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聽陳楚仙這麽一說,想起了遠在彼海的何若夢,心中略有悲傷,看了看已廢的雙腿和雙臂,感慨道:“遠離回環劍談何容易?”
陳楚仙並不知道他與何家的事情,疑惑的表情看著他,問道:“此話何意?”
玄寶打斷道:“老前輩,何若夢是我二哥的夫人,只是還沒結婚,你說讓他離開回環劍,又如何離開的了何家?”
陳楚仙對感情的事情知之未深,對這種事情更是不想多問,於是站起身對安素說道:“看來你還是沒想清楚,等你想清楚了,我在為你治療,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你要知道你腳筋手筋已廢,如果不及時醫治,再耗上一些時日,那就徹底無藥可救了。”
“三日後,一定要給我答覆!”說罷,轉身對阿率婉說道:“小姑娘,有沒有我住的房間啊,常年住在五道口,甚是陰冷,讓我也常常人間煙火的滋味如何啊?”
阿率婉急忙說道:“有的,臨近的幾間房,老前輩隨便住下便是。”
陳楚仙剛要出門,突然發現安素的床下似乎有異常,於是低頭一瞧,驚訝的說道:“呵呵,原來你們說的寵物就是它啊?”
說罷,陳楚仙伸手抓了去,隨後將小菩提抱到了懷中,小菩提打著哈氣,兩隻大大的眼睛盯著他看了看,無聊的又睡了過去,可愛至極。
玄寶詫異的問道:“這可是罕見的碧鮫,居然對你如此和藹,換作他人,早就開始攻擊撕咬了,這是什麽情況?”玄寶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安素與阿率婉。
陳楚仙笑道:“碧鮫固然凶猛,也不過是個荒玄境三層,它當然會怕我,這天下,往往只有動物才懂尊卑。”
說罷,將小菩提放在了地上,出門走掉了。
小菩提轉過小腦袋看了看安素,又回到了床下繼續睡覺了。
而安素此時的內心,仍然在想著若夢。
與此同時,在彼海之上,時宇在歲宮中閑逛著,看到若夢後,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道:“您怎麽在這?”
若夢看見是時宇,於是面帶微笑的回應道:“啊,是殿閣大學士,沒什麽,我想找我父親,不知道是否在宮內?”
時宇慚愧的笑了笑:“您不需要這麽稱呼我,歲帝不在平日叫我時宇就好,相比之下,您的稱呼,我是最難叫的。”
若夢嗤笑道:“這又是為何?”
此時,何敬奎徒步走了過來,對若夢說道:“因為你遲早是帝後,如今只是未舉行成婚儀式,所以他們作為仙歲臣子的,定然不知道如何稱呼你。”
“爹?”何若夢驚呼。
“呵呵,你怎麽來了?難道歲帝沒說過,后宮不可乾政?”何敬奎故作姿態,讓何若夢很別扭,撒嬌的說道:“爹爹真是取笑,如今您也是代歲帝,歲帝不回來還不是你說的算。”
說出這種話的同時,時宇在場未免有些尷尬。
剛要請退,何敬奎嚴肅的說道:“你這丫頭,向來都是撒潑慣了,這是哪裡?這是仙歲,是安素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你身為他的準帝後,又怎能如此不守規矩?”
何若夢聽後,感覺自己很委屈,看著何敬奎來氣的說道:“他安素扔下我不管,難道爹爹也不管我嗎?”
何敬奎越聽她的話,越感覺混帳,剛要上前教訓,被時宇攔下。
“代歲帝,請三思,不要傷了和氣,畢竟她是您的女兒,將來的帝後,還是請不要過多干涉。”何敬奎看在時宇的面子上說道:“你這個丫頭,如果哪一日讓我知道你敗壞家風,看我不收拾你!”
說罷,甩袖揚長而去。
剩下何若夢在宮內哭了起來,時宇走上前,遞給了她一張手帕說道:“歲帝在外,辛苦的為仙歲收納人才,已經很苦,還是請不要再在仙歲中鬧出事端來,才好。”
時宇的話並不是在埋怨若夢,而是在勸解,可若夢聽出來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教訓自己,她覺得很沒有面子,情緒更加激動,大喊道:“哼,如今歲帝走了,你們這些人的心腸終於漏了出來,一個個在歲帝面前裝的人模狗樣,走後卻原形畢露,真是不知廉恥。”
時宇萬萬沒想到從她口中居然說出這種話,與之前截然不同,難道富貴榮華真的能改變一些人?他很疑惑,就在此時,范中閑趕了過來。
看見時宇他們,高興的說道:“呦,你們都在呢?我正想….”他剛要說話,看見他們倆的情緒貌似不對勁,於是先問了句:“你們倆怎麽了?”
