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出一份力還是要出的，別的不說，至少她心裡頭安寧。

  等莫嫣兒遞了信她們的胭脂鋪也是要開起來了，只是不知道莫太太能不能同意罷了。

  這京都府最多的便是達官貴人的妻室寵妾，再不濟也是大家小姐，只要胭脂好便不愁沒人買，看秋浣浣如今都是忍不住便能夠看出來。

  原本她倒是也不想做什麽胭脂水粉的，只是這段時間秋浣浣蹦躂的確實是挺歡的，沈明貞便是為了這幾日受的那些個風言風語也是要尋個機會讓秋浣浣明白她也不是任人欺辱的才是。

  ……

  慈寧宮。

  茯苓正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晃著兩個小短腿，她一個大活人能夠無緣無故出現在宮裡自然是有她的本事的。

  而且她可是姬太后的貴客，在這慈寧宮裡頭也是混得如魚得水的，就是連靖麟都是知道她的存在，隻覺得是姬太后想要養個娃娃在身邊罷了。

  茯苓一邊晃著腳丫子一邊吃著從姬太后那裡偷來了葡萄，看著由遠到近走過來的少女就是覺得煩悶得很。

  走過來那少女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一身淡粉色宮裝越發的顯得整個人嬌嫩得很，只是茯苓看著那少女卻是覺得心裡頭別扭得很。

  來人除了那安和郡主孟鈺還能是誰？要說茯苓為什麽覺得這人討厭自然也是有她的理由的。

  雖說這孟鈺整日都是歡天喜地，一副天真無邪的做派，可是在茯苓看來這少女可是比一般的人都是要讓人覺得可怕的。

  “茯苓妹妹怎麽做在外頭，這外頭風大可別受了涼才是。”

  這不，孟鈺穿著一身淡粉宮裝便是如同一隻小蝴蝶一般朝茯苓走了過來。

  臉上帶著可愛的笑容，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年紀自然是天真得很，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茯苓，就像是一個大姐姐一般。

  “……”茯苓隻覺得眼前這人怕是腦殼有點毛病，回回在她跟前套消息回回被她給懟了回去，偏生這人還回回都要在她跟前飄來蕩去的。

  要不是如今在宮裡茯苓做什麽事都是有些阻礙的話她早就一把藥撒上去了。

  沒有搭理孟鈺便是扭頭走了。

  孟鈺身邊的丫鬟水月卻是氣憤得很:“郡主，你瞧瞧她這人怎麽這般無禮，郡主是何等人物她竟然這麽不知好歹。”

  “你懂什麽，我那個皇外祖母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讓她這般忍讓的人沒有點本事和脾氣又怎麽可能。

  左右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孩子，早晚有一天她會乖乖聽話的，再說我師傅可是說了，她是個有用的，讓我莫要招惹她。”

  孟鈺臉上的天真不在，有著的是不符合年紀的深沉。

  “我要做的事可是危險得很，身邊多些能人異士對我而言是好事。”

  “郡主，奴婢瞧著她不是個簡單的，她當真會為郡主所用嗎？”

  水月皺著眉頭，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只是她家郡主的心思她也是明白，只是她總覺得她家郡主太過信任她的師傅了。

  “放心吧，只要是人就會有她在意的東西，你當你家小姐手底下那些人是心甘情願得？不過是我抓住了他們的把柄罷了。”

  孟鈺冷笑，她如今不過是十二三歲又怎麽可能有人對她服氣不過是因為那些人都是怕她罷了。

  “你可是打聽到了莫小姐最近在做什麽？可是有尋我？”

  水月一聽便是覺得頭都大了，她家郡主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麽魔了，偏生對莫小姐感興趣得很，三頭兩日就是往莫府送信。

  “郡主，莫小姐這幾日像是在忙旁的事，莫家二公子近日回來了，她應當是在陪兄長，除了昨日去了一趟南面胡同還有武安侯府便是再也沒有出過門了。”

  水月如實說著，她可不敢同她家小姐說謊的。

  孟鈺的臉色肉眼可見一般沉了下來，語氣也是詭異得很:“又是沈明貞，我竟然不知道她有那麽大的本事能夠讓堂堂一個尚書府的嫡女追著她跑。”

  “郡主莫要生氣，那沈小姐精通醫術，莫尚書的舊疾就是沈小姐治好的，而且據說莫尚書還認了沈小姐當乾女兒。”

  水月忙不迭的說著，她家郡主平日裡都是不露聲色的也不知道竟是為了什麽往往碰到沈小姐的事就是這般喜形於色。

  若是讓王妃知道了定是又要動怒了，到時候遭殃的可就是她們了。

  好在孟鈺很快便是平靜了下來，只是說話的語氣卻是依舊詭異得很:“沈明貞倒是還有些本事，可是她卻是做了一件錯事，莫嫣兒可不是她攀附得起的。

  水月我們先去瞧瞧太后娘娘吧，如今莫小姐也是到了能夠婚嫁的年紀了，也好讓外祖母給莫小姐一份好親事才是。”

  水月看著孟鈺那笑得燦爛的模樣，即便是溫暖如春的天氣都是覺得心裡頭髮涼。

  “外祖母！”孟鈺一進佛堂便是朝姬太后奔了過去，笑顏如花，一臉的孺慕。

  “幾日不見外祖母越發的年輕了，瞧著便是同母妃一般。”

  “你這小妮子倒是嘴甜得很，說罷，這又是在我這瞧中了什麽好玩意兒。”

