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彥拍了下賈雲生的肩膀語氣沉穩的說道:“走吧,前面就是你一展才華的地方。”
於是他們抬頭挺胸深呼一口氣的往前走去,當他們來到皇殿門前時,把守侍衛一瞧,眼神有些犀利的看著他們全身上下,隨後問道:“二位可是吐蕃來的?”
司馬彥很禮貌的行禮道:“正是。”
隨後侍衛大聲喊道:“吐蕃使者到!”
剛邁進皇殿門檻,賈雲生就被皇殿內恢弘的建築所震撼,再看兩遍站著的臣子,心中不由緊張了起來。
隨後跟上的司馬彥倒是沒覺得什麽,緊忙一把推了賈雲生的腰一下。
皇殿上的百官看見兩個吐蕃人,眼神詫異的轉頭打量著,心中所想不得而知,但此時此刻的他們二人在百官眼裡,卻如同待宰的羔羊。
二人站定,環顧四周後,司馬彥率先開口:“陛下。”
在歲涯邊上站著的紅衣鶴軒厲聲問道:“吐蕃歹人還敢來歲國土地之上,你們是來送死的?”
說罷,鶴軒走到賈雲生面前,因為鶴軒很魁梧而且又很高,賈雲生一介書生,他自不會看在眼裡,然後又走到司馬彥身前,這個人對鶴軒來說還是有些敬畏,當年的戰役,司馬彥他內心著實佩服不已。
於是對他說道:“司馬彥?好久不見,可記得我?”鶴軒的疑問,很明顯有著挑撥之意。
司馬彥微微抬眼眯起了眼看著他,嘴角略顯微笑的回應道:“十環鶴軒?吐蕃人人都記得你,怎麽?當年被我兒打敗,現在沒了對手,好大氣場。”
鶴軒明明與他兒子戰成了差不多平手,居然被他先發製人說自己被打敗,讓他有些下不來台,他用余光看了看周遭,有的臣子已經開始議論起來,於是鶴軒故作鎮定的又問:“司馬術再能打,也沒了,司馬彥大人還能把他再請出來不成?”
賈雲生右手微微掏向腰間,司馬彥看他有些沉不住氣咳嗽了聲:“嗯哼,鶴軒大人莫要再口出狂言,我二人今日前來是想與陛下商討一些大事,無心跟你爭鬥,請右將軍好自為之。”
鶴軒剛要繼續挑釁,被歲涯召回。
“鶴軒將軍回來吧,去喚歲醒與百裡葉華一起過來。”
隨後,歲涯問道:“你們二人來意,朕已明了,稍等片刻,讓朕的皇子過來與你們細談,其他大臣有事就說,莫要被耽擱。”
說罷,文太師上前一步道:“陛下,如今正是九月初,歲國上下的產糧已豐腴,是否正是啟動新制度?”
歲涯想了想笑道:“也對,現在的新制度被歲醒搞的像模像樣,很多百姓也都知道了新制度的優勢,那就聽文太師的吧,盡快把新制度安排下去。”
文太師回到自己位置時面對司馬彥與賈雲生問了句話:“不知吐蕃現在如何?聽說吐蕃現在酷熱難捱,很多百姓都叫苦連天,貌似糧食的產出有很大波動啊?”
賈雲生笑道:“你們歲國固然天空作美,出產糧食自然很豐腴,但吐蕃生產動植物,我們吐蕃的動物是荒蕪與歲國所無法比擬的,就算糧食難以自產自足,但肉類卻是最強的,據聽聞歲國人每年都會高價回收我們吐蕃的肉類食品,難道文太師不自知?”
文太師居然被頂的啞口無言,一個善產農作物,一個善產動植物,在這點上不分伯仲,根本比不出高低,互相之間也無法佔到優勢。
歲涯仔細看了看這個少年賈雲生,小聲的與子闕說道:“這個年輕的少年,你可認識?”
子闕搖了搖頭說道:“吐蕃的軍情處,根本沒有此人的消息,他們是如何突然間來到歲國境內的都無從得知。”
歲涯聽到這,有些坐不住了,氣憤的嘀咕道:“這幫廢物,兩個活生生的吐蕃人,居然不知道何時來的,還有把守的士兵,是如何守的城池,氣煞朕也。”
與此同時,意氣風發,穿著一身白衣的百裡葉華從皇殿外走了進來,後面緊跟著皇子歲醒。
歲涯轉憂為喜的說道:“醒兒來了,這兩位是吐蕃來的使者,他們來的目的你可知道?”
歲醒參見歲涯後,轉身立足於他們二人之間,眉宇間沒有絲毫的憂慮,問道:“二位可是賈雲生與司馬彥大人?”
賈雲生看見面前的歲醒,仔細瞧了瞧說道:“皇子果然是皇子,氣度不凡,舉止投足都有些帝王之氣,陛下不愧有個好兒子。”
歲涯略微的點了點頭回應道:“你們所求何事,只要歲醒答應,朕就答應。”
司馬彥看這個少年英姿颯裝,風度翩翩,表情樣貌更是波瀾不驚,應該很難對付,於是趴在賈雲生耳根處小說說道:“歲醒是歲國內有名的神童,如今長這麽大了,你待會一定要小心應對。”
賈雲生聽罷,點了點頭隨後緊接著問道:“二皇子,請問我們的的來意,您是否已經明了?”
