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芸不解,把她從身上扯下。看她眼睛冒著淚光。
“怎麽了?不就是不給你暴瘦。”
說完了程芸還挺無奈。
用叉子叉起盤中帶有暴瘦字樣的蛋糕,遞到她嘴邊。
“只有一次機會,不要別後悔。”
沈清含著淚看著她笑,突然拿起叉子,把暴瘦攔腰截斷,“你一半我一半。”
“真服了你。”
“對了,你和許一笙怎麽樣了?”
程芸假裝聽不懂她的話,“要不要吃米粉,我去給你煮。”
放下手裡的蛋糕就逃到廚房裡。沈清也不著急,她想做的是大二讓她躲過那場險些致命的車禍。
一個下午,沈清都和程芸待在一起。
江澈在外面遊蕩了半天,最終鼓起勇氣選擇。
這個家,自從他和李嫚搬走後,也不知道多久沒人住了。
江遠之剛洗完澡出來,看到站在客廳的江澈,“回來了?”
“爸。”
“坐吧。”
江遠之坐在沙發上,點了根煙,招呼他坐下。
“在那邊過的怎麽樣?”
“都挺好。”
深吸了口煙後江遠之就把煙滅了,“你媽她還是不肯回來?”
江澈看著他落寞的身影,心中觸動,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
“算了,既然她想離,那就離吧。”
說著回房間拿出簽好的離婚協議書,“帶回去給你媽。”
“吃過飯了嗎?”江澈問他。
“還不餓。”
聽到回答,江澈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進廚房去煮飯。
父子二人已經很久沒好好坐下來吃飯了。
“爸,你為什麽會拋下我媽,去找江辰的媽媽。”
“這個說來話長,不說了,快吃吧。你回去晚了你媽會擔心。”
江遠之給江澈夾了一筷子菜。
臨走,江遠之還遞給江澈一張銀行卡,交代他不要虧待自己。
回到民宿,只有李嫚,江珊和趙傑三人,看起來很開心。
“媽,今天事情辦的怎麽樣?”
江珊喜笑顏開,“相關機構已經受理了,就等著重新開庭再審了。”
“趙叔,有幾分把握?”江澈又看向趙傑。
“十分。”
聞言幾人又是一喜。
“你拿的什麽東西?”江珊盯著他手裡的東西。
江澈把檔案袋交給李嫚,“爸讓我給你的,”
氣氛一下變得沉重。李嫚找了借口離開。
沈清玩盡興後回到家中,沈父和沈母正在看電視。
“爸,媽,我回來了。”
重回到這個時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沈清也還沒有患上抑鬱症,一切都還來得及。
“餓不餓?我和你爸隨便吃了點,沒做飯。”
沈清坐到沈母身邊,“我不餓。”
“對了,今天還順利嗎?”
沈父把電視關靜音,“清清,你和江澈的事,爸爸希望你好好考慮。”
“不管怎樣,江遠之始終是他父親。永遠無法保證他是否真心的站在你這邊。”
沈清知道沈父吃軟不吃硬,前世她態度強硬,導致父女倆的關系一直僵著。
“爸,你不要總對他抱有偏見。”
“嘗試著去了解他,你會發現他和他爸不一樣。”
沈母生怕再說下去兩人會鬧大,做了和事佬,“行了,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事。”
“你爸準備開個小公司,最近忙的焦頭爛額。你不要給他添堵。”
沈清突然靈光一現,想到那個白白嫩嫩的小肉球,笑著說道:“媽,你們在生個孩子吧。”
前世沈父和沈母正準備要個孩子,沈父就出了變故。
沈母瞪了她一眼,“說什麽呢?你媽我一把年紀了。”
沈清只是笑笑不說話,她知道會有的。
是夜,江澈忍不住還是回了家裡。
江遠之關著燈在客廳,只有筆記本發出微弱的光線。神色凝重,好像遇到了棘手的事。
“爸。”
江澈的聲音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你一個人回來給你媽說了嗎?”
