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看著面前的阿率桑,真想讓他嘗嘗自己的當時的痛,豹頭環眼的看著他說道:“看來荒蕪王這是要赴死啊?”
阿率桑張開雙臂對他笑道:“本王的命隨時拿去,本王也知道對你的創傷無法彌補,不然你也將本王的腳筋手筋挑去?”
阿率桑很明顯的挑撥,讓安素氣的身體直發抖,愈加控制不住,剛要出手,被陳楚仙一把拽回,並言語犀利的回應道:“荒蕪王想必是無可奈何了吧?才會如此說,難道荒蕪這麽大,會讓荒蕪王如此難堪?我今日陪徒兒來,是他有事情與你協商,並非是要取你性命,不用拿性命開玩笑,況且你的性命在老夫眼裡分文不值。”
李參謀也在身邊,聽他這般侮辱,便要拔刀相向。
阿率桑開懷大笑:“沒想到江湖前輩陳楚仙,也會如此說話,武功了得,言語更是了得,不過既然想找本王談事,那就應當拿出談事的態度,安素!你有什麽話要說的,盡管說便是。”
阿率桑就站在他面前,雖然身上穿的王袍,但此刻就他一人,他在想:如果把他殺了是不是更好些,但如果殺了,荒蕪必定會打亂,那麽荒蕪的百姓又該如何?
想罷,他往前一步,站在阿率桑的鼻尖前,每個字都說的很清楚。
“想要荒蕪太平,在距離彼海處的邊境處,讓一座城池給我。”安素說完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可阿率桑有些犯糊塗了,眼神迷離了下,隨後雙手叉腰道:“你要本王的邊境城池有何用?那裡全是漁民,漁夫。究竟有什麽能讓你不惜冒這麽大風險?”
安素咧嘴笑道:“就說同意與否?如果將彼海邊境城池讓給我,咱們就屬於同盟,歲國與吐蕃我會幫你取而代之。”
李參謀哼笑道:“你一個區區江湖中人,有什麽資格說這麽大的話?難道不怕閃了舌頭。”
阿率桑聽他如此說,立馬對李參謀說道:“今日王宮內鬧的動靜不小,李參謀你去守住王宮外,不得讓大臣肆意進宮,我與安素他們倆有要事相商。”
李參謀有些不明白,問道:“王上,這樣不妥吧,留您一人在他們二人面前,如果發生什麽意外……..”
阿率桑憤怒的轉頭對他吼道:“本王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難道你在本王身邊就沒有意外了?你能打敗陳楚仙?還是能打敗安素?”
李參謀被這麽一問,頓時啞口無言,灰溜溜地向宮外跑去。
阿率桑說道:“還是進殿再說吧,在這裡站著總顯得有些突兀。”
安素本來不想進去,可陳楚仙率先走了過去,他也就跟著進了去。
來到王殿,阿率桑並沒有坐到王座上,而是與他們一同站在殿內,他疑惑的問著:“安素你的意思是將荒蕪彼海邊境的某座城池給你,你可以與本王共同對付歲國與吐蕃?”
“難道除了你和你師父,你背後還有人?”阿率桑的警覺性還是很高的,居然想到了安素身後可能還有高人。
陳楚仙不想讓安素過早暴露他身後之人,於是走到了王座的台階前譏諷道:“想必王上坐在這個位置上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吧?這幾年在荒蕪老夫可聽說過不少事,尤其是上次的清君側,更是讓很多能臣紛紛離開了你,導致現在荒蕪已經無人可用。”
“老前輩居然還了解本王的家事?果然什麽事都逃不出你的眼睛。那本王想再問老前輩一個問題。”
“你是安素的師父,定當會幫助他做一些他做不到的事情,敢問老前輩可有意幫本王?”阿率桑的話,簡直讓陳楚仙笑的不行,他捧腹對著阿率桑笑道,
“王上說的話,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一個江湖中人,又怎能幫你處理部落大事?”
