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及到黑氣的刹那間,舍利子佛光大盛,一個佛陀虛影自其上顯現。
黑氣被這虛影一衝而散,再未留下絲毫蹤跡。
與此同時,一陣陣梵音響起,金色梵文自佛陀虛影周邊升起,繞著其盤旋一圈後,開始有序朝不化骨落去。
眾多佛修看著眼前一幕,紛紛雙手合十,跟著念誦梵文。
詭異圖案消失後,吸力也不複存在,因此被吸至半空中,那些受到控制的修士和凡人此刻皆如下餃子般,直直朝下墜去。
不遠處長孫衍和秦若安連忙各自施法,合力將眾人托住,緩緩降到了地面。
此時半空中不化骨周身被金色梵文層層環繞,其表層肌膚不停發出滋滋聲響,隨後在金光之下化為黑炭。
仔細看去,這具不化骨正在緩緩消融。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不知從何處降下一道紫光,一把將舍利子收去。
金色梵文瞬間消失,不化骨暫得喘息。
洛清辭神色一凝,就在方才,原本在流韻控制下隱匿身形的椒猙有了異動,整個變成了團子模樣。
按流韻當初所言,這是帶它來此之人就在附近。
心念一轉,她立即撤了椒猙身上的封禁,使之身形顯現。
下一瞬,此怪物一刻未停,直接朝上方空無一人處飛去。
洛清辭此刻已然明白有人隱匿在那處,只是對方手段極其高明,這裡的人均未察覺。
待到椒猙速度減緩之時,她知曉那人便在附近,於是手中流韻滄瀾笛青光一閃,一道凌厲的攻擊轉瞬斬了過去。
虛空處泛起了一陣無形波動,緊接著一道頗有些熟悉的人影顯現在了眾人眼前。
方才那一道攻擊被他躲了過去,椒猙直接撞向了此人懷中。
看著眼前這一幕,洛清辭神色冰寒,“果然是你!”
不遠處長孫衍和秦若安見到此人後,紛紛面色大變。
長孫衍不可置信道:“孔長老,怎麽會是您?你竟然.竟然與那些怪物為伍?”
孔元鑄並未做出回答,只是撫著懷中怪物柔軟的皮毛,面上帶著一絲意外之色看向洛清辭。
“椒猙不在落日湖中,我還以為它已經死了,沒想到居然被你活捉了。
方才看你的舉動,它一直被禁錮在你身旁,只是身形匿去了。
你是怎麽做到的,我居然沒有絲毫發現。”
聞言洛清辭冷聲道:“孔長老不也同樣藏匿在此處,沒有被人發現嗎?”
孔元鑄搖了搖頭,“我可不同,我是才來到這裡,時間長了以你的實力絕對會發現端倪的。”
說到此處,他看著已然脫困的不化骨,揚手打出一道黑光想要助其恢復。
洛清辭自不會讓他得逞,手握流韻滄瀾笛再次揮出一擊,將黑光徹底擊散。
孔元鑄歎道:“我不想與你為敵,你讓我帶走不化骨,這裡的事我不會再插手。”
洛清辭絲毫不為所動,凝靈力於掌心,寒聲道:“不可能,放任不化骨離開,往後只會有更多的人死於非命。
孔長老既然已背叛宗門,那麽你我現在便是敵人,何來不想為敵之說。”
孔元鑄呵呵一笑,“你的實力很強,但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
哪怕是為了你這兩位同門和這些佛修以及底下幾座城池的修士和凡人性命考慮,你也不該在此時與我為敵。”
洛清辭冷哼了一聲,“是不是對手打過了才知道。”
話落,她把袖一甩,蓄勢待發的靈力一掌轟出。
孔元鑄正面接下攻擊,大乘威壓全開,刹那間籠罩了這片區域。
長孫衍、秦若安和一眾佛修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威壓一擊,紛紛面色一白,身形不穩,朝地面摔去。
此時紅蓮業火所化火鳳抓住時機,再次撞向了不化骨。
沒了界外怪物賜予的黑氣保護,不化骨再不是紅蓮業火的對手。
加上他先前在舍利子的佛光梵文攻擊下受損極大,此刻支撐了沒多久便徹底化成了飛灰。
孔元鑄眼見此景,額頭青筋暴起,整個人不複方才的從容之態,看去已是怒極。
他大喝一聲,周身靈光閃爍,浩瀚無邊的靈力一道接著一道轟向了洛清辭。
靈力潮汐一層接著一層向周邊擴散,所過之處,靈植盡數被連根拔起,在半空被攪得稀碎,建築盡皆倒塌,化作了無數粉末。
不遠處的落日湖也受此影響,激起了滔天巨浪,朝外倒灌。
首陽山附近區域很快便被水流淹沒。
與此同時,半空中一隻銀色巨掌憑空顯現,帶著極致的威壓抓向了依舊懸停在半空的青衣少女。
洛清辭運轉空間法則,朝著銀色巨掌再次點出一指。
黑洞瞬間出現,將這道看去無可匹敵的攻擊吞噬無蹤。
孔元鑄神色微凜,他先前是動用了短距離傳送陣來到此地,並沒有看到洛清辭使用法則攻擊詭異圖案的情形,因此這回是頭一次見到這等威力可怕的攻擊。
定了定神,他再次運轉靈力,一隻與方才一模一樣的銀色巨掌出現,從另一方向朝洛清辭襲去。
在孔元鑄看來,像黑洞這般威力的攻擊若要發出,付出的代價定然是極大的,對方不可能連續施展。
不過結果顯然要令其失望了。
銀色巨掌再次出現時,洛清辭身形一閃,又一道帶著空間法則之力的攻擊發出,轉瞬便將巨掌吞噬。
孔元鑄面色一凝,正待施展其他手段時,冥冥之中一道浩瀚威壓降下,將他整個人禁錮在原地,不得動彈。
不僅如此,在這神秘威壓降下之時,原本屬於孔元鑄的大乘威壓瞬間消散,在場眾人重新恢復了自由。
孔元鑄此刻面色慘白,感應著降在身上的力量,他慘笑道:“是宗主隔空出手了,沒想到宗門反應居然如此之快。”
洛清辭此刻也停下了攻擊,她看著這位昔日令無數人尊敬的大乘修士,問出了自己心內的疑惑。
“你既然已經背叛了宗門,又為何會將孫師兄送回五大陸聯盟附近?
對於你們而言,最有利的做法不是將他徹底控制住,變成一具可供你們驅使的傀儡嗎?”
孔元鑄笑了笑,帶著一絲自嘲開口道:“怎麽說呢,有時候面具戴久了,就不容易摘下來了。
我對太一宗根本談不上背叛,因為我本身便不是純粹的人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