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環顧四周發現這片樹林原來是蘆葦蕩,寒冷的季節,這片蘆葦蕩看上去焦黃一片,冷清的很。
“說吧,我洗耳恭聽。”
陳楚仙用袖子抹了下嘴唇邊的血漬,掃了一眼安素隨後閉眼打坐。
“當時,我衝出庫房拎著刀在院子中,看見薛管家想去問清楚到底解藥在哪?可是他說不知道,解藥都是羅益隨身攜帶,我剛要出刀,就被他一口鮮血噴了滿臉。當時我不知所措,明明自己還未動手。”
“薛管家倒地後,他身後的丫鬟也驚恐不已,慌忙逃竄,隨之而來的也是倒地而亡,那個時候,我大概已經猜出是誰了,我剛要叫出他的名字,院內的人已經死了一半。最後閃現在我眼前的果然是他。”
“刀童?”陳楚仙閉眼說道。
“不錯,他跟我說既然出來了就要報仇,不能留活口,否則就算跑掉了也會被不停的追殺,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可他的身影時而出現時而隱沒,我根本抓不到他,於是就造成了剛剛你看到的局面。”
陳楚仙睜開眼吐了口氣問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何不肯說,又不是你所為。”
“就算不是我所為,也是因為我所導致,刀童就是我手中的魔刀,如果不是我,刀童也不會存在。可就當我認為他會一個不剩的殺掉時,居然對他的女兒停手了。”
“他說,我能出來完全是因為羅雯簪的緣故,那時我才知道在庫房聽到的滴答聲就是她的聲音,她剛把我放出來想再放你出來的時候,刀童就已經在外面了,她比較害怕就急忙回去了,也就沒能及時將你的門鎖打開。”
陳楚仙點了點頭站起身說道:“這樣就解釋的通了,既然是刀童所為,你我都無法乾預,哪怕我功力全在,也無法將他逼出,這刀童就是你手中九環的影子,除非你拋去魔刀刀法,否則刀童會跟著你一輩子。”
安素也知道,但他很苦惱為何總在這個時候,會出現這種事情。
陳楚仙摸著胡須眯眼說道:“想必是因為你心中的怒氣或者當時那種心境,每當你想殺人的時候,可能就會催發刀童的殺意,與其說他是刀童,不乏說他是你的殺意。”
“殺意?”
“不錯,但凡你心中無殺意,他都不會出現,也可以說他是另外一個你,只是他長期生活在黑暗之中罷了。”
安素還是有些不理解,可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解決陳楚仙的體內劇毒,於是攙起他忙說:“師父,現在不要說這麽多,咱們還是先找個落腳處,讓你好好歇歇。隨後我好想辦法給你弄到解藥。”
陳楚仙盤腿依舊打著坐,緩慢的張口說道:“怎麽找落腳處?我看如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這個蘆葦蕩了。”
安素著急萬分的看著周圍,急切的說道:“眼看快要到晚上了,如果不找個地方休息,你會被凍壞的,而且你不能運功,一旦出了什麽事,該怎麽辦?”
正當他們說話的同時,突然身邊有些異常,安素警惕往身後一瞧,原來是小菩提。
“小菩提?你怎麽?”安素驚訝萬分的看著面前的小家夥,好久沒看它,居然長這麽大了。
陳楚仙笑了笑:“呵呵,這個小家夥,估計在客棧待的時間太久了,想你了,所以嗅著你的氣味就找來了,還挺聰明。”
小菩提現在已經漲了一米的身高,再也不是之前的小家夥了,樣子也凶惡不少,如果不是從小看它長大的,冷不防的一瞧確實能把人嚇死。
小菩提不停的用舌頭舔著他的衣服,安素喜上眉梢,暫時忘卻了陳楚仙身上的劇毒之事。
抱著小菩提那肉嘟嘟的身體,軟綿綿的特別可愛。
“小菩提,真是可憐你了,讓你天天待在床下。”安素的話似乎它能聽懂,一邊蹭著他一邊發出憨憨的咕嚕咕嚕聲。
陳楚仙看著小家夥也逐漸的笑了起來。
突然眉頭一皺,說道:“我想到了!”
安素放下小菩提問道:“怎麽了?師父!”
陳楚仙看著地上跑來跑去的小菩提說道:“我身上的劇毒還有一種方式可以去除,也可以不需要羅益手中的解藥。”
安素高興萬分的急忙繼續問道:“那師父,你快說。我這就去幫你弄。”
小菩提看見安素如此緊張,同時也瞪大雙眼望著陳楚仙一動不動。
陳楚仙看了看小菩提後說道:“你還真得去一趟城南,據說荒蕪的城南有一種草藥,這種藥可以解百毒,但生長在荒蕪最危險的地段,如果是普通人根本無法得到。”
陳楚仙的話讓安素饒有興致,連忙問道:“這種藥是什麽?又如何危險?”