阿率桑剛要再說,安素嘲笑道:“難道如今的荒蕪還要看他人臉色?身為荒蕪王到處搜集人才,也不看看他是誰?你這種不分敵我的趨勢,真是有辱荒蕪這片土地。”
阿率桑並沒有因為安素的話而感到恥辱,只是笑了笑:“是你在宮外大放厥詞要與本王合作?難道盟友之間不互相扶持?借用你的師父又如何?再說僅憑你的一面之詞,如何能讓本王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雖說荒蕪現在已經不像他日那般輝煌,但足足幾十萬兵馬還是有的,只要本王一聲令下,你們又能跑出荒蕪多遠?即使荒蕪貧瘠,寒風刺骨,百姓痛苦難捱,抱起團來又有什麽做不到的。”阿率桑的一席話徹響在王殿內,讓陳楚仙與安素也沉思了起來。
“富貴不能淫,即使你們今日殺了本王,荒蕪也不會因為本王的生死就此沉淪。”阿率桑越說越起勁,安素不想聽這些大道理,猶如烏鴉在耳邊亂叫。
“我背後有什麽不便相告,只要到時你將彼海邊境的隨便一座城池給予我,定會祝你一臂之力,我安素闖蕩江湖雖然年頭很少,但說出的話從來沒有食言過。”
阿率桑聽罷,仔細端量了安素許久後說道:“言辭犀利,不代表你有多厲害,眼神堅定,不代表你有多可怕,腿腳了得,更不能代表你有多大威風,假如到時你能證明你自身的價值,別說一座城池,就算整個彼海邊境都可以讓予給你。”
安素聽到這,心中的一塊巨石才算放下,隨後躬身作揖道:“希望王上能說到做到。”
阿率桑看見他態度突然轉變,才想到原來他是在等這句話,於是笑了笑:“安素你這顧左右而言他的本領,本王算是領教了,你們這次來其實就是想要本王的一句話,何必大費周章。”
陳楚仙看見他們已經把事情談妥,轉身看了看王殿門口說道:“來時當然做足準備,雖說隻想要荒蕪王的一句話,但也不能白來,這次看到上千白甲,也是開了眼界,走吧徒兒,既然荒蕪的事辦妥,再在這裡待著,豈不是礙人眼。”
安素隨即與阿率桑說道:“即使王上不說這句話,我相信到時王上也會這麽做,現如今的歲國已經蒸蒸日上,如果一旦與吐蕃達成共識,那麽荒蕪的地位便岌岌可危,如果沒有他人扶持,定會走向滅亡,古有雲:江山永固,定要權臣相擁。還請王上多為荒蕪的百姓想想。”
說罷便與陳楚仙轉身離去。
阿率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在這偌大的王殿內突然感覺清冷無比,昔日的輝煌難道真如安素所說不複存在,難道真的要與他聯合才能重現?他內心是極為不願的,可放眼望去,現在的荒蕪沒有一人可以支撐,單憑他自己,或許已經累了。
他癱坐在王殿的地上,遙望王殿外的天空,滿懷惆悵的歎了口氣。
而走出王宮的安素也有些忐忑不安,他看著來往的荒蕪百姓,又看了看前方的路,一時間腦中不停的回想起之前的情景。
陳楚仙看他有些不對,湊近問道:“安素怎麽看你出來後並不怎麽高興。”
安素感慨道:“師父不知道,當時我出來時,旁邊跟著的人很多,可現在只有您陪在我身邊,想想還是有些冷清;讓我想起了阿率桑此時此刻的心情。”
陳楚仙眯起眼睛笑道:“人這一輩子經歷的事很多,身邊的朋友也會漸漸離去,這不是什麽傷心事,更不是什麽惆悵之事,說明你正在成熟。往前看,不久的將來,或許一切你都可得到。”
他們正在說著,剛要踏出金帳軍營,在城門處,一群百姓圍在前面,水泄不通。
陳楚仙好奇的跑上前看了一番,大笑:“呵呵,沒想到這次來荒蕪,還能遇到這種事。”
安素看他笑的如此酣甜,也跟了上去,原來前面的百姓在圍著看一塊榜文。
安素一字一句念了起來,才知道金帳軍營居然有個王爺要舉行比武招親,他不以為然的說了句:“師父,這等事情有什麽高興的,難道你想成親不成?我可是有若夢的,咱們還是往前走吧,走出荒蕪看看哪裡還有高人。”
陳楚仙像個老頑童一樣,根本聽不進安素說的話,笑道:“誰要去成親,重要的是比武,這等好事,應該參與參與。難道你不想動動手?好久沒動手了,舒展舒展脛筋骨又有何妨。”
安素有些無奈的看著周邊,似乎很多人都想試試,於是他問了一位大娘。
“這位大姐,請問這塊榜文是誰貼出來的?荒蕪中還有王爺?”
大娘揚了揚脖子,笑容可掬的說道:“哦,你是問前面那塊榜文啊,這個貼榜文的是荒蕪的異姓王,如今的荒蕪王不是在很久之前殺了他自己的親兄弟嗎?這個王爺就是他兄弟的親戚,具體是什麽親戚不得知,反正是他貼出來的,說是要把自己的閨女嫁出去,但要看看未來姑爺有沒有這個本事,所以張貼榜文比武招親。”
安素眉頭一緊想起那日初次與阿率桑見面的場景,他的兄弟的確是個十惡不赦之人,那這個王爺想來也不是什麽善茬,還是不要淌這趟渾水的好,於是連忙拽著陳楚仙的胳膊說道:“師父,這件事恐有蹊蹺,還是走吧,天下這麽大,讓你打架的時間多的是,不在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