他不明白為什麽江父在離婚之後總提到李嫚。
可能人本就犯賤,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我想了一天,有些事我不想瞞你。”
說著把沈清拍的照片遞給江父。
看了一眼江遠之嫌棄的撇開頭,卻一點都不震驚。
“你早就知道了。”
這是肯定句。
“公司資金鏈出了問題,我找人暗地調查。前不久剛查到。”
江遠之歎氣,“坐吧,我慢慢給你說。”
這事說來話長,要從孫小茹到江父公司做文秘開始說起。
李嫚那時候懷著江澈,生理上無法滿足江遠之。而他經常在外應酬,難免貪杯。
酒後亂性,沒想到陰差陽錯和孫小茹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後來一直藕斷絲連,直到她懷了江辰。
孫小茹是個有心機的人,不僅把孩子留了下來。還把孫卞弄到了江遠之的公司,做了經理。
那時候江遠之,沈雄和李達關系都很好,三人白手起家成立了公司並且生意越做越大。
可惜好景不長,因為孫卞玩忽職守,導致采購的機械出了問題。
在工地使用的過程中,出了事故。江浩為了保護工地上的工人,不幸被幾十米高空掉落的機械零件砸到。最終不治身亡。
雖然江父對他有所隱瞞,江澈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脈絡。
“爸,那你怎麽會這麽糊塗。”
“江澈,是人都會犯錯,這不能怪我。”
江遠之還沒有認識到他錯的有多離譜。
江澈不想和他繼續爭執,“爸,你去自首吧。”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江遠之動怒了。
“u盤裡的東西我看過了,你去自首,也就是包庇罪,要不了幾年。”
“不至於到過失致人死亡罪。”
“真正該負責的,是孫卞。”
江遠之用力拍了茶幾,“江澈,你真是我的好兒子。”
說完怒氣衝衝就回了房間。
江澈不明白,明明事情並不複雜,可就是盤根錯節,無法理清。
顧明遠深夜造訪,卻沒想到江澈在。
“小澈,你回來了?”
“顧叔這麽晚了還有興致串門?”
江澈對他本來就沒有什麽好感。
“喝了點酒,敲錯門了。這就走。”
顧明遠一身家居服,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找了個借口悻悻離開。
第二天一早,江澈約了沈清見面。
公園裡,兩人安靜的坐在長凳上看人來人往。
時不時會有調皮的小孩故意把球踢到他們腳邊,隨後一臉無辜過來撿球。背過身去又是一副得意的模樣向別人炫耀。
“現在就連小孩也學會兩面三刀了。”沈清發出感歎。
江澈無比堅定的看著她,“清清,你能告訴我所有的內情嗎?”
沈清心疼的看著他,不忍開口。
“江澈,有些事不需要知道的太透徹。糊塗著未必不是件好事。”
“我想知道。”
沈清猶豫不決,可她覺得他有知情的權利。
“你爸當年在外不止孫小茹一人,包養情婦,玩人老婆。”
“後來被人報復,設計陷害。才導致了事故的發生,事後孫卞給他出主意,把事情的推給我爸和達叔。”
“達叔因為梅姨生病需要做手術,沒有錢,你爸承諾他會提供醫藥費。達叔為了醫治梅姨才改了口供。”
江澈覺得四肢冰冷無法動彈,無法接受這些信息,平日裡對他嚴格,那個不苟一笑的父親,居然做出這些不堪的事。
“是誰在報復他?”他艱難的開口。
“顧明遠。”
江澈不知道他是怎麽回的民宿,回去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一夜沒有出過門。
不管外面的人怎麽說,他都沒有辦法接受。他和顧嫣居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怪不得,從小顧嫣在他家出入自由,倍受呵護,像個小公主。
顧明遠更是惡劣,想要他們兄妹苟且,借此機會報復江遠之。
這一切對於江澈來說,比上一世痛苦。上一世他被蒙在鼓裡到死也不明白真相。
他更不知道,沈清是做了什麽,讓沈父放過他父親,可以在外服刑。
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面對自己的父親。那樣不堪,那樣齷齪的一個人。如今卻混的風生水起。
給別人戴綠帽,如今也被孫小茹戴了綠帽。這大概就是他的報應。
第二天,李嫚等人收到相關機構的通知,開庭去了。
沈清和江澈等在外面,沒有勇氣進去。因為他不想看自己的父親是如何巧舌如簧地辯解。
等了幾個小時,一群人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不用問也知道,事情進行的並不順利。
李達不知什麽時候來到這裡,看人出來就上前詢問。
“沈大哥,事情進行的怎麽樣?”
沈雄歎氣搖頭,“還差一份江遠之親筆簽名的文件。否則不足以定罪。”
“這件事就算了,到此為止吧。”沈雄看向沈清和江澈。
大概也是為了沈清,他願意放棄了。人生能有幾個十幾年,他最好的年華都奉獻在了監獄裡。
說不恨是假的,可沈清在他心裡的地位也很重要。他一把年紀無所謂了,可是他不想毀了女兒的一生幸福。
看著沈父遠去的背影,沈清心裡於心不忍。她知道該如何擊潰江父的心理防線,讓他主動認罪,可是對江澈來說,這太殘忍了。
江澈看她躊躇不前,鼓起勇氣說道:“清清,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江澈心裡隱隱不安。
“江澈,如果你能說服你爸去檢查HIV,就帶他去醫院吧。”
他並不是難以接受,只是哽咽,咬緊牙關,“那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