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州府外的官道上,赫連雲逸一騎白馬呼嘯而過,他心急如焚,歸心似箭!
晨華府外,四處奔波的玲瓏倚著拴馬石累的睡了過去。
天空剛剛擦亮,奔襲了一天一夜的赫連雲逸終於出現在了晨華府的門口。
玲瓏被白馬的嘶吼聲驚醒。
她睜開眼睛,見到了赫連雲逸,不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痛心的哭訴著:“赫連公子您可算回來了,我家小姐她,她不知道是死是活啊!蓮池堂,被人包圍了!”
赫連雲逸趕忙伸手去扶玲瓏,他厲聲呵斥晨華府的侍衛到:“為何不讓她進府,你們眼瞎了麽?看不見她受傷了麽?”
這時玲瓏才注意到,自己腳上的鮮血,已經浸透了她的鞋子。
玲瓏趕忙搖頭到:“赫連公子,我們趕快去救小姐,我求求您了,救救我們家小姐!”
玲瓏說罷,跪在了地上,失聲痛哭。
“玲瓏姑娘,你快起來,你先包扎一下傷口,婉柔我自然會救!”
赫連雲逸說罷,扶起了玲瓏。
可玲瓏執意要和赫連雲逸一起去救婉柔,赫連雲逸拗不過她,隻得帶上人馬和玲瓏,趕往蓮池堂。
這邊,婉柔在漁翁家裡還在發著高燒。
救人的老兩口著急不已,漁翁隻得拎上家裡唯一下蛋的母雞,進城去尋醫。
老人是普通的漁民,家中拮據,連自己和老伴兒生病,都只是用一些土辦法來解決。
可眼見婉柔命懸一線,老人善良的拿出了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來到城中變賣,好換得求醫的錢財。
老人蹲在集市上,許久都沒人來過問他的那隻老母雞和幾條魚。
還沒等來生意,老人卻看見人群中一陣騷動,很快一隊官兵拿著許多畫像來到集市,他們在集市裡到處張榜粘貼,像是在抓什麽人。
老人不識字,只能豎起耳朵聽旁邊人議論,只聽眾人議論紛紛到:“這麽年輕漂亮的姑娘竟然是殺人犯?嘖嘖嘖,真是不敢相信啊!”
“可不是麽,還連殺了五位朝廷官員,這,這真不可思議啊!”一旁的人附和著。
老人一聽,心中疑惑,他趕忙擠進人群,去看那通緝之人的畫像。
這一看,老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畫像之人,正是躺在自己家中,奄奄一息的那個姑娘。
老人雖然知道婉柔發聲了什麽,可並沒有想到婉柔會殺人。
他慌張的擠出人群,不知所措。
思慮了許久,他還是選擇相信婉柔,於是他慌忙底價變賣了手裡的東西,跑去醫館。
老人多了個心眼兒,告訴開方子的大夫,是自家老伴兒砍柴剁傷了手,高燒不止。
大夫開了藥方,老人匆匆忙忙往家中趕去。
老人拎著藥,慌張的回到了家,老婆婆見他一個人回來,不禁著急的問到:“老頭子,大夫呢?怎麽沒有請來?那孩子燒的厲害呀!”
“哎呀,小點聲兒,不能請大夫了,快,把門關緊,進屋說。”老人緊張的把婆婆推進了屋,然後把藥遞給了婆婆。
接著他說到:“你不知道,我剛剛在集市裡,遇見了一群官兵,他們到處在張貼告示,說是這姑娘殺人了,還殺了五個官兵!五個啊,這小丫頭片子能耐了去了,現在成了通緝要犯了,要是請大夫,那人家報了官,她不就完了。”
“啊!當真,你看清楚了?”婆婆不敢置信的問。
“哎呀,看的一清二楚,畫的就是她!”老翁焦急的說。
“那,那是不能請大夫,這可如何是好?”婆婆也急了。
“先別管其他的了,把藥先給這孩子煎了吧,她要是真的殺人了,那不也是被那些人逼的!到時候自有法度去衡量,但現在,咱們不能讓這孩子就這麽死了!”老人堅定的說。
婆婆也點了點頭,隨即就去給婉柔煎藥去了。
而此時的蓮池堂外,赫連雲逸已經率人前往。
包圍蓮池堂的官兵見有人來犯,毫不客氣的舉刀相迎。
正當兩方勢力虎視眈眈之時,蓮池堂內,國舅爺玫九堂走了出來。
玫九堂沒有想到,來的竟然是大殿下,他先是一驚,隨即泰然自若的到:“呦,這蓮池堂刮的是什麽風,竟然把大殿下您給吹來了,臣,參見大殿!”
“少廢話,我問你,這蓮池堂的主人,婉柔姑娘呢?可是被你捉了去?”赫連雲逸憤怒的問。
“大殿您是說那小娘子?大殿您怕是有所誤會吧?她可是不是什麽蓮池堂的主人,這蓮池堂,可一直都是我國舅府的產業,她的房契地契都是偽造的!”玫九堂恬不知恥的胡謅到。
“你說謊,明明是你搶佔去的,你現在還倒打一耙!”一旁的玲瓏氣憤的說。
“呦,這又是誰啊?難不成是那丫頭片子的共犯?大殿,我可跟您說,那丫頭是個江洋大盜,她可是殺人我國舅府五位官兵啊,現在我已經把這事兒稟給了大理寺,大理寺正在全城通緝這名要犯呢!”玫九堂一臉輕蔑的看著赫連雲逸到。
“你,你,你簡直是不要臉,你!”玲瓏在一旁氣的結巴了起來。
赫連雲逸示意玲瓏不要再講話。
然後他又怒吼到:“玫九堂,我最後一次問你,婉柔在哪?”
