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都,尊離王府。
“王爺,可有與家父聯系?”式薇的聲音有點試探的感覺,顯然聲音小了,顫顫的感覺。
卿弦看著她的神色都變了,只是低眸,掃了她一眼。
“沒有,你也知道,本王與你那位丞相父親,一直是對立面。”
式薇抿唇,她其實是知道的,什麽都知道,只是因為這個人是卿弦,是尊離王,所以,她已然不想去顧及誰是自己父親的政敵,也不管什麽對不對立,她隻想要陪在卿弦的身邊,僅此而已。
可是終歸,這種想法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她苦笑,“我明白了,王爺。”
看著她失落的模樣,卿弦撇頭淺笑,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龐。
無形之中,又是一次肌膚接觸,可是卿弦毫無察覺不對,只是笑得溫柔對著她道:“不過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本王不會混為一談。”
式薇的臉頓時漲紅,瞪著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卿弦的臉,咽了咽口水,心跳頓時加速,那小鹿亂撞的感覺,委實是讓她悸動,卿弦撫著自己的臉,還離得這麽近,已經要情緒失控了。
猛地一下推開了卿弦,一下子站了起來,“王,王爺,你,你吃,吃吧,我去廚房,給你準備,午膳。”說完她踉踉蹌蹌,有些無措地跑開了。
卿弦看著她慌忙的背影,覺得好笑,就笑出了聲。
風蘿看到眼裡,其實有點擔心。
“王爺,您這樣,真的不怕秦小姐,對您有什麽非分之想嗎?”
卿弦看了風蘿一眼,搖頭擺手,“會嗎?”
“可能吧。”
“會也無妨,純當玩兒了,這不挺有意思的嗎?”
有意思?
風蘿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王爺竟然說有意思?要是真的出了問題,一發不可收拾的話?王爺您還會覺得有意思嗎?
卿弦看起來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淡淡地笑著,輕輕地,吃著式薇做的蓮子羹。
“她這個人質,做得也太不稱職。”
聽到風蘿的怨懟,卿弦搖頭淺笑,“你是在說我這個綁架犯不稱職吧?”
“沒有。”風蘿坐下,輕言道:“王爺,您能利用她做些什麽呢?”
卿弦笑得邪肆,“能啊,不能的話,我留著她做什麽?”
“那現在”
“你去,同時給康王和秦相送個消息,就說,秦小姐外出遊玩,不慎闖禍,本王所救,現今就在尊離王府,待天盟會之時,送回京城。”
風蘿蹙眉,顯然對這個安排,有些疑惑。
“需要加急嗎?”
“不需要,剛好在我到京城前就送過去,便好。”
“是。”說罷風蘿起身,去辦事去了。
卿弦的眼底劃過的東西,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只有心機,戲謔,和無情,包括現在那妖冶的笑容,也讓人看不出一絲的真心,反而是肅殺後的喜悅。
抬眼看著院中的一切,無聲勝卻有聲。
“王爺這麽好的興致?吃著美人親手熬製的蓮子羹,坐在這樣的院落裡頭,也不做事嗎?”
討厭的聲音響起,卿弦的臉色頓時一沉,然後吃了一口蓮子羹,不說話。
宿曉曦直接在卿弦身邊坐下,翹起二郎腿,一臉戲謔的樣子,笑得嘴巴全咧開了,對著卿弦眨巴眼。
“王爺?怎麽不理會我啊?”
卿弦不語,也不想和他說話。
“王爺~您怎麽能做到一如既往地對我如此薄情呢?這讓我很是傷心的啊,我這位了您,也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啊。”
卿弦瞟眼,無語地看著他在自己的面前矯揉造作,扯了扯嘴角。
“宿曉曦,我讓你進王府了嗎?”她冷言。
“不讓進,不代表,不能進啊。”
卿弦撇嘴,委實是不想和他多說什麽話,只是啟唇輕言,“宿曉曦,你東西都收拾好了?”
“那是自然,這要和王爺一起處遠門,那可是大事情,總得提前準備好啊。”
“你這個謀士,從頭到尾,好像也沒做什麽實事,都是在呈口舌之快,總覺得帶你就是個累贅。”
聽完她的吐槽,宿曉曦頓時不滿意了,撇嘴道:“王爺,您怎麽能如此美豔良心的話呢?宿曉曦為了您已經赴湯蹈火了,您竟然還這麽說?”
卿弦冷哼,“你自己說什麽就是什麽。”
宿曉曦勾出一抹淺笑,湊近卿弦,探頭探腦問道:“王爺,敢問,唐副將拿下了嗎?”
“差不多了。”
“那需不需要我幫忙?”
卿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嗤笑,“你?你能做些什麽?”
