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兩眼渙散地看著她爹,問道:“為什麽?難道他這次真的永遠走出了我的生命?”
“所以,他要我轉告你,他此去一個月後若能回來,一定來接你,若沒回來,就表示他已經——他只能對你說聲抱歉了。此外,他另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她抓緊田沛鴻的手臂問,現在的她,說有多後悔就有多後悔。
“他只求你能收下那塊玉佩。”田沛鴻看著田馨心痛欲碎的模樣,知道詭計得逞了,這使他不得不佩服諸葛雲這小子竟能想出這種“苦肉計。”
“我要,我要,你去幫我拿來,快點。”田馨聲音急切,淚眼婆娑。
“好,好,你別急,在哪兒呀?”他明知故問。
“在門柱上。”
“原來在這兒!”田沛鴻快步拿過來給她,就見她一把搶了過去,緊緊揣在懷中,視如珍寶。
“雲哥,你一定要回來。”她苦澀蒼涼的呢喃著。
這一切看得田沛鴻萬分不舍,但為了他們以後著想,也隻好先忍著了。如今只有祈禱諸葛雲能盡快平定匪亂,早日返回團聚。
光陰荏苒,日複一日,一個月的時光就這麽過去了,每天田馨總是拿著那塊玉佩發呆,倚望著窗外,等待著她千思萬想、魂牽夢系的人兒歸來。
這三十天裡,田沛鴻將田馨焦慮痛楚的神情,及對諸葛雲萬分依戀的深情全都看在眼裡,但他又能說什麽,總不能揭諸葛雲的底,來個臨陣倒戈吧!只不過,期限已到,主角怎麽還沒現身?
今天,一樣的景色,一樣的心情,田馨又坐在她的老位子上,凝望著遠方。她拾起一顆小石子,一如往日的在一旁的木柱上畫上一個x,這是她每天例行的公事,算一算已經有三十一個了!
她斂去了笑容,一抹憂傷之情掠過她傷心的臉;他怎麽遲了呢?他知不知道她有多擔心?她絕不相信他會遇難,他不會的!為此,她還不停的在別人面前偽裝笑容。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傳來,突然,一盤精致的小點心出現在她面前。
她連頭也沒抬,說道:“爹,我真的不餓,你拿回去,好不好?”她順手將手中的石頭往遠處一丟。
“我以為你會喜歡我從遙遠的東北所帶來的土產。”
田馨整整愕愣了一分鍾,才緩緩的循聲望去,一張含笑的俊臉,風塵仆仆的神態,像是趕了好遠好累的一段旅途,但那神采奕奕的雙眸卻將那股疲累給掩蓋住了。
“雲哥!”好久好久,她好不容易才擠出這麽一句話。
“怎麽變生疏了?還是依舊無法原諒我?”他害怕又惹起她的傷痛。
“不是!我覺得好對不起你,你救了我,我還不理你。”她歉意滿滿的說。
“不,是我不對,我不該為了幾句聽來的話而對你那麽絕情寡義,你肯原諒我嗎?”他以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眼中盡是悔恨。
田馨急切的說:“本來就是我錯,是我——”他以吻抵住她即將呼出的話語,情濃深意的說:“別說了,從現在開始,我們誰也沒錯,誰也不怪誰。坦白說,如果沒有這些錯誤的話,你我又怎會相知相許呢!一切的一切,都當作是上天對我們婚前的惡作劇吧!”
“好,就這麽決定了,我們從現在開始。”田馨偎在他堅強壯碩的臂膀內。
諸葛雲點點頭又將她擁緊了些。
“對了,東北的匪寇消滅了嗎?你又不是官方的人,為什麽要去蹚這渾水?”田馨皺著眉問,為了這事,害她擔憂了一個月。
“如果凡事都得依賴官方,那惡匪早就布滿各地了,鏟奸除惡是我們諸葛四郎應有的責任。那些匪寇的確很難纏,足足與我鬥上一個月,害我差點赴不了你的約。”
“那你有沒有怎麽樣?我看看!”她迅速推開他,檢查他的全身上下。
諸葛雲笑意盎然的說:“要不要扒光我的衣服,讓你看個夠?”
“討厭,我看你一點事也沒有,是不是騙我的?”她似乎捉到了他的小辮子。
“真聰明,一眼就看出我的詭計。不錯,這步棋是我和你爹一塊兒下的。”他說這話的表情一點愧疚都沒有,好像理所當然似的。
“我爹竟和你串通!你們最討厭了,一個勁的把我當猴耍。”她受不了的又想將脖子上的玉佩扯下。
他很快地攫住她的手:“我不容許你扯它就像換衣服一樣,這樣會撕碎我的心的。”他倏然放開她的手:“好,在我說完這些話後,你還是執意要扯下它的話,就扯吧!”諸葛雲雙手擺在胸前,靜待她的動作。
田馨的手捂著捂著,想想,這玉佩也陪了她好一陣子,還真有些舍不得!再看看諸葛雲那雙黝黑多情的眸子,她又怎麽忍心再讓他心碎呢!
“好嘛!可憐你只有一顆心的份上,我不扯了。”她摸了摸它,又把它擺回衣襟內。
“我可要謝謝你的仁慈之心嘍!”他重新將她擁入懷抱:“能不能再仁慈一點,嫁給我吧!”她含羞帶怯的點點頭,不再多言,只顧依偎在他的懷中。
諸葛雲閉上眼,盡情享受這暖玉溫香的滋味,夕陽余暉下,隻容得下這儷影雙雙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