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敬奎思緒片刻。
其他三人互相看了看。
“我說你是不是變態?為什麽治人還傷害人?大夫本身就是救死扶傷,你倒好!”何若夢氣急敗壞,無法接受。
“我自行醫多年,就是這般如此,不要錢財,不要答謝,我只要一物!不給便作罷!又有何難!”范中閑說話的語氣毫不在乎。
何若夢忍無可忍,掐住范中閑的脖子,硬生生的按到門框上,差點將門框弄碎。
“你信不信我讓你當場斃命!”
“小娘子!你如果現在殺了我,屋內病人,自然會有人救,但是何時能恢復,那可未知,我范中閑,安是貪生怕死之輩!”
何敬奎看范中閑根本不怕死,此時此刻又毫無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好!只要你能讓安素恢復記憶,我可以把我左耳奉上,但是前提,你要治好。”
何若夢慢慢將手松開,范中閑被掐的喘不過氣,氣喘籲籲的說。
“好!我向來治好才會取一物!你們去準備把!準備好來店裡找我!”說罷,拿著虎撐子走掉了。
玄寶看那范中閑的背影,奇怪的問:“你們居然相信這種江湖騙子!”
“爹!你!”
何敬奎舉手道:“唉?無妨!如果真的能讓安素恢復,一直左耳又何妨!咱們還是商量人頭之事吧!”
而此時,朝廷上下議論紛紛。
朝堂之上,諸多臣子互相交頭接耳,不知在說著什麽。
“諸位!有何事,不妨直說,朝堂之上,為何如此嘈雜。”歲涯來到大殿之上,向以一樣。
“陛下!今日比武,那勝出之人,為何不前來報到!”一臣子站出說話。
“這還得問成塞爾,成大人吧!”歲涯斜眼看了看成塞爾。
“陛下!那勝出者似乎有些狀況!想必很快就會前來。”成塞爾也有些疑惑,為何安素遲遲不來,這滿朝文武,都在等。
“這件事是小,先說說城牆之上,安陸沉屍首之事吧!”歲涯這麽一問,朝堂居然沒有了一絲動靜,眼光都聚集在了李思成的身上。
在旁的成塞爾,暗喜。
“陛下!現在全城搜捕中,相信再給臣一些時間,定會尋得!”李思成邊說著話,腿腳邊抖著,鞠躬的身體都在瑟瑟發抖。
“再給些時間?朕給你時間,誰來給朕時間!你知不知道如今比武盛事剛剛過去,很多外來之人陸續出城,如果在這時間內,出現亂子,皇城內有多危險!你能讓外來的人都不出城,讓你詢問嗎?”歲涯勃然大怒,將桌子掀翻。
朝堂上的臣子還是第一次看到皇上如此暴怒,嚇的紛紛下跪。
異口同聲的說道:“請陛下息怒!”
“你們這些人,吃著朝廷的糧食,拿著朝廷的俸祿,就是不做朝廷安排的事情,你們讓朕好寒心啊!那魔刀刀法流傳於外,如果一旦落入外族他人之手,你讓朕這個皇帝如何坐的安穩?難道你們忍心看到大歲王朝………..哎!”歲涯氣的說不出話來。
“陛下!魔刀刀法,流傳於外,肯定是壞事,但未嘗不是好事!”一大臣出來相勸。
“怎麽說?”歲涯疑惑。
“刀法在外,定有很多人覬覦,肯定引來多方爭奪,不如朝坐收漁翁之利!”
歲涯轉念一想,還是有些想不通。
“又如何坐收漁翁之利?”
“陛下!不妨把魔刀刀法遺失之事,借百達通之口,散揚出去,這樣一來,朝廷之外的不管是武林江湖之士,還是其他外族部落,都會爭先搶奪,得此刀法。如此一來,便會大打出手。朝廷便可以坐收這漁翁之利!”
歲涯一聽,果然好辦法!於是拍手叫好。
“不錯,不錯,諸位這個辦法好啊!不過,朕要派何人去辦此事呢?”