“我可以用您的名義,給唐副將和曲家那位小姐,圓個夢啊。”
卿弦看著他傻逼的樣子,一臉冷漠。
“就算出身和煦閣,身有八鬥之才,你想破了人家的祖訓,也是不可能的,這件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我會看情況,自己來處理就可以了。”
宿曉曦看著卿弦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又看著她有點無視自己,還在自己面前若無其事吃蓮子羹,心裡就有點不舒服。
“王爺,我不想在王府裡當廢物,您知道吧?”他的語氣沉了下來,臉色也稍微變了變。
但是卿弦沒有察覺異樣,看都不看他就回道:“本王也沒有讓你在王府裡待著啊,你也不是在王府裡做廢物啊。”
“王爺,我做謀士,可是講究功績的。”
“嗤,就你?還功績?”
“難道王爺想告訴我,跟著您,做不了功績嗎?”
卿弦猛地一下瞟向他,眼神凜冽著,感覺要把宿曉曦看穿似的。
“宿曉曦,你說話,還敢對著本王夾槍帶棒?”
宿曉曦抿唇,顯然有點慫,但還是硬氣道:“王爺!我是在您這裡做白工的,您可不要總是這樣對我啊,不然的話我走了,您可怎麽辦?”
“你要走可以啊,側門在那邊,你自己隨意。”
宿曉曦真的是對卿弦沒轍了,無奈扶額。
這個花卿弦,這個拓跋亭,這個尊離王啊,可真是祖宗!
不過
宿曉曦回眸看著她,看著她那棱角分明,妖冶無比的五官,動了動神,咽了咽口水。
她這張臉,他是已經看了很多很多次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總是看不膩,每次一來看到她,眼睛就感覺是得到了一次重大的洗滌,是花卿弦讓他宿曉曦知道,世界上原來真的有“秀色可餐”。
“再看,本王把你眼珠子挖下來,喂靈官。”
宿曉曦哼氣瞥眸,然後再看了看卿弦的臉色,輕言道:“王爺,有件事情,我想跟您說下。”
“終於要到正事兒了是吧?”
“嗯,天盟會上,千萬小心棲雲。”
卿弦挑眉看著他,“棲雲?”
“棲雲多半會有動作。”
“對誰?對我?”
宿曉曦搖搖頭,“不是很清楚,但是肯定有動作,所以想告訴王爺,小心行事。”
卿弦不語,眸光暗沉,像是在思忖著什麽。
“王爺這一次去天盟會,已經打算要揭開這糜爛的面具的,大家都不知道您的安排,那您的出現,必定會是天盟會上的焦點,到時候是怕有些人會轉移劍鋒,對在您的身上。”
“嗯,我知道了,我會有分寸。”
看著她的冷淡,宿曉曦也無奈,但是心裡也是已經習慣了。
“王爺,去天盟會也好,在韶都也好,我都會一直站在您身後的,天盟會上有些東西,我有能力,一定幫您。”
卿弦看著宿曉曦的眼神,感覺他好像有些東西,並沒有直接言明,可是他此刻的眼神,又叫卿弦恍惚。
這宿曉曦啊,到底是該不該信?
“嗯。”
“還有王爺讓我查的那個男人。”宿曉曦看了眼卿弦,琢磨了下她的臉色,“那個叫祁夜的男人,應該是大景人沒錯,不過,查不出什麽所以然,就知道應該確實是個什麽幫的幫主之類的。”
“總之,有錢就對了?”
宿曉曦抿唇,然後點點頭,“是。”
“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
想起和祁夜的那夜,她和他交談了之後,倒是沒做什麽不該做的,反而是一起上了屋頂,坐在六層之高的屋簷,觀看著底下的美景,對著黑夜,對著星空,開懷暢飲,說些有的沒的。
她一身紅衣在屋頂上翩翩起舞著,誘惑著,而祁夜就一臉自然地坐在那裡,不拘不束,喝著酒,笑著欣賞著卿弦的舞姿。
他們沒有動粗,祁夜也還算君子,也沒要求做過分的事情。
看著卿弦回想事情時那張笑臉,宿曉曦就有點不爽,語氣還怨懟著,道:“王爺,那個祁夜,不會是您看上他了吧?”
卿弦嗤笑,站起了身,負手道:“也不是沒可能,畢竟那個男人,長得好看還有錢,甚至還和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不太一樣,在花已榭這樣的地方,除掉唐蟠,他還是第一個,進了我的花已榭之後,還能安全離開六雨閣的男人。”
“還真的是看上了嗎?”
卿弦冷眼看著宿曉曦,“讓你去查他,你什麽都查不出來,現在還好意思在本王面前這麽說話啊?誰給你的膽子?”
“我”
“不過.”卿弦的臉色頓時沉了沉,而且笑了也愈發地邪肆,“查不出來,倒還真是說明了,祁夜不簡單。”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