歲醒處事不驚的回應道:“當然,你們二位前來無非就是想借道而行,從中攻打荒蕪,然後得有嫌隙,再趁機騷擾我歲國,是這樣嗎?”
歲醒說話不繞彎,一語中的,讓司馬彥如鯁在喉,實在有些驚訝。
賈雲生卻笑了笑,不以為然的說道:“借道是真,可趁機騷擾卻是您的臆想,請問二皇子可知如今吐蕃的狀況?”
“如今吐蕃備受牽製,不瞞諸位,上次攻打歲國後,我們吐蕃受了重創,如今更是入不敷出,但荒蕪好不了哪裡去,他們整日寒冷無比,不管是農作物還是動植物都要向外界討要,加入我們不攻打他們,那豈不是暴殄天物?”
歲醒聽後,心中一沉,心想:這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果然出口不凡,居然把所有的話都堵死了。
文太師看歲醒不知如何作答,搶答道:“少年你可真誠實,把你們吐蕃的現狀說的如此一清二楚,那既然如此,荒蕪如此不堪重負,為何我們歲國不動手,非要讓你們吐蕃動手呢?說出去豈不是笑話?”
歲醒一聽文太師如此問,心中突然忐忑不安,身邊的百裡葉華突然緊張起來,對歲醒小聲說道:“這個賈雲生,剛剛所說的話就是讓咱們上道,如今文太師太著急答覆,怕是已經著了他的道。”
賈雲生聽到文太師這麽說大笑道:“陛下,你們歲國的謀士就是如此?我請問文太師,歲國軍隊有多少?荒蕪軍隊有多少?就算荒蕪再怎麽不是,他們部落之王阿率桑可是善於偷襲之人,你們的軍隊能有他們多?自古至今,偷襲者以快,以多為準則,再說他們荒蕪境內寒冷無比沒剛剛我已經說過。”
“如果你們攻打又有多少勝算?難道就不怕士兵扛不住寒冷而未到荒蕪境內就先被凍死?歲國是在吐蕃與荒蕪的中間,難道就不怕你們攻打荒蕪的同時我們趁虛而入攻打你們嗎?想必文太師把一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吧?”
賈雲生幾句話說出,讓文太師氣的不知該說什麽,皇殿上的所有人都瞬間不知所措,賈雲生的一席話,讓滿朝文武啞口無言,更是讓歲涯如座針氈,此時的歲醒也站到了不利局勢,他看著面前桀驁不馴的賈雲生,心中卻沒有任何想說的,於是看向身邊的百裡葉華,點了點頭。
百裡葉華走向前面對司馬彥問道:“司馬大人可認識我?”
司馬彥看著面前此人,怎麽也想不起來,皺眉回應:“這位年輕人,我好像不認識你。”
“不錯,當然不認識,我也是吐蕃人,但現在全心全意為歲國辦事,我想替二皇子回答幾句這位少年的話,剛剛你所說的這些無非都是站在吐蕃的利益上說的,但如果拋開吐蕃本身利益不說,你們還敢這麽大放厥詞攻打荒蕪嗎?你們此次前來不就是想與歲國作為同盟關系,為何要處處針對?還說什麽借道攻打荒蕪,很多事不要說得那麽曲折,直奔主題不是很好嗎?”
“倘若真像你所說,歲國攻打荒蕪難辦,難道你們就好辦?吐蕃在歲國的最左側,要長途跋涉通過歲國再去往荒蕪,難道你們的士兵不怕冷不怕累嗎?”
賈雲生突然被這突如其來的百裡葉華給打亂了想法,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
百裡葉華又說:“倘若你們真的想與我們歲國同盟,那就拿出態度來,如果還是這般豪橫,那就請你們自己攻打便好,歲國可以借道,但是不會幫你們一兵一卒,如果到時候你們全軍覆沒,我們也不會幫助分毫,陛下高興的話,還可以趁機功打吐蕃,你們看如何?”
司馬彥對他所說,內心的怒氣差點讓自己大叫出來,身為武將的他,怎麽能受到如此大辱,而賈雲生此時已經完全被打亂了陣腳,額頭的汗水不停的往外鑽。
同為謀者,百裡葉華笑了笑:“賈雲生,你雖說智商過人,能唇槍舌戰諸位,但是別忘了我身為吐蕃人,你們的計謀與謀劃時逃不過我的雙眼的,如果覺得尷尬無法再做回答,那就請回好了。”
說罷,歲涯高興萬分,笑道:“百裡葉華說的話,不虧是二皇子的第一謀士,二位還有什麽話可說?如果沒有,朕今日也累了,改日再談吧。”
賈雲生沒有底氣的看著司馬彥,眼神暗淡無光,司馬彥微微點了點頭,雙手作揖道:“既然如此,請陛下好生休息,我等改日再來拜會。”
說罷,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