隨即,赫連雲逸抽出了腰中的佩劍,逼在了玫九堂的脖子上,惡狠狠的盯著他。
玫九堂見赫連雲逸動了真格的,不敢再造次,趕忙輕輕的撥開了赫連雲逸的劍到:“我說大殿下,您別激動啊,那個,我聽手下的人說,那姑娘受傷之後就跳江逃跑了,至今下落不明啊!”
赫連雲逸沒有時間跟他糾纏,眼下,找到婉柔才是正事,他憤然離去,趕忙命人沿江搜尋婉柔。
他必須要找到婉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眾人兵分兩路,一路在水上搜尋,一路沿江堤地毯式的查找。
可一直到了傍晚,還是沒有婉柔的消息。
赫連雲逸不甘心,他命人點亮火把,挨家挨戶的找人。
刹那間,夜空如白晝,尋人的隊伍在不停的搜索著婉柔。
躺在漁翁家裡的婉柔,服了藥後,漸漸有些好轉,她逐漸清醒過來。
兩位老人見婉柔終於睜開了眼睛,也松了一口氣。
“孩子,你可算是醒了,可急死我們老兩口了。”婆婆欣慰的看著婉柔。
婉柔用微弱的力氣衝老人點了點頭,以示謝意。
這時,老翁也湊過來說到:“姑娘啊,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到處都是通緝你的告示,說你殺了人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婉柔聽了震驚的搖搖頭,可是她仍然沒有力氣為自己辯解。
一旁的婆婆開口到:“哎呀,先不要說這些好不好,她還沒好起來呢,再說,她一個小姑娘怎麽可能殺了五個官兵?”婆婆生氣的說到。
“你看看你,又急,那我救她的時候,她手裡確實有把劍,那不還在那放著呢麽。那我不就是想知道,怎麽回事麽?”老翁也著急的說。
二人正討論著,忽然聽見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兩位老人嚇的差點沒從塌上跳起來。
“遭了,這麽晚,能誰敲門?會不會是官府的人來找這丫頭了,快,老伴兒,趕緊,趕緊把她藏到櫃子裡,別被發現了!”
兩位老人說著,手忙腳亂的就把婉柔往櫃子裡面塞,疼的婉柔呲牙咧嘴,又無可奈何。
老人藏好了婉柔,故作鎮定的去開門。
在門外的正是赫連雲逸帶領的尋人隊伍,他們見老人開了門,便問到:“請問老人家,有沒有見到過一位身材高挑,眼睛大大的姑娘,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
老人心裡一驚,果然不出所料,他們是來找婉柔的。
老人緊張的直冒汗,結結巴巴的說到:“沒,沒見過什麽姑娘,家裡只有我和老伴兒兩人。”
“那好,打擾了!”敲門人客氣的說到。
老人還沒等他說完,急忙準備關門進屋。
可這時,赫連雲逸在後面說到:“等等,老人家可否讓我們進屋一看?”
赫連雲逸剛剛仔細觀察著老者的反應,總覺得他與常人有異。
“那個,這麽晚了,實在是不方便啊!”老人的神情更緊張了。
赫連雲逸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下令到:“搜!”
隨即對老人講到:“失禮了!”
赫連雲逸大步邁進了老人的院子。
“哎,哎,哎,你們,你們,不可啊!”老人無奈的拍著大腿。
可此時,赫連雲逸已經進了屋,這兩位老人的屋子裡陳設簡單,只有一個大櫃子,和一口大缸能藏下人。
那屋內的婆婆,緊張的護著身後的櫃子。
赫連雲逸一眼就看出,櫃子裡肯定藏著什麽。
他走上前,禮貌的對老婆婆說到:“老人家,您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請您讓開好麽?”
可婆婆嚇的說不出話,只是滿臉絕望的搖著頭,護著身後的櫃子。
此時,躺在櫃子裡的婉柔聽見了赫連雲逸熟悉的聲音,她拚盡力氣的喊道:“赫連雲逸!”
婆婆嚇的趕忙到:“孩子,別說話!”隨即又慌張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婉柔在櫃子裡疼的又哭又笑。
赫連雲逸聽見了婉柔微弱的聲音,急忙上前,扶走了婆婆,打開櫃門,只見傷痕累累的婉柔蜷縮在櫃子裡面滿頭大汗。
赫連雲逸激動的不知所措,楞在那裡。
婉柔咬牙切齒的說到:“你還在看什麽,還不趕快把我弄出了,疼死我了!”
赫連雲逸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把婉柔抱了出來。
婉柔被折騰的不輕,此時傷口又有些裂開來了,她低吼到:“疼疼疼疼,疼死我了,赫連雲逸你能不能輕一點。”
赫連雲逸滿眼心疼的連忙道歉。
一旁的玲瓏也撲上前來,抱著婉柔失聲痛哭。
旁邊的婆婆和老翁見狀,才知道,來人並不是要捉婉柔的,而是她的親人。
他們長歎一聲,終於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