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殿內,赫連雲逸同赫連沐風一邊研究著婉柔改良後的圖紙,一邊在抓緊時間趕製手裡的兵器。
從他們的聊天中婉柔才得知,農歷十月十八是皇帝赫連齊的萬壽生辰,這一天南朝普天同慶,萬國來賀。
赫連雲逸同赫連沐風手中的短刃就是送給自己父皇的獻禮。
赫連齊一生戎馬,成為九五之尊,世間珍寶,他早就看的厭煩了,可他這一生唯獨鍾愛兵刃,巧器,也是位奇門遁甲的愛好者。
所以二位皇子投其所好,共同為父皇親手打造出一把巧妙的兵器以博得父皇歡心。
無奈他們一個是滿腹經綸才高八鬥的文治之才,一個是武功蓋世,征戰四方的武略英雄,可偏偏對這奇門遁甲之術研究不透。
誰成想,身邊的婉柔一語道破玄機,點化了二人,讓他們茅塞頓開。
二人手裡不停的忙活,可這匕首的彈出和收回依然不那麽理想,婉柔在一旁看的乾著急,最後乾脆直接把二人手中的工具搶了過來到:“給我一天出宮的假期,這斷刃我給你們做了!”
兩位殿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欣然接受。
婉柔拿起匕首,開始認真的敲打起來,起初,兩位殿下還在認真的學習,可後來,乾脆就閑聊了起來。
赫連沐風先是說到:“大殿,你聽說了麽,今年的萬壽節,草原的大汗格斯泰竟然要派他的長子巴圖魯親自來送賀禮!”
“哦,格斯泰這是開化了?”赫連雲逸驚訝的問。
一旁的婉柔,聽到二人談論草原的事情,不禁豎起來耳朵,認真的聽著。
赫連沐風繼續講到:“是啊,我也覺得奇怪,這格斯泰與雪國敵對多年,對我們南朝也一直虎視眈眈,這取了個新可敦之後,竟然沒了野心了?”
婉柔像聞到了魚腥的小貓,一聽到這新可敦,身體不自然的往二殿下那裡湊了湊。
赫連雲逸問到:“婉柔,聽說格斯泰的新可敦是你們雪國的長公主?傳聞這雪國公主不僅容貌冠絕天下,更是精通各種治國要術,是位傳奇女子?”
“啊,是啊,我們的公主可厲害了呢!不過,我,我沒見過!”婉柔的臉不自覺的發紅發燙,她沒想到,這傳聞竟然如此誇張,弄的她這個公主本人都不好意思了。
“婉柔姑娘是雪國人?我還奇怪,我們南朝的姑娘可沒幾個有姑娘這般氣質的!”赫連沐風真心的稱讚著婉柔。
婉柔因為想知道草原的消息,正好眼前這二殿下又有這方面的消息,所以馬上對赫連沐風改變了態度到:“二殿下您真會說笑,二殿下您才是一表人才,氣宇不凡呢,呵呵呵呵呵!”
婉柔衝著赫連沐風討好般的假笑著。
一旁的大殿下見狀,醋意頓生,從前的婉柔,可是自己的小迷妹,這突然當著他的面去誇自己的二弟,赫連雲逸越看越生氣。
他用力的拉著婉柔坐著的蒲墊,把婉柔從赫連沐風那邊拉回到了離自己更近的地方。
赫連沐風看出了皇兄的用意,只能假裝自然的繼續說剛剛的話題:“對了,我還聽說,那新可敦給格斯泰生了個兒子,格斯泰寵愛的很,成日捧在手心裡,甚至要立這個剛剛滿月的嬰兒為小可汗呢!”
“什麽?丹瑤姐姐生孩子了!”婉柔忍不住的驚呼到!
她這一走神,手中的工具刺破了她的手指,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赫連雲逸見婉柔的手流了血,緊張的喊道:“婉柔,你受傷了,快來人!”
“哎呀,沒事兒的大殿,只是劃破了手指而已,您不必緊張的!”婉柔堅強的回到。
“不可,必須馬上把手包好!”赫連雲逸說著,拿出了自己的手帕,給婉柔止血。
二殿下見二人如此,尷尬到不行,只能起身到:“那個,婉柔姑娘,你注意休息,大殿,我今日就不打擾了,皇弟我先行告退了!”
“哎,哎,哎,二殿下,您明日還來麽?”婉柔急的想起身去留二殿下,可被赫連雲逸一把拉了回來。
“明日你若做的了晚膳,我還來叨擾!”赫連沐風笑著離開了。
“一早為定,一早為定,二殿下明日早點來啊!”婉柔滿臉堆笑的說著,她只是想從赫連沐風的嘴裡知道更多丹瑤的消息。
可一旁的赫連雲逸卻氣鼓鼓的盯著婉柔,一言不發。
婉柔一回頭,就看見了赫連雲逸那一臉嚴肅的表情,她知道事情不妙,趕忙抓起案子上的工具到:“我回去給大殿做匕首,保證三日之內交給大殿。”
婉柔說罷轉身就跑,她可不想再看見大殿下那凶神惡煞的樣子。
赫連雲逸氣不打一處來,坐在了蒲團上,鬱悶的喝起了婉柔的梅子酒。
可赫連雲逸越喝越亂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婉柔剛剛聽到二殿下的話,之後的反應,和驚呼出來的語言,都說明,婉柔認識雪國的公主,她剛剛明明喊的是什麽姐姐?