沒人說話,沒人敢接。
大家都知道,如果事情辦砸,又是一件殺頭之事。
“不要怕嗎?為朝廷出力,乃是你們的責任!不是嗎?朕不會怪罪!”歲涯雖然這麽說,但滿朝文武又有誰敢做。
此時,李思成站了出來。
頓時,所有人目光又聚到了李思成身上。
“陛下!臣想戴罪立功!”
歲涯看了看李思成,心中暗想:好一個李思成,知道尋找屍首難辦,居然自己跳出來主動請纓。
“好!李大人!那麽尋找屍身之事,你想一起辦了?”歲涯試探的問。
“陛下,這幾日,比武盛事舉辦的全國皆知,如此一來,成大人辦事的能力,有目共睹,臣想,還是交由成大人處理此事吧!”李思成低頭壞笑,眼神極為奸詐的看向成塞爾。
“陛下!這!”成塞爾惶恐。
歲涯果然沒猜錯。
“說的也是,朕也想犒勞成大人呢!那正好,成大人,你將此事辦妥,兩件事一起獎賞如何!”歲涯想起了歲滿說的話,比武之後除掉成塞爾,正好借此事動手。
“陛下!那屍首已經被取走!說不定已經離開皇城,陛下這是讓臣為難啊!”成塞爾本來剛剛是嘲笑李思成的,沒想到樂極生悲,此時的他萬念俱灰,感覺命不久矣。
殿外一人的腳步聲很快。
“放肆!陛下交代做的事情,怎能推脫!那在邊境犧牲的將士,如果都向你這般貪生怕死,我大歲哪有現在的盛事!”果然是歲滿。
“歲滿大人!”
殿內群臣紛紛行禮。
“王爺!您怎麽又來了!征戰多日,為何不好好休息,朝堂之事,朕足矣!”
歲滿笑道:“陛下說的是,現如今陛下風光無限。可是有些人想在大殿之上渾水摸魚,我歲滿豈能不管!”
歲涯知道他在說誰。
“李思成!李大人!我說的對吧?”歲滿這麽一問,李思成本身膽小如鼠,差點一趔趄摔個跟頭。
“歲滿大人!不知何出此言!”李思成驚恐不安,渾身冒著虛汗。
“李大人,好一個金蟬脫殼,把城牆之事完美的架在成大人身上,自己倒是撇的一乾二淨。”歲滿奸笑。
“歲滿大人!那城牆之事,成大人肯定會比我做得好!”都已經到了此時,李思成知道絕不能松口。
“好!好啊!陛下英明!”歲滿轉身鞠躬道。
“那就先這樣!退朝!”
李思成一腦門的冷汗,他知道歲滿何意,現如今,他如履薄冰,根本不知道前方的路如何走,歲滿的回潮,掀起了很多大臣的驚恐,這陣陰風,不知何時才能過去。
成塞爾回到府內,不安的情緒襲上心頭。
來回在房裡踱步。
李如婉看見,好奇的問。
“成大人!怎麽了?”成塞爾讓家仆退去,把今日之事跟李如婉學了一遍。
“成大人,這件事好辦,你可以殺一人,佯裝成安陸沉的模樣,反正經過城牆之上的暴曬,雨淋,早已看不清其面貌如何!您說呢?”
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成塞爾高興萬分。
“李姑娘,果然聰穎!怪不得李佑李大人,生前總是誇你!”
李如婉聽到爹的名字,突然沉默。
“奧!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在說李大人之事,請李姑娘不要動怒,你的這個主意,可能真的會讓我化險為夷,剛才多有冒犯,請多原諒!”
李如婉默不作聲地走掉了。
回房後,李如婉仍不做聲,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的恨意。
“小姐!怎麽了?”朵朵問道。
“成塞爾,命不久矣!”朵朵疑惑。
“小姐為什麽突然這麽說?您不是平常對成塞爾挺好的?也挺認同的?怎麽?”
“殺父之仇,我不會忘,這些日在他身邊呆著,我很苦惱,因為他成塞爾,一心為國家辦事,只是利益出發點不同,他也是不得已才會殺了父親。但是這種不共戴天之仇,不論如何也要報的!”李如婉似乎很糾結!