正當時宇要說話的同時,身後李公樸說道:“他們在宮中已經吵了很久,希望北王可以好好勸說,不然這宮中都快成了他們吵架的場所了。”
范中閑聽後忙問:“究竟怎麽了?歲帝走後,我就發現你們互相不對付,更是幾句話就惡語相向,究竟是為何?如今是在宮中,如果在宮殿內,會成什麽樣子?”
范中閑很著急,他不想安素走後,仙歲變成這般模樣,一片散沙。
時宇畢恭畢敬的說道:“北王,我只是勸說帝後不要多管宮中政事,但是她卻認為我….”
欲言又止,但是范中閑聽得出來,於是他看了看一旁的若夢,語重心長的說道:“時宇他來的晚,你對他也不是很了解,除了將他請出山,其實你對他還是有一些誤會,但這不影響時宇他的忠心啊!”
若夢轉頭惡狠狠的看著范中閑,聲音很大的說道:“難道大哥,也想埋怨我嗎?難道安素離開,我真的被你們瞧不起嗎?”
范中閑感覺她越來越暴躁,想必是因為安素的離去和自身的武功盡廢導致,可他沒辦法去說,只能先和時宇退去。
在回去的路上,范中閑對時宇說道:“如今,若夢已經失去了武功,安素又離開了彼海這麽久,換做是哪個姑娘也忍受不住的,還請時宇大人不要掛懷。”
時宇聽他這麽說也就明白了,走在街上,看著來往的人群,時宇還是有些不放心,對范中閑說道:“咱們都是自己人,當然無事,就怕若夢的脾氣這麽暴躁,對他人有所影響,我想還是讓她的母親來開導開導吧。”
范中閑點了點頭說道:“時大人想的正是我所想的,如今也就她的母親可以管了,我這就去找何伯母。”
說罷,范中閑就轉身又回去了。
“何人?”后宮乃是安素臨走前特意安置的,所以一般人不知道如何去往,范中閑是他大哥,當然知道路線,可守衛的侍衛不知道他是誰,見到陌生人入后宮,連忙阻攔。
“我是北王范中閑,有要事請柬。”
范中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何伯母,便沒再往後說,侍衛剛要繼續問,司徒凡晶卻看見了他,招手道:“范中閑?進來吧!”
隨後,侍衛將其放行後,范中閑來到司徒凡晶身前。
司徒凡晶本來就對范中閑就有所痛恨,但是對於他的忠誠,也就不再為難,這次突然看見他來到后宮,有些困惑,於是問了問:“范大人,沒事來后宮作甚?”
范中閑低頭道:“有一件事,還請何伯母出手幫助。”
司徒凡晶笑了笑,對他說:“范大人不必如此恭敬,抬起頭說話便是,你說讓我出手?難道還有事情難得過你范大人的?”
范中閑始終未敢抬頭,於是將剛剛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司徒凡晶聽後,立馬問道:“真有此事?”
范中閑點頭道:“當時,李公樸也在,千真萬確,而若夢乃是將來的帝後,我和時宇無權再說什麽,只能找何伯母出馬,希望能勸說一下若夢,僅此而已。”說罷,范中閑的身體略微顫抖了下。
司徒凡晶想了片刻,聲音變了一些,對范中閑的態度也緩和了些:“既然這樣,我知道了,我稍後會與她好好說說的,你和時宇放心,如果問題出在后宮,我會處理的。”
范中閑聽她這麽說,於是也就放心的走了。
隨後,司徒凡晶立馬讓人將何若夢叫來。
若夢沒過多久,就來到了司徒凡晶的屋內,看見母親在茶幾旁喝著茶,連忙上前問道:“娘!怎麽了?怎麽會突然叫我過來?”
若夢看見母親的眼中似乎有些不對,剛要再問,司徒凡晶語重心長的問道:“女兒,我知道你現在失去武功,安素又去了這麽久,很難過,心情很糟,但也不能把火發在仙歲大臣身上啊?”
何若夢想了想:果然猜的沒錯,定是范中閑過來說的。
於是忙說:“娘!不要聽信別人說的話,我怎麽可能……”
司徒凡晶緊忙用手擋在了她的嘴前說道:“不要解釋或者辯駁了,李公樸不會撒謊,今天讓你來,不是為了訓你,只是想解開你心中的結。”
若夢久久不語,她對母親的言語似乎聽進去了,隨後司徒凡晶接著說道:“你還記不記得,當日你是怎麽回答安素的?”
突然間這麽問,若夢想起了那句:“等你三年!…”
隨後低下了頭,坐在了床邊點了點頭,語氣緩和的說道:“娘,我知道該怎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