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陽很柔和,灑在街道上也是讓人心情愉悅,喜鵲也是飛上了枝頭嘰嘰喳喳的叫喚著。
不過是到了午時便是有武安侯府的人上了門,自然是上門致歉的,更是重新商定了親事。
孫夫人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看著坐在院子裡沈明貞便是歎了口氣,上前點了點她的小腦袋。
“你同我說說你昨夜同將軍說什麽了,竟是直接上門了。”
孫夫人自然是看得到宋宸宇的猶豫不決的,對她來說那也是人之常情,雖然心裡不痛快但是看見宋宸宇一心赤誠的份上她也是沒有將宋宸宇的後路給斷了。
沈明貞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孫夫人,她除了表白幾乎是沒有同宋宸宇說過話了,又怎麽會是因為她的原因。
再說了如今這事情已經拖了那麽久了也該有個定論了,如今不過是正常流程罷了。
“娘,你這是在說什麽呢,你女兒哪有那麽大的本事想來是宋老太太想通了吧。”
沈明貞說著便是吐了吐舌頭。
“都是要出嫁的人了,怎麽還同個孩子一般。”孫夫人歎了口氣,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兒心裡便是有一種惆悵稿。
“娘是真的不願意你嫁到那種高門大戶裡頭去,以前至少還有些兄弟撐腰,如今我們家裡這孤兒寡母的以後即便是你受了委屈我們也是做不了什麽了。”
孫夫人如今倒是真的有一些後悔了,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權勢真的很重要,女子的娘家本就是女子的倚仗可是沈明貞卻是有著她這種軟弱的母親。
“好在等到成親以後將軍就會帶著你分府別住,娘親心裡頭好歹是放心了些。”
“娘,如今才什麽時候,等我出嫁再如何也是要等兩個月的。”
沈明貞聽著孫夫人的話心裡頭也是有些堵堵的,上輩子她沒有母親送嫁,自然是體會不到這種感覺的,而朱姨娘上輩子也不過是草草說了幾句便是算了,又怎麽會同孫夫人這般絮絮叨叨的。
武安侯府的人上門議婚期的事自然是傳了出去了的,而且穿得更是廣泛得很。
官家更是下午便是送來了賞賜,光明正大的便是表現出了他對這樁婚事樂見其成的態度。
可這一切到了某些人的新津縣就如同一根根針一樣,心裡難受得很。
比如秋府的秋浣浣,如今房間裡都是一片狼藉,就是連秋浣浣的頭髮都是亂了。
春桃躊躇不安的守在門口不敢進去,若是進去了怕是小姐不會放過她吧。
秋浣浣跌坐在地上看著滿地的碎瓷片,心裡隻覺得不可思議。
明明她同宋老太太每日都是歡聲笑語的,宋老太太對她也是滿意得很,秋浣浣心裡更是已經篤定了宋老太太會讓她進門的。
可是如今不過是一夜之間竟是都是變了,沈明貞依舊是宋宸宇正二八經的未婚妻,而她如今卻是成了一個笑話。
她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都想是一個笑話一般,笑話她不自量力。
可是她想不通,明明就剩下最後一步了,明明她可以光明正大嫁給宋宸宇的,可為什麽這一切都是變了。
宋宸宇又怎麽可能不在乎宋老太太的想法,她好不容易才讓宋老太太對沈明貞變得不再喜歡了可是不過是一夜之間都是變了。
昨天晚上她氣勢洶洶說的那一句她一定會嫁給宋宸宇的話似乎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而她便是這個笑話裡頭的醜角。
濃烈的不甘心在秋浣浣心裡頭圍繞著,而她原本溫婉的臉龐也是因為那不甘心變得有些猙獰了。
“春桃,讓人來收拾了這裡,我們去別院。”
秋浣浣再一次出來的時候已經臉色無常,衣衫整齊且臉上帶著精致的妝容。
見秋浣浣似乎是沒什麽事的模樣春桃便是放下心了,當即便是吩咐了下去讓人收拾了房間裡的東西。
“小姐,那位大人如今還會在那裡嗎?畢竟都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小姐過去真的能夠找到他嗎?”