“它叫山菠蘿,運用你的內力應該可以解百毒,說它是藥其實也是水果,可說它是水果,他也有藥的本質,山菠蘿在荒蕪很少見,因為地處寒冷,所以它生長的速度也很慢,至於危險,是因為它就長在一頭猛獸的身邊。”
安素眉頭緊了緊滿不在乎的說道:“既然是猛獸,那自當不怕,有小菩提在,什麽猛獸都不必害怕!”
陳楚仙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雖然小菩提是凶獸之一,如今的體型,一般野獸是無法打過的,但我說的這頭荒蕪雄獅可是非常棘手的,況且小菩提長時間沒有經歷過戰鬥,很容易被打傷,這樣一來有些不劃算,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
陳楚仙很顯然是擔心小菩提有什麽閃失,可在安素眼裡,他很相信小菩提的戰鬥力,於是安慰他說道:“師父!你放心,我這就帶著小菩提去城南,不會驚動城門附近,放心便是,您在蘆葦蕩等我好消息。”
說罷就要走。
陳楚仙急忙吼道:“安素,你都沒見過山菠蘿長什麽樣子,又如何尋找?”
安素抱著小菩提說道:“放心吧,師父,山菠蘿,應該就是菠蘿的樣子,會找到的。”
陳楚仙聽罷,並沒有多說什麽,笑了笑自言自語:“臭小子,這方面倒是精明的很。”
陳楚仙看他們走遠後,緩慢的站起身在蘆葦蕩中來回走著,看著前方一片黃色,不禁感到一絲的悲涼。
這時,蘆葦蕩突然刮過一陣陰風,讓他的身體不禁一抖,隨後緊忙回身觀察了許久,可並無動靜。
不能運用內力的他,完全感覺不到身邊到底有沒有危機,於是他蹲了下去,防止被人看見,遭到襲擊。
他蹲在蘆葦蕩中,天色已經逐漸變暗下來,傍晚的景色更是讓這片蘆葦蕩顯得無比恐懼,他蹲著半身穿梭其中,努力的用雙眼在蘆葦的夾縫中觀察著,突然一道刺眼的寒光閃過,急忙低下頭,就看他頭上方的那節蘆葦被齊刷刷的砍斷了。
陳楚仙心中起疑:什麽人?剛剛那一下應該是暗器所致。這距離應該是在百裡之外,居然還能如此清脆的斬斷蘆葦,此人功夫了得,還是謹慎為妙。
於是他慢慢地轉身朝著身後走去,傍晚的陽光已經夕陽西下,映射在蘆葦蕩中如同斜暉灑在戈壁之上,雖然有些模糊,但也能看清。他摸索著,突然停了下來。
腳下似乎有什麽東西,果然是剛剛飛過的暗器,他將其拿起定神一瞧,心中有些不解。
“這暗器好像在哪裡見過,為何會知道我在哪?又為何會殺我?還是把我錯看成安素了?”正當他疑惑的同時,突然一陣刺痛,隨後便倒在了蘆葦中。他萬萬沒想到就在剛剛又一把暗器飛了過來,這次直接命中了他的肩膀。
他本來就無法運功,又被暗器所傷,有些吃力的他緩慢的翻過身子,匍匐在蘆葦蕩之中,他自言自語的小聲說道:“為何只見暗器,不見人?難道他不知道我的情況?這到底是誰?”
安素這邊已經用輕功來到了城門附近,正如陳楚仙所說,東南西北,都是圍繞城門而分布,不管你去哪都必須要經過城門,他想了想,隨後將小菩提放下,讓它先自行過去。
可他怎麽辦?又如何經過城門,正當他躊躇之際,突然想到阿率桑已經與自身達成協議,定不會再加害於他,城門的把守侍衛又不是羅益的人,怕什麽。
於是他大步流星的橫穿城門前,經過第一名把守侍衛時,並沒有什麽反應,可經過第二名把守侍衛是時,似乎產生了疑惑,用手臂將其攔下問道:“敢問你是哪位?為何晚上還要往南行?”
安素不緊不慢的轉頭對他說道:“這位大哥,現在還沒到宵禁,去哪也管?”
侍衛歪嘴笑了笑回應道:“眼看就要到宵禁,提前也不是沒有過,怎麽?你還想挑釁侍衛不成?”這個侍衛說話聲越來越大,與此同時其他侍衛也不禁的向他這裡看了過來。
安素不慌不忙的說道:“好,既然這位大哥這麽說,想要檢查什麽?請便。”
他的舉動,更讓侍衛有些奇怪了,他在想為何此人這麽多話,被檢查為何如此亢奮?
“你是哪裡人?看你不像荒蕪人,也是外面來的?”侍衛一邊排查,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