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的暖閣裡,婉柔正給自己的母后寫著家書。
這些日子,她的心裡籠罩著一層陰霾。
婉柔不僅擔心著自己父王的身體,更是與赫連沐風生著悶氣。
她不明白,赫連沐風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甚至有些懷疑,她們兩人的婚事是否可以繼續下去。
一連幾日,赫連沐風都神龍見首不見尾。
他既不出現,也從未同婉柔主動講過一句話。
這另婉柔的心情更加的鬱悶。
婉柔的心事不知該向誰訴說,她只能猶猶豫豫的在暖閣內提著筆,若有所思。
突然,窗戶外面一隻飛鏢,精準的扎在了婉柔房間的窗框上。
婉柔被嚇的一驚,她趕忙起身去查看窗外的情況。
窗子外面一如既往的平靜,如同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婉柔用力的取下了那隻飛鏢。
只見飛鏢的下面還扎著一張字條。
字條上赫然的寫著:“欲尋赤龍令牌,明日巳時,永寧殿,一人前來!”
婉柔看著那字條,思慮了許久。
赤龍令丟失已久,之前又有人用假令牌冒充,此人居心叵測,不知目的為何。
雖然,婉柔知道也許孤身前去會有危險,可是,她依然想冒險去看看。
畢竟,赤龍令是在自己手中丟失的。
這一夜,婉柔徹夜未眠。
而赫連沐風的書房也一直亮著燈。
婉柔看著那房間裡熟悉的身影,很想去向他傾訴一下,這幾日來發生的事情。
可心中的矜持和驕傲,讓她止步不前。
赫連沐風又何嘗不想去跟婉柔重歸於好,可他的猜忌和醋意讓他放不下身段去同婉柔主動示好。
他也同樣的,只是傻傻的望著婉柔房間裡一直沒有熄滅的燭火。
兩個人如同被隔離在了兩個世界般,不能交織,只有平行。
天,終於亮了。
在一個看似平常的清晨裡,卻有人留在了昨天。
赫連沐風如同往常一般,更衣上朝。
婉柔則梳洗打扮,去喂養絨團和雪球,然後整理院子裡的花草樹木。
一切,看起來都如往常一般。
可今日,看似平靜的天空卻風起雲湧著。
今日,已是小年,皇宮裡正如火如荼的準備著新年儀式。
而小年,南朝的皇室也是十分重視的,同樣會有繁複的慶祝儀式。
婉柔還未正式嫁入南朝皇室,所以也無需參加。
她的心思,也全部都在那張從天而降的字條上。
馬上就要到了巳時,婉柔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思慮了許久,她還是取出了自己的冰月劍。
她將寶劍別在腰間,便向著永寧殿走去。
而此時,正在熱熱鬧鬧慶祝新年的南朝皇室成員裡,竟然少了皇后娘娘的身影。
原來,儀式舉行完畢,皇后娘娘就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不適,先行回宮了。
眾人都沒有在意皇后的異常舉動。
唯有赫連雲逸,有些意味深長的望著皇后離去的背影。
婉柔此時已經來到了一片死寂的永寧殿。
這裡已經荒廢了!
唯有那株紫藤樹還傲立風雪之中。
婉柔四下查看著,殿內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也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她緊握著手中的冰月寶劍,神情有些緊張。
突然,永寧殿的大門被輕聲的打開。
婉柔神色緊張的看向門外。
另她更為震驚的是,推門而入的人,竟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皇后玫華見到了婉柔倒是沒有吃驚。
她悠然自得的邁著步子,走到了永寧殿正殿裡,泰然自若的坐到了正殿的椅子上。
婉柔依然一臉吃驚的看著她。
此時的皇后冷笑了一聲到:“呵呵,蕭慎婉柔,你覺得,同本宮在這裡見面,本宮就會怕你麽?”
皇后此話一出,更加另婉柔震驚!
她萬萬沒有想到,皇后娘娘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怪不得,她會突然的將自己約到了這裡。
婉柔突然有些被動的回到:“皇后娘娘此話是何意?”
皇后接著冷笑到:“別裝了!你今日不就是想要找本宮尋仇麽?本宮也不怕告訴你,你雪國的那批退役戰馬,和摻了沙土的糧草,就是本宮授意玫九堂去辦的!”
“你?你身為一國之母,竟然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下作勾當!你不怕遭天譴麽?”
婉柔聽了玫華的話,氣憤的質問著她!
可皇后玫華卻哈哈大笑到:“天譴?哈哈哈哈,在南朝,本宮就是天!我倒要看看,誰能將本宮如何!倒是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你不僅妖言惑眾逼迫我的弟弟承認自己有罪,還聯手赫連雲逸試圖奪走風兒的儲君之位!你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在我風兒面前搔首弄姿,讓他沉迷女色,你簡直恬不知恥!難道你們雪國的女子都是你這般貨色?”