  姬太后樂呵呵的笑著，一看便是已經習慣了孟鈺這般模樣了，一邊點了點孟鈺的小鼻子。

  “外祖母這是說的什麽話，鈺兒明明就是說實話怎麽到了外祖母眼裡就成了鈺兒巧舌如簧了，外祖母這麽說鈺兒可是不依的。”

  孟鈺故作生氣的扭過頭去不在看姬太后，又是惹得姬太后連連笑了起來。

  “好好好，是外祖母不是，誤會了我們鈺兒，我們鈺兒最是孝順了。”

  孟鈺這才是笑了起來，即便是她當真有所求也不能在這老太婆面前表現出來，要知道這老太婆能夠做到太后的位置，將那個真正養育了官家的女人死死的壓在下面自然也是有她的本事的。

  孟鈺即便是覺得自己聰明不能在眼前這個人面前覺得自己聰明的。

  “哀家聽說你這幾日跑莫府倒是跑得勤快，就算是被擋在門外都是越挫越勇？”

  這不是什麽秘密，再加上孟鈺每一回都是毫無遮掩的上門去，自然是誰都瞞不過的。

  “外祖母，鈺兒能夠平安回京可是莫家姐姐將鈺兒救回來的，祖父說了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雖說莫尚書風高亮節不需要鈺兒報答，可是鈺兒卻是不能當做無事發生的。

  就算是吃了閉門羹也是鈺兒心甘情願的，再說了那只不過是莫家姐姐不在府裡罷了。”

  孟鈺說著，“鈺兒可都是打聽清楚了，前些時候莫家姐姐都是同莫尚書住在了外頭的，不過是因為鈺兒尋錯了時機罷了。”

  孟鈺一臉天真的說著，隨後便是看到了姬太后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你啊你啊，你這般大張旗鼓的整個京都府都是知道了，莫府的人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傻丫頭，莫府那是為了避嫌，你倒好一直往前撲過去，魯莽。”

  姬太后說著，又是點了點孟鈺的額頭，
  “避嫌？為何要避嫌，鈺兒不過是上門道謝罷了，哪裡需要避嫌，再說了鈺兒最是喜歡莫家姐姐，恨，不得同她日日黏在一起，又哪裡需要避嫌。”

  孟鈺皺著鼻，滿臉的不情願，她不過是個孩子，自然是聽不懂的，也是不能聽懂。

  “你在那山上住久了，自然是不懂的，只是鈺兒啊，我們的身份終歸是與旁人不同，哪怕是交際也是不能太過隨便的。

  莫家是兵部的尚書，你父親手握重權，若是你同莫家女兒交好難免會引來猜忌。”

  姬太后摸著孟鈺柔順的發頂，臉上的慈愛不似作假，就如同對尋常祖孫一般。

  “為何？鈺兒喜歡莫姐姐，恨不得將莫姐姐接到王府裡去，這都只不過是莫姐姐同鈺兒的事又同旁人有何乾系。”

  孟鈺一副懵懂的模樣，看得姬太后又氣又無奈。

  孟鈺可是她親親的孫女兒，皇家郡主，可偏生是被養成了這般模樣。

  雖說她也是明白，這都是對孟鈺最好的選擇，只是她卻還是覺得心裡頭別扭得很，只是歎了一口氣便是語重心長的說著。

  “鈺兒啊，莫家小姐是大家閨秀，日後是要嫁人的，又怎麽可能同鈺兒一起生活呢？”

  “那就讓莫姐姐嫁給我哥哥就是了，四哥不行，太過軟弱了，就三哥吧，三哥也是習武之人同莫姐姐定然有緣的。”

  孟鈺掰著手指頭數著，至於其他兩個已經有正妻了的就算被她給越過了，她的莫姐姐自然是不能做妾的。

  “傻丫頭，你要外祖母怎麽同你說才好。”姬太后此時確實是有些無奈了，只是這一次她卻是不能依了孟鈺的。

  畢竟不為孟鈺，她也是要為了安泰王府著想的，人人都說官家對他敬重是因為她，實際上是因為安泰王妃。

  而安泰王妃雖然說是同靖麟一母同胞，實際上卻不是的，安泰王妃是她的女兒，她親生的女兒，只是她卻是不能與之相認。

  好在孟鈺對她粘得很，也是讓她心裡頭有了些安慰。

  “這件事容外祖母同你皇帝舅舅提一提，若是他不同意你可不能哭鼻子啊。”

  姬太后最後還是沒有一口回絕，只是柔聲說著。

  即便沒有一口答應可是孟鈺卻還是覺得這件事已經十拿九穩了，臉上的笑容也是樂開了花兒，慈寧宮裡一時間祖孫和睦其樂融融。

  而這一幕在站在牆角的茯苓眼裡卻是覺得可笑得很，只是她卻是不可能同姬太后說實話的，她巴不得姬太后被孟鈺算計得渣都不剩，又怎麽可能出聲提醒。

  只是想著孟鈺的意思她還是覺得得給沈明貞遞個信，可如今她在這宮裡又要怎麽遞信出去呢？
  孟鈺不知道她的底細多加試探，可她卻是對孟鈺的底細知道得一清二楚的，這丫頭可是她那個糟心伯父最為驕傲的弟子，她可不敢掉以輕心。

  只是這皇宮大內的，她就是連個能夠說話的人都沒有更別說是傳信了。

  這幾日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宋宸宇同沈明貞是一次都沒有進宮，不過想到姬太后那點子陰謀詭計，茯苓也覺得理所當然。

  在是看著上首那兩個其樂融融的祖孫茯苓便是越發的覺得慪氣，這一老一少，一個面慈心惡，一個笑裡藏刀，倒是般配得很，只是可惜了她茯苓，在這般傷腦筋下去怕是就要得少白頭了，她還是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