春桃試探的說著,她心裡依然覺得那人有些不靠譜,她家小姐想來也是這麽認為的,不然也不會一個多月都是沒有去別院。
“他會在的。”秋浣浣篤定的說著,那般算無遺漏的人物又怎麽可能會不在呢,怕是他心裡頭早就已經知道自己不會成功了,正躲在一旁看笑話呢。
“可是小姐,春桃不明白小姐為什麽要去找他,如今整個事情都是已經塵埃落定了小姐為什麽還要去找他。”
春桃實在是想不通。
秋浣浣這一次沒有回答春桃,只是涼涼的看了春桃一眼。
她自然是有她的理由的,即便是她得不到沈明貞也不配得到。
秋浣浣帶著春桃在秋府後院兜來轉去,最後卻是在一個門口走了出去,不過是幾百米遠便是有著一個清雅的小院。
秋浣浣徑直開了門便是走了進去,外頭看著清雅的小院裡頭卻是同外面毫不相符的,整個院子都是掛滿了黑色綢帶,就是連坐在房門口那個男人也是一身黑色的長袍,上面還有著複雜繁瑣的花紋還有裝飾品。
“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快了幾個時辰。”男人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在鬥篷下露出來的眼睛帶著調侃。
“秋小姐對宋將軍了當真是情深義重,就是連我瞧著心裡頭都是感動得很。
只是似乎宋將軍並沒有將你那一腔情意放在心裡啊,可惜了秋小姐這麽嬌滴滴的一個大美人如今越發的憔悴了。”
秋浣浣看著眼前的黑衣男人並沒有介意他說的話,只是問著:“你說你能幫我毀了她。”
“那是自然的,只是要看秋小姐能不能狠下心來了,畢竟那可是秋小姐心上人的摯愛啊。”
黑衣人語氣裡有些惆悵,說到摯愛的時候語氣明顯是重了一些。
“那又如何,宋宸宇可以娶任何一個女人但絕對不能是沈明貞。”
秋浣浣怎麽會讓沈明貞如此順利便是過上幸福的生活,她同沈明貞之間早在她娘死的時候就已經不死不休了。
“那你以後可是要乖乖聽話,別再有那不切實際的想法了,只要你聽話,我可以保證沈明貞最後一定會落在你的手裡。”
黑衣人像是被秋浣浣的話取悅了,沙啞的聲音裡壓製不住那種喜氣。
“你為什麽要幫我。”秋浣浣自然是不會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幫她,更何況從一開始眼前這個人便沒有透露出任何的目的。
“自然是秋小姐身上有我喜歡的那股子狠厲了,放心吧,你會達成所願的。”
黑衣人像是笑了,又像是沒有。
“兩月以後南疆新帝會來靖安請求聯姻,而你要做的就是嫁給南疆新帝,讓他愛上你。”
黑衣人語氣幽森,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秋浣浣。
“這同我要毀了沈明貞有何關系,我嫁到了南疆又怎麽毀了沈明貞。
而且你又是怎麽知道南疆新帝會來靖安。”
秋浣浣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看著黑衣人臉上滿滿的便是懷疑。
“你是南疆人?”
秋浣浣即便是想要毀了沈明貞但也絕不會是同他國人合作,更別說眼前藏頭藏尾的人了。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你可以放心,我可是土生土長的靖安人,你只要聽我的便是了,以後每到有需要的時候我就會給你送信。
你可要乖乖聽話才是,這件事可是關乎著你母親的仇的,我相信秋小姐顯然也會乖乖的聽話的。”
黑衣人說完便是走了進去將門關上了,隻留秋浣浣一人站在原地。
……
此時的后宮自然也是不平靜的,武安侯府大張旗鼓的登門並不是什麽掩蓋得住的事情,只是這個消息對於后宮裡這一位可不是一件很好的事。
姬太后坐在佛堂裡看著那金身佛像便是歎了口氣,沒想到啊,如今這般竟然最後還是成了。
她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也不知道芮兒那邊好了沒有。
姬太后看著坐在院子裡蕩秋千的茯苓便是走了過去,開口說著:“我要去芮兒那裡了,你去不去。”
姬太后對茯苓如今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可是她卻是不能的,畢竟茯苓是神醫門派來的人,不過如何她都是要讓她活著的,否則她也會萬劫不複。
“自然是要去的,畢竟我也有幾日沒有見過芮兒姐姐了,她可是還等著我給她說故事的。”
茯苓一邊說著一邊興致盎然的看著姬太后那微變的臉色。
“只是沒想到啊,原來靖安的太后竟然藏著一個這麽大了的公主殿下,也不知道太后娘娘心裡面會不會覺得不安。
畢竟我們的芮兒公主如今可是氣血虧虛得厲害,怕是以後都是沒有子嗣緣分了。”
“閉嘴!”提到這件事姬太后便是恨得咬牙切齒了,她不過是一時大意竟然讓茯苓找到了進出那陣法的法子,如今芮兒也是變得越發的不聽話了。
“閉嘴?我原本只是覺得你這個老女人城府深,沒想到你竟是這般膽大。”
茯苓如今對姬太后可是厭惡得很,語氣裡也是滿滿的對姬太后的看不起。
“你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你懂什麽,一個女人在這后宮之中最後只能淪為棋子,與其做旁人的棋子,倒不如為我所用。”
姬太后看著茯苓滿臉厭惡的模樣便是覺得諷刺得很。
“你們神醫門的手也算不上乾淨,好意思在這裡說我倒不如看看自己做的事吧。”
就吃啥說完便是轉身朝那院子走了過去,茯苓的性子又怎麽可能忍著,可是想到那個臉色蒼白心思單純的女人便是又有些不忍心。
院子依舊破落,裡頭的碎石頭也依舊零散,可就是這不起眼的小石頭卻是掩蓋住了這個院子的真面目。
這是一座早已經廢棄了的院子,平日裡就是宮女太監都是不願意進來的,可正因為如此這裡倒是成了姬太后的老巢了。
茯苓跟著姬太后熟門熟路的走了進去,裡頭似乎是越發的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