喊公主是姐姐,那必定會是和公主沾親帶故的人,看來婉柔不僅是家事顯赫,還有可能是雪國的皇族,他決定去向婉柔問個清楚。
可此時,夜已經深了,赫連雲逸來到了婉柔平時居住的偏殿,在門口來回踱步,最後他看見裡面燈光還亮著,知道婉柔應該沒有休息,於是扣門而入。
婉柔見大殿追到了自己這裡,趕忙示弱到:“大殿,我錯了,我到底怎麽惹您了?我,我,不就是叫二殿下來咱們流雲殿用頓晚膳麽,您不至於這麽吝嗇吧,剛剛那樣子真是嚇死人了!”
“我問你,我什麽突然對二殿下那麽熱情?”赫連雲逸不悅的問到。
“我哪有啊?我對誰不都是這樣麽?”婉柔撒嬌的說到。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赫連雲逸頂不住婉柔的這般模樣,態度緩和了許多。
“我不是得幫大殿下將那短刃做完麽,馬上就是皇帝陛下的萬壽節了,我得抓緊時間啊!”
“你的手破了。還是你來指導,我來做吧!”赫連雲逸寵溺的說到。
“好吧,那我們就抓緊時間吧!”
二人說罷,來到了前廳,並排而坐。婉柔在一旁指點赫連雲逸應該如何下刀,從哪裡磨平凹槽,赫連雲逸也是一點就通,仔細的改良著手裡的短刃。
燭火搖曳,照應著赫連雲逸如雕刻般精致的臉龐,坐在他身邊的婉柔,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仔細看赫連雲逸。
她看的出了神,這世間怎麽會有如此溫潤如玉的俊俏男子呢?
正當婉柔盯著赫連雲逸的時候,赫連雲逸突然側臉看向婉柔。
二人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那沁人心脾的香氣再次襲上心頭,婉柔忍不住的說到:“大殿身上的味道可真好聞!”
“呃,是龍涎香,我加以了一些改良用來熏衣,所以會留下氣味。”赫連雲逸聽了婉柔的話突然有些羞澀的答到。
“大殿對調香果然是有天賦啊!”婉柔稱讚到。
“你若是喜歡,我便為你調製一味獨一無二的香料可好?”
“真的麽,我也可以像大殿一樣走到哪裡都是香香的麽?”婉柔開心的問到。
“你本來就是香香的!”赫連雲逸又開心的漏出了他的兩顆虎牙。
婉柔這一通稱讚,讓赫連雲逸竟然忘了自己究竟為何深夜到訪。
他思慮著,到底要不要追問婉柔,又怕婉柔會責備自己不給她屬於自己的空間。
他只能暫時沉默,認真的做著手裡的匕首。
一旁的婉柔看著看著,竟然起了困意,不知不覺,她竟然靠在了赫連雲逸的肩膀上睡著了!
赫連雲逸見婉柔靠著自己,睡的香甜,不想打擾她的美夢,隻得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一動不動的給婉柔當著靠墊。
不一會兒,赫連雲逸也起了困意,他實在舍不得弄醒婉柔,於是靠著婉柔的小腦袋也閉上了眼睛。
二人就這樣,依偎在一起,沉沉的誰了過去。
更深露重,已入秋季,二人這樣彼此依靠著,一直睡到了後半夜。
赫連雲逸被一陣涼風吹醒,他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婉柔,怕她著了涼,只能輕輕的抽身起來,他的手始終抬著婉柔的頭,躡手躡腳的將婉柔抱起,將她抱回了床榻。
婉柔許是真的累了,她竟然一直未醒,就這樣像個孩童般睡的香甜。
赫連雲逸放下婉柔,許久沒有離開,他癡癡的看著婉柔精致的臉龐,終於,他忍不住的伸手去輕輕撫摸著婉柔的臉頰。
婉柔的臉龐,那麽的美麗動人,皮膚光潔細膩,滑不留手,他真的不想拿開自己的手。
可很快,赫連雲逸清醒了過來,他慌忙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起身離去。
此時此刻的赫連雲逸,糾結萬分!
他知道,婉柔已經在自己的心裡深深的烙下了印記。
可自己早有婚約在身,這門婚事,他就是百般不願意,也已是定局。
他懊惱自己,沒有愛的資格,卻偏偏動了情,他在愛與不愛間苦苦的掙扎,苦苦的壓抑自己。
可愛這個東西,真的是難以自控啊!
更何況,這心愛之人,每日都在自己的眼前!
自己愛而不能得,真的是世間最苦痛哭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