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輕輕一笑,“嶽姑娘說的極是,不必為了沒必要的人生氣。”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忽然元如歌的聲音響徹整個花園。
“哎呀,我手鐲怎麽不見了,那可是我生辰,太后娘娘送我的。”
元如歌躍躍欲哭的申請,可憐兮兮,拉著楚淒婉的手,急的小臉都紅了。
“淒婉姐姐,可怎麽辦?”
楚淒婉連聲安撫著,“我們找找便是,今日在場的都是富貴人家,想必也不缺一個鐲子,況且是太后送的,旁的人不敢拿。”
將軍府和公主的下人都在紛紛找,弄得人心惶惶,周圍的人更是在小聲議論。
“聽說公主丟了個鐲子,也不知道是誰撿到了,反正還沒找到。”
“哎,這要是找到了不說,要是找不到了,不會找我們麻煩吧?”
“真是的,也不知道是誰這麽缺德,缺拿一個鐲子嗎?”
薛景榮嘟著嘴,有些不悅,“這麽大聲,好像是知道誰拿了似的。”
忽然,元如歌怨恨的走到嶽青凝面前,連聲指責,“嶽青凝,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鐲子,若是,你趕緊給我拿出來。”
嶽青凝頓了一下,到這時候,哪裡還不明白呢。
只怕是丟了鐲子是假的,誠心給自己找麻煩才是真的。
她看起來像是很好說話嗎?
“公主,可有證據是我拿的?”嶽青凝臉上對了一絲嚴肅。
元如歌氣急,指著嶽青凝開口就說,“在這裡的,那個不是官家小姐,他們缺拿一個鐲子嗎?可你不一樣,你賣點東西掙錢不容易,我那鐲子是上好的成色。”
楚淒婉見狀,拉著元如歌,輕聲安撫,“公主,先別急,我們找找看,莫要誤會了嶽姑娘。”
元如歌五官緊湊,鬧著脾氣,“楚姐姐,你怎麽這麽善良,剛才明明我們來過來一會,我的鐲子就丟了,你說不是她偷的能是偷的。”
幼菊見她們處處針對嶽青凝,一時情急,也顧不得別的,上前便說,“姐姐不是那種人。”
“不是那種人?那你告訴我她不是鄉下來的?還是不是掙錢的?說不準就是沒見過那麽好的東西,所以才動了偷的心思。”說完元如歌憎惡的撇了她一眼,“嶽青凝,你最好趕緊承認,莫要丟了臉。”
薛景榮也有些急了,“公主,剛才青凝姐姐的確是我們在一起,從未見過什麽鐲子啊。”
“薛姑娘,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是說你想要包庇她呢?”
薛景榮被氣的臉紅彤彤,此刻卻不知道該說啥。
忽然間嶽青凝的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別說話。
還真的是本年度的第一出大戲,若是今天沒丟鐲子,只怕也會有別的事情。
若是此刻有旁的人在開口說話,只怕元如歌也會視為眼中釘,說不準還會殃及家人。
“公主既然說是我偷的,就拿出證據來,若是沒有,就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我道歉。”
嶽青凝擲地有聲,周圍的人都被強大的怒氣所震撼了。
元如歌也不如剛才有底氣,說話都有些結巴,“你……你難道不是鄉下來的?”
“鄉下來的就一定稀罕你的鐲子嗎?還是你覺得我掙錢的買不起一個鐲子?”
嶽青凝眼裡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視線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臉上。
“反正你嫌疑最大”
不遠處聽聞聲音的元牧修走過來,問及此事,他微微蹙眉,瞪了元如歌一眼,“如歌,休得胡鬧。”
他轉身視線落在嶽青凝身上,帶著幾分的歉意,“嶽姑娘,舍妹不懂事,還請您莫要和她計較。”
“哥,平日裡你都是慣著我的,怎麽今日這麽大的事情,你竟然幫著旁人?”
元如歌急的直跳腳,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委屈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元牧修心瞬間軟了下來,聲音柔了幾分,“你要哥哥怎麽幫你,你可有證據,若是沒證據,你這就是誣陷。”
“可,哥哥,就她一個鄉下丫頭,可沒見過什麽稀罕東西,只能是她。”
元如歌輕聲說著,心裡竟有些慌,眼神閃躲著。
楚涵野正在和幾位官員閑聊,視線一直落在嶽青凝的身上,見此狀,他淡淡的道:“失陪一下。”
秦致推著輪椅小心翼翼的朝著嶽青凝的方向走去。
楚涵野的臉色更暗,在靠近的地步停了下來,剛在的話落入他的耳朵裡,臉上更暗了幾分。
秦致打了一個寒顫,跟在楚涵野旁邊,只見他眯著眼,冷漠的盯著這局勢,絲毫沒有要出手的念頭。
不應該,若是平日,姑娘掉一根頭髮都恨不得薅別人十根八根的來補。
楚淒婉自然早早的就在人群裡就看見了楚涵野,見他並未出手,心裡暗暗竊喜,也不過如此,還真的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元牧修有些尷尬,輕聲呵斥她,“別鬧了,是什麽鐲子,哥哥可賠你一個一模一樣的。”
“那可是太后娘娘送的,不一樣的哥哥。”
說完元如歌的視線落在嶽青凝身上,上下打量著,冷哼一聲,“若不是你偷的,你就讓我搜身,若是沒有,便作罷。”
搜身?
