為有趣,明明那眼珠子都快要黏在銀子上了,竟事生生忍住了。”紫玉笑著打開了窗邊的窗戶,一眼便能夠看到對面的酒樓。
“打小便從這種環境中長大自然是圓滑些。”沈明貞站了起來,透過白色的紗布,一眼便看到了小酒館窗邊那個滿臉通紅卻還在喝的青年男子。
劉旭升身穿這灰色錦袍,衣領都有些歪了,臉上的胡茬也長了出來,整個人都顯得不修邊幅,看得紫玉皺起了眉頭,這樣的人當真能夠為小姐所用嗎?
“等會你同店小二說,讓他找幾個人將劉旭升給抬過來,在熬一壺醒酒茶。”沈明貞吩咐著,雖說這劉旭升是有名的千杯不醉,可那臉都紅成這般模樣了醉不醉倒是很難說。
紫玉領了命,在店小二送糕點上來的時候便同他說了。
店小二自然也喜歡像紫玉這般給銀子爽快的人,很快便叫了幾個人過去生生將劉旭升給扛了過來,所幸也不遠,不然也是有些累人的。
不是店小二不肯與劉旭升好好說,而且這幾日他因著同情倒是勸過劉旭升幾句然而被趕了出來,他也是有脾氣的人,自然不願意受那委屈,尋了人便將劉旭升抬了過來。
“你們要幹什麽!”
“快把我放下來,是不是那對狗男女讓你們來的。”
“我都成這個樣子了還不願意放過我嗎。”
聽這聲音劉旭東果真沒醉,反而清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