“你,你怎可如此出言不遜?你哪裡有一點母儀天下的姿態!你的弟弟玫九堂罪孽深重,你還覺得冤枉他了不是?你滿嘴的胡說八道,簡直不可理喻!”
婉柔簡直快被皇后的話氣到了極點,她口不留情的與皇后爭執著。
皇后娘娘哪裡聽過這樣的頂撞,她噌的一聲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一巴掌甩在了婉柔的臉上。
婉柔被她打的連連後退。
可畢竟,她是赫連沐風的娘親。
婉柔縱然是怒火中燒,但也沒有反抗。
她用手捂著被打的火辣辣的臉頰,一臉不屑的盯著皇后。
可不料皇后卻得寸進尺的狠狠掐住了婉柔的脖子,並怒目圓瞪的說到:“說吧,你手裡有什麽證據?你如何得知惠妃那個賤人是被我所害?還有那本就該死的葉家父女!你們是不是一夥的?”
婉柔被皇后掐的大腦缺氧,她簡直無法去分析皇后話裡的這麽多的信息量。
她只是震驚!
她沒成想,這一切的一切,真的是皇后所為!
婉柔簡直氣急了!
她反手掰開皇后掐著自己的手腕,一把將皇后推了開來。
皇后被婉柔推的一個踉蹌,於是面漏凶光!
她惡狠狠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精致小巧的透明瓶子。
這瓶子裡裝著一隻碩大無比,醜陋奇怪的蟲子!
皇后衝著婉柔說到:“好你個蕭慎婉柔!本宮今日便讓你知道,什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婉柔有些恐懼的盯著她手中的瓶子,突然意識到,那是自己從某本典籍裡見過的苗疆蠱毒!
這種蠱毒,一旦中毒便會痛苦無比,深受下蠱之人的控制。
婉柔害怕極了,她下意識的拔出了腰中的寶劍,用劍指著皇后到:“你,你不要再過來了!你再靠近我,我真的就不客氣了!”
可皇后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婉柔。
婉柔被逼的步步後退。
可即便是如此,她也沒有真的想把皇后怎樣。
而這一幕,被躲在暗處的飛鸞盡收眼底。
皇后手裡的那隻蠱蟲,深深的激起了她內心的恐懼。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甚至出現了幻覺。
她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兒時,皇后滿臉假笑的哄騙自己服下了那另她終身痛苦的毒蟲!
飛鸞不停的搖著頭,試圖掙脫這種恐懼。
最後,她終於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緒。
她飛也似的從暗處衝了出來,一把抓住了婉柔持劍的手臂,用力的刺進了皇宮的胸膛!
皇后玫華瞪大著眼睛,眼睜睜看著那鋒利的冰月劍將自己刺穿。
刹那間,皇后倒在了血泊之中!
還沒等婉柔反應過來怎麽一回事,那握著婉柔手腕的飛鸞,便奪過了她手中的冰月劍,朝著已經倒地的皇后再次的刺去。
婉柔這才反應過來,用力的推開了對方,並和她撕打在了一起。
由於兵器在對方的手裡,婉柔沒有了優勢,她只能去爭奪對方手中的冰月劍。
幾十招下來,那人才佔了下風,趁其不備之際,婉柔一腳踢掉飛鸞手中的冰月劍。
兩人繼續打鬥著,婉柔試圖去摘掉她臉上的面具,可對方的輕功了得,躲閃及時,婉柔一直沒能得手。
對方見皇后已經沒了氣息,並不戀戰,轉身便想逃離。
婉柔哪能讓她逃跑,緊追不舍。
可對方不知何時,從懷中掏出了一種迷霧,灑向了婉柔。
一陣刺眼的煙霧中,婉柔只是扯下了那人的一隻衣袖。
隱約中,婉柔見到這人的肩膀上,似乎紋著一個特殊的標記。
可沒等婉柔看清,那人已經逃的無影無蹤!
婉柔急忙尋找院子裡的水缸,清洗著被迷霧刺激的眼睛。
好不容易能看清楚東西後,她急忙跑到皇后的身邊,去查看皇后的情況。
婉柔戰戰巍巍的將食指放在皇后的鼻息下,可此時,皇后已經斷了氣!
婉柔被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斌天了!
而且,是死在了自己的劍下!
她整個人呆在了那裡,不知所措!
突然,永寧殿外的一聲呼喊,更另她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知何人,高聲的呼喊著:“快來人啊!有刺客!皇后娘娘遇刺身亡了!”
婉柔坐在地上,渾身是血,她傻傻的等著來人處理皇后的事情。
頃刻間,永寧殿裡呼啦啦的進來了幾十號內衛,將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很快,皇后遇刺身亡的消息也傳到了正在慶祝小年的所有皇室成員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