嶽青凝微微蹙眉,這一盆髒水倒下來,已經不說別的,若是搜身,即便是沒有,日後在這些個人眼裡也不會在拿自己當回事。
那點酥閣可還有多少人去?
若是不搜身,那怎麽洗脫自己的嫌疑,正值兩難困境,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搜身?呵呵,好主意。”
楚涵野推著輪椅走入他們之中,臉上浮著著不明的笑意,讓人難以分辨此刻的表情。
元如歌到是興起,抿抿唇角,衝著身後的丫頭吼道,“還不快去搜。”
“慢著。”
楚涵野冷冷道,“若是只收我妹妹一人身,怕是難以說的過去,若是搜不到,公主可能到我王府請罪?”
元如歌一聽,臉色微變,頓了一下,才低聲道,“若是搜不到,我便給嶽姑娘賠禮道歉便是了。”
楚涵野呵呵笑了兩聲,仰起頭,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
他淡淡道,“若只是賠禮道歉?那讓我野王府以後可如何抬起頭,不如這樣,一呢,所有人全部搜身,二來,若是在她這裡搜不到,就在野王府門口跪三天三夜,賠禮道歉。”
“你……她配嗎?”元如歌咬牙切齒道。
楚涵野冷笑,“那你配嗎?”
楚淒婉見狀,出來打圓場,見楚涵野這模樣,到底有些害怕,“王爺,公主可能是覺得嶽姑娘是鄉下來的,所以……不過也是懷疑,到不至於有那麽大事。”
“哦……”楚涵野意味深長撇了她一眼。
“那你們是覺得我野王府窮的買不起一個鐲子了?”楚涵野冷冷道。
四周的人倒吸一口冷氣,野王府不知道有多少的金銀財寶,更何況一個鐲子。
“那……那也是野王府的,不見得是她嶽青凝的,況且鄉下人,說不準就喜歡這種小偷小摸呢。”元如歌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她今日是丟了面子,索性也不在乎這點了。
“哦?鄉下人?那你問問在場的,祖籍有多少是鄉下的,若是照公主這般說辭,怕是只有北國的人高尚了。”
元牧修一驚,短短幾句話,竟然將一個鐲子的事情上升到了兩個國家,這牽連的也不只是一點點的。
“如歌,道歉。”
他本來還是一副看戲的狀態,此刻,再也愛耐不住了。
周圍的看元如歌的也有些不對勁兒,他們自動帶入,紛紛在討論。
“哼,不就是一個北國,若是這麽高尚,那為什麽還要留在我們中原國。”
“手下敗將,是輸不起,怕是沒辦法找野王的麻煩,索性找人家妹妹的麻煩。”
“嘖嘖嘖,公主如此大膽,怕不是有北國在做後盾,難不成是不想做著藩國,想更上一步?”
周圍的幾人祖籍皆是鄉下,此刻看眼前的兩人,也略有些不爽。
元牧修聽聞此言,臉色暗了下來,眼裡閃過一絲厲色,只能俯首,“王爺嚴重了,是牧修不好,竟沒能管教好舍妹。”
元如歌見此狀,早就嚇得說不出話來,她低著頭,“王爺,是我小肚雞腸了。”
“你不該給我道歉,你惹的人也不是我。”
嶽青凝一言不發,冷冷的盯著元牧歌。
她只能硬著頭皮,低著頭給嶽青凝道歉,“嶽姑娘,請多涵涵,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對。”
“若是這時間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這麽解決,那要官府的人何用。”
元如歌頓了一下,惡狠狠的瞪了嶽青凝一眼,“我已經賠禮了,你還想要我怎麽樣?”
“是公主不懂中原國的規矩?不應該啊,還記得當日在蘇嬤嬤面前,公主可是說太后盯得緊,難不成淡淡露了這塊?”
嶽青凝不鹹不淡道。
四周的人越聚越多,多半是看戲的,有些則是因為元如歌的話不滿留下來的。
元牧修憋著心裡的那股怒氣,輕聲道,“嶽姑娘,可否尋一處安靜的地方,我們談談。”
嶽青凝第一次見元牧修如此那溫潤的外表,竟然也有了脾氣,嘴角微微上揚。
“既然太子這麽說,那邊尋個安靜處吧。”
元牧修找了一處園中的茶亭,是鮮少有人來,他也是機緣巧合,知道這裡有這麽一處地方的。
同來的只有楚涵野、嶽青凝以及元家兄妹,秦致則站在茶亭外一米不到的地方,生怕有危險未能及時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