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份差異這段話,上官綰眼前一亮,驚喜道,“你這倒是提醒我了,若是我將嶽連城這個名字弄得和上官綰的一般讓京城人都知曉,豈不是解決了很多麻煩。”
眼前的人明眸皓齒,本就秀美的容貌加上幾分神采奕奕,更是引得人心中悸動,慕宸鈺喉頭輕輕上下動了動,低首淺笑,“這樣想是沒錯,你想如何做?”
“眼下就有一個好機會,我先不回去了,官鹽的事之後再去找你商量。”上官綰言罷便喜滋滋的走了。
慕宸鈺看著她輕快的步伐,唇角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直到那小小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他才轉身離開。
上官綰雇了一輛馬車,又急匆匆的趕往了李氏書行。幸好之前慕宸鈺已經將李老板的事情解決了,否則她今天定然是不敢隻身來找人的。
今天踢蹴鞠和在書院的事情若是被寫成小故事在京城傳開,那何愁‘嶽連城’沒有好名聲,這樣一來,一是將她和趙峰之間的恩怨解決了,二是可以讓自己在太學的日子好過一些,這件事情若是她自己寫成話本,不僅是在身份上有不妥,而且這樣誇讚自己的話=她也寫不出來。
她之前偶然間幫過一個叫做沈墨的小先生,當時就覺得他的文筆不錯,就詢問了一下他的地址,就在李氏書行這邊,如今正好找他幫幫忙。
到了地方,上官綰才覺得自己實在是莽撞了,當時隻問了個大概,根本不知道他到底住在哪裡,李氏書行這邊,是京城出了名的貧民街,住的人可不少,挨家挨戶的找人猶如大海撈針。
思及此處,她眉眼間浮上一絲著急和懊惱,自己本就性子急,想到什麽就要做,便不想就這樣離開,於是就只能選擇那個最愚蠢的方法——家挨戶打聽。
上官綰已經打算好了,不找到太陽落山她是不會離開的,可是沒想到的是,才問了一個人就有了下落,“你說的可是那個,窮得白袍都洗的泛黃,但是還在穿的沈墨?”
雖然說她記不清當時沈墨是否穿著一身洗的泛黃的白長袍,但當時就是因為有人其辱謾罵他窮,自己看不下去,才出手相助的,而且上官綰覺得一個地方同名的人應該也不會太多,當下便欣喜的點了點頭。
果不其然,這人就是她要找的沈墨,沒想到他竟然這麽窮,一個破破爛爛的小木屋五面皆漏光,雖家徒四壁但是也整潔有序,大門也只是堪堪掛在牆上,這人身上有著一身書生氣質,見客人來也不見窘迫,上官綰頓時就想到了孔子的得意嫡子,顏回。
上官綰看他眸中露出幾分困惑,當下便拱手道,“公子可是沈墨?”
她此時身著男裝,也不想在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連借口都想好了,沒想到這人微微皺眉片刻,又打量了她幾眼,片刻後便篤定道,“你是之前幫過我的嶽家大小姐,對吧?”
這話雖是問句,語氣卻是十分篤定,上官綰頓時錯愕,壓根沒想到這人會一下子將她認出來,怔楞片刻就反應過來,正色道,“這位公子認錯人了,我是嶽家遠親,可能是長得和上官小姐相似而已。”
沈墨聞言失笑道,“上官小姐,我天生記性便特別好,見過面的人從未認錯過。”
上官綰抿了抿唇,思忖一下便也不再浪費時間,當下就直言承認了,“沈公子果然好眼力,真是讓你見笑了。”
“上官小姐如此做自然有你的原因,沈某定然不會多言,之前一直沒有機會報答,此次既然您親自找上門來,想來也是有要事,上官小姐還請盡管開口。”
不得不說,這沈墨是在會做人,說話做事都讓人就覺得舒服,上官綰聽到這話對他好感更甚,微微一笑就直接表明來意,“今日其實是想讓沈公子為我寫一篇報道。”
上官綰將自己的想要寫的內容大致同他道出,末了,還做出一個總結,“便是我口述,你只需將此事寫出來即可。”
“不是在下推諉,只不過我寫的都是詩,或是書生小姐的話本,可從未寫過關於此類的文章。”沈墨面露難色。
“不礙事,你且先將寫罷。”
最後拿到沈墨寫出來的成文,上官綰才是真的相信,隔行如隔山,這根本寫不出自己想要的感覺,最後她也只能作罷,謝過後拿著東西離開了。
她剛興致缺缺的回到這裡,誰知道上官榮竟然在正廳門前等著,她一進門,他急匆匆的走到自己跟前,上官綰見狀,猜到他定是聽說了今天的事,就強行扯出一個微笑,故作疑惑,“爹,你今天幹嘛特地到門口來迎我。”
上官榮一向溫和的得面孔現在卻異常嚴肅,眯著眼睛肅聲道,“綰綰,今日太學中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當下事情也已經解決了,上官綰不希望上官榮再參與其中,否則若是他去找那幾人,日後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定然會引起不少禍端,於是她便柔聲說道,“你在哪裡聽來的謠言,今日我剛入學,和同窗相處得十分融洽,學了不少東西呢。”
“當真如此?”上官榮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語氣中帶著懷疑。
上官綰見他不肯相信,便連忙轉移話題,“當然,爹,廚房將晚膳備好了嗎?女兒還得趕緊吃完飯去溫習功課。”
晚飯過後,為了不引起她爹的懷疑,她只能將屋中的燈燭全部點亮,隨意找了一本書來翻看,不覺竟然越看越入迷,皎潔的月光也緩緩照上樹稍,忽然間,上官綰聽見院中有些細微的響動,心下一驚,這個時辰這裡中應該都已經歇下,怎還會有人?當即便斷定有人偷偷闖了進來。
上官綰將手中的書本悄然放下,順手拿起一盞燈台,輕輕的起身躲到屏風後面,屏息以待。
房門一下子被推開,上官綰心中錯愕,暗道這賊人膽大,竟敢直接破門而入,心中也是更加害怕,深深吸了一口氣,一瞬不瞬的盯著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