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裝橫清新的客棧裡,一聲聲的噴嚏聲不斷傳了出來,子墨裹著厚厚的棉被哆哆嗦嗦的坐在床邊。
宋宸宇坐在一旁的書案上,看著手裡的密信皺著眉頭,雖說南疆如今日漸壯大可是在靖安眼裡依舊不足為懼,這一次他過來時因為南疆內靖安埋下的眼線被一個又一個的拔掉了。
“將軍,這南疆的天氣怎麽這般奇怪,不過是一夜我便病成這般樣子了,昨兒個夜裡我也不覺得有多冷啊。”
子墨臉上有些潮紅,昨日夜裡他蓋著被子覺得有些熱了便將被子換成薄些的毯子可誰知才過了一夜便染了風寒。
“南疆的天氣不同於京都府,京都府雖說冷但是家家戶戶都有地暖,再不濟也燃著碳火,可是這南疆到了冬日靠的便是棉襖棉褲,京都府屬於乾冷,有了碳火地暖自然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可南疆的濕冷是屬於透進骨子裡的那種冷,自然不同的。”
宋宸宇將手裡的密信燒毀,如果不是風岩受了傷他也不會帶子墨過來,子墨雖然同樣武藝不凡,可是卻是從未出過京都府,一時間水土不服也是正常的。
“這些日子我們在這邊境待了許久卻沒有人尋上門來,想來南疆裡面的釘子是被拔得差不多了。”
宋宸宇看著關得嚴嚴實實的窗戶,好像在透過窗戶看些什麽,雖說他同子墨已經喬裝打扮,不過在客棧底下他是做了記號的,若是南疆裡的探子沒有出什麽問題應該找上門來了才是,可是如今已經十日過去了卻還是沒有人來。
南疆的事向來是旁人盯著的,子墨也不清楚具體的情況,如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甚至他連宋宸宇為什麽將他帶了過來也是有些不解的,即便風岩如今傷勢還未痊愈可是將軍底下也不止風岩一個身強體壯的人,何必找他呢。
“子墨,你這些日子好好養病,每日的吃食讓人送進來就好,我要出去一段時間,若是一個月的時間我還未回來你便先回京都府。”
宋宸宇目光深邃,一個月的時間應當足夠了,若是一個月的時候他還沒回來子墨定然也藏不住多久了。
“將軍你要去哪?”子墨有些急了,雖然說宋宸宇並沒有什麽讓人擔驚受怕的,可是這畢竟是人生地不熟的南疆,宋宸宇若是貿然行事即便他再怎麽粗枝大葉也知道宋宸宇此行的危險性。
宋宸宇抿唇不語,此事過於重大即便是子墨他也不能如實交代,畢竟相比他來說子墨的處境更加的危險。
“將軍你可別亂來啊,沈小姐還等著你回去成親的。”子墨見宋宸宇這個樣子自然也知道宋宸宇主意已定不由的後悔,若是平日裡多注意些如今也不會病成這般模樣,拖了將軍的後腿。
“你放心吧,不過是去查清楚一些事情,讓你一個月後回去也是因為不想節外生枝。”
宋宸宇拍了拍子墨的肩膀。
兩月前,禦書房裡的氣氛有些凝結。
“睿和,不過是一個女子而已,朕又不是不讓你娶沈家小姐。”靖麟有些無奈的開口,底下的宋宸宇黑著一張臉擺明了不願。
“秋家小姐朕也是見過的,雖說同秋妃是姑侄但是她對你是一往情深,不過是同時進門同沈家小姐也不分大小你又何必這般抗拒呢。
再說了朕瞧著沈家小姐也不是個善妒的,秋家那個你娶回家晾著便是又不會有什麽影響,朕也不像先帝那般猜疑你,朕指望著你為朕盯著秋家的。”
宋宸宇黑著臉坐在椅子上,一臉的不虞:“官家莫要再說了,若是秋家真讓官家那麽忌憚借著秋妃的事將秋家也給拔了不就是了。
我不是官家做不到如官家那般,我性子軸認定了的事不會改,認定了的人心裡也不願意讓她受了委屈。”
靖麟被話噎住了,同宋宸宇打了那麽多年的交道他對宋宸宇也是有所了解的,換了旁人他一道聖旨下去便了事了,可是宋宸宇卻不同,宋宸宇對他是赤子之心,若是傷了他們之間的情分對靖麟來說得不償失。
“你也知道這朝堂之上做實事的官員並不多,莫尚書同秋尚書全是兩個了,朕實在是不願意將一些好官員打壓了下去。”
靖麟乾脆攤開了說,雖說宋宸宇比他小了不少,可這些年他也看出來了,宋宸宇的心性比他更甚,當然也比他少了許多掣肘。
“再者說那秋尚書為了一片愛女之心求到了朕身上,朕也不好一口反駁,不過是一個正室之位想來那沈家小姐若是對你情深義重也不會在乎這些虛名不是?”
宋宸宇越聽心裡那口氣便堵得慌,上輩子他接觸到的秋浣浣雖說一直對他糾纏不清但也沒有做到如今這種地步,他都已經明確的說了對她無意,卻還是讓秋尚書求到了官家面前。
宋宸宇卻是不懂上輩子秋浣浣雖然也沒有如願以償但是宋宸宇身邊也沒有別的女人秋浣浣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麽,可是如今宋宸宇身邊卻是出現了一個沈明貞,若是家世極好便也算了,偏偏卻是個在秋浣浣眼裡樣樣不如她的女子,秋浣浣自然是不會甘心的。
“官家對我也是了解的,且不說我已經在綰綰面前答應了此生絕不納妾,哪怕我沒有答應,我也不願意後院裡有旁的女人。
官家生在后宮長在后宮又怎能不了解後院之爭有多恐怖,官家別再勉強微臣,微臣之所以奮勇殺敵是為了給官家一個太平盛世,就如同我年幼時同官家說的一般。”
宋宸宇這樣說靖麟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了,他同宋宸宇是自小的情分,他在天子監便已經同宋宸宇熟識,自然對宋宸宇的想法了如指掌,後來雖然宋宸宇變化很大但是靖麟卻也知道宋宸宇始終沒有忘記他的那一份初心,也沒有忘記當初同他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