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正中央,身穿著深紫色朝服,帶著官帽的秋尚書跪在正中央,額頭上沁出了絲絲細汗。
秋尚書已經在這裡跪了一個時辰了,如今高台上的帝王依舊沒有同她他說任何一句話,只在埋頭處理著政務。
直到秋尚書覺得雙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靖麟說話了。
“秋尚書覺得對於秋妃娘娘的作為,你有何需要同朕解釋的嗎。”
秋尚書只聽說秋妃是為了替靖麟擋箭死的,只是若當真是因為這樣按照靖麟對秋妃的情分他定然不會讓秋尚書跪了這般久。
“微臣惶恐,娘娘嫁到了皇家,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官家,為了我們靖安的未來。”
秋尚書失去了秋妃這個當做女兒般疼愛的妹妹自然是心裡頭十分的難受,但是面對靖麟的問題他卻是不能說的。
“既然如此想來秋妃所作所為同秋家無關,那便說說你那嫡女吧。”
靖麟走了下來將秋尚書扶了起來,雖說秋尚書不知內情,但是秋妃可是給靖麟帶了五年的綠帽子,讓秋尚書跪上兩個時辰靖麟也是不想在同他計較了。
秋尚書被賜了座,坐在太師椅上有些坐立不安,靖麟面含微笑讓他看不出心裡的想法。
若是因為秋妃擋箭的事恐怕官家定然會同他好好說話,如今一開始便讓他跪了兩個時辰,又提起了秋浣浣,秋尚書內心卻是有些不安了。
“不知愛卿可曾聽聞宮變之時,這京都府裡還有著一群殺手,他們的目標倒是有趣。”
靖麟端起書案上面的白玉琉璃盞細細端詳著,就好像同秋尚書閑話家常一般。
“京都府那些國之棟梁朝廷命官朕早就派了人前去守著,也是為了避免傷及無辜。
說來倒是有些有趣,朕派到那些個官員家的護衛可都是宋小將軍宋宸宇底下的人。
而宋小將軍的未婚妻卻是成了那夥人下手的目標,愛卿對此事如何看?”
秋尚書聽了便松了口氣,這件事他自然也聽說了,不過是幾個賊人闖進了沈府,沈府也沒什麽損失想來官家應當是隨口問問罷了。
“微臣認為那賊人定然不是偶然,應當是小將軍的一些死敵想要對將軍的未婚妻下手罷了。
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大理寺定然能夠查得一清二楚,到時候依法辦事便是,也能給遠在南疆的宋將軍一個交代。”
秋尚書拱了拱手一本正經的說著。
靖麟點了點頭,眼睛眯了起來,定定的看著秋尚書:“若是那些人當真是衝著沈家明貞來的又該如何?”
秋尚書愣了愣,皺著眉頭,十分確定的說著:“官家,微臣認為那沈家明貞雖說有著一身醫術但是到底對旁人沒有任何威脅,若是說那賊人是衝著她來的微臣是不敢相信的。”
“唉~”靖麟也看出來秋尚書對此事一點都不知情,歎了口氣繼續說著,“沈明貞如今身上最有價值的便是同宋小將軍之間的婚約,可是即便沈明貞是宋小將軍的未婚妻,但是到底也只是未婚妻,而不是妻子。
宋小將軍的死敵哪怕再怎麽想要給宋小將軍一個教訓也不會對沈明貞下手。
畢竟在那些人眼裡沈明貞若是出了什麽事,宋小將軍大可以重新定一個未婚妻。
到時候宋小將軍的未婚妻有權有勢,就比如愛卿家裡那個嫡女一般豈不是便宜了宋小將軍。”
秋尚書越聽便覺得靖麟的話扯得慌,再加上跪了兩個時辰秋尚書也知道他是哪裡惹怒了這個如今行事乖張的帝王了。
再加上提起了秋浣浣,沈明貞,宋宸宇,秋尚書又不是什麽蠢人自然也是明白了靖麟的意思。
“官家這是在懷疑微臣對那沈家女兒下了殺手嗎?”
秋尚書雖然是有些圓滑事故,可是面對官家的懷疑他卻是十分的不忿的,靖麟之所以會在被秋妃扣了大大一頂綠帽子的前提下還願意留著秋尚書,無非就是一點,秋尚書足夠忠心。
秋尚書被靖麟懷疑,自然是黑著臉說著。
“愛卿的品性朕自然是知道的,也從未懷疑過,只是愛卿對於令夫人怕是有些疏忽了。”
禦書房裡如今只有君臣二人,靖麟將桌子上的折子丟給了秋尚書。
“愛卿的愛女之心朕自然是明白也了解,朕在宋小將軍定親以前就生了將秋家小姐許給他的心思。
同朝為官,愛卿對於他這人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他就是頭倔驢,前些年朕想要給他定親他便給朕遞了辭呈,朕雖說擔心他的親事但也不想失去了這員猛將。
此後朕便沒有在同他說起儀親一事,至於沈家明貞不是出至於朕的旨意,也不是宋老太太的父母之命,而是宋小將軍自個兒看上的。”
秋尚書慢慢的看著折子裡的內容,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朕知道愛卿是個品行正直的,自然不會草芥人命,但是好歹沈家明貞是宋小將軍的未婚妻。
這會是沒出什麽事,可是待宋小將軍不日回京這件事定然瞞不過去,朕希望愛卿不要讓朕操心這些。”
靖麟對於秋尚書是器重的,而且這秋尚書瞧著也有些可憐,被他的親妹子瞞了便算了,瞞著也是為秋家好。
可是這秋夫人這件事可以說是可大可小了,趁著宮變殺人在歷代奪嫡之爭中常常發現,可是這一次卻是在靖麟眼皮子底下做出來的事。
若是靖麟要追究下去那麽夥同謀逆的罪名秋家是逃不過去了的。
秋尚書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老眼含淚的跪了下來,此時膝蓋上的痛苦秋尚書都好像並沒有察覺一般。
對他來說靖麟的信任無異於是他最大的獎賞,將秋夫人交給他秘一個置也算是給了他秋家一個體面。
秋尚書朝靖麟行了一個大禮便帶著大理寺的折子回府了。
靖麟滿意的看著秋尚書的背影,那秋尚書是個聰明人,這般做了想來睿和回來也不會同他計較太多了。
靖麟從來不是什麽懦弱無能之人,相反他對人心的掌控比任何人都來得透徹,對誰該用什麽樣的方式他比誰都清楚,否則也不會讓歐陽海長達十五年都覺得他是一個無害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