“小姐!成塞爾害李大人不假,報仇更是應當,不必太多掛懷!”朵朵安慰著。
“這次陛下把這種差事交到他手上,估計朝廷也想除掉他而後快!那正好借陛下之手好了!”李如婉無奈的歎著氣。
朵朵小聲的伏在李如婉的耳邊說道:“當今皇上才是真正殺害李大人的凶手!”
李如婉知道朵朵的意思。
“這種事需要從長計議,對了今日比武,誰最後成了勝者!”李如婉突然問。
“據聽說是個少年,還很帥氣逼人,但是具體什麽樣子,我忘記了,小姐昨日不是也去看了?”
“是他?”
傍晚時分,夜深人靜,皇城內外,又下雨,刮著風。
殿外空無一人,只剩下歲涯一人在殿內,他思緒萬千,不知道前方的路怎麽走,不知刀法是否可以回歸自己的手中,又不知道那個比武勝者,為何遲遲不來。
“爹!這種事你怎麽能輕易答應?”何敬奎在看著窗外的小雨,感慨萬千。
“女兒,不然又如何?安素這般,多半是自己造成的,我這也是報應!”
何若夢不太明白,挽著何敬奎的胳膊問。
“爹,你最近不太正常,為何總是說些聽不懂的話?”
何敬奎將若夢的手撒開,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語氣低沉的說道。
“五年前的事,你沒有忘記吧!”何敬奎這麽一問,讓若夢不知所以。
“當然記得!這麽大的事,定然是刻骨銘心,如今,那沈樵敗了,沈樂已死,仇已報!不礙事了!”何若夢似乎看得很開,這就讓何敬奎更不知從何說起。
一籌莫展的何靜奎一時語塞。
“爹!你到底怎麽了?是有什麽事想要說的嗎?”何若夢似乎看到了端倪。
“夢兒!這件事本來我和你娘一輩子不會告訴你!可誰知安素如今成了這般模樣,我還是告訴你吧!”
何若夢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安,眼睛不停的轉動。
“五年前……”
雨水輕輕的拍打著窗戶,聲音清脆。
何敬奎不知不覺說了很久,何若夢認真的聽著。
“爹!我知道了!這件事不怪您!您也是為了我們好!”何若夢沒有怪他父親一絲一毫,反而讓何敬奎更加難過。
“夢兒!如果不是我騙了他,騙了你,安素今時今日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也不會失去記憶,更加不會偷學刀法,害了自己,害了安家上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何敬奎越說越悔恨,為什麽當初會那麽做。
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因為他一句話引起的。
何敬奎悔恨不已,情緒一再失控,聲音也逐漸變大。
“家主怎麽了?”家奴聽到,以為發生了什麽,跑了過來!
“沒事。”何若夢看到家奴,突然想到一件事。
“唉?對了,你能否去做一件事!”家奴歪頭看了看何敬奎。
“別說一件事,身為何家家奴,一百件也在所不惜!”何若夢聽他這麽說,將父親攙扶到床上後。
出門與家奴道。
“你看你能不能去殺一人,這個人最好不是百姓,官兵最好。”家奴不解。
“為何突然要殺人?何大人可曾知道?”
“多余的話不要多問,馬上就要到凌晨,速去!這件事關乎整個何家!你最好不要有所失誤!”何若夢緊張的說。
家奴又問:“這個人讓我隨便殺?就只是不殺百姓?”
“士兵也最好不要是年輕人,那種垂暮之年的最好不過,然後提頭來見!這件事比較急,希望越快越好!”說罷,家奴飛射躍起不見了。
何若夢不知道這麽做到底對不對,如此草菅人命就只是為了讓安素恢復記憶,這種叫不叫自私,她很糾結,但是又很想念安素。
月光是如此清冷,潺潺的感覺如一粒碎石,輕輕擊在若夢那似一潭溫柔湖水的心底,輕輕蕩漾,映照出點點滴滴細細碎碎的往日回憶。
王辭寧此時也在仰望這下雨的黑夜,內心深處卻微微的感覺安素離自己越來越遠,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如同一股暖流襲上心頭,讓她內心深處,有了一絲的悲涼,她轉身透過模糊的窗戶,看向安素躺著的身影,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