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昀,找到了嗎?羽琳出去那麽久,不管有沒有找到諸葛雲,她也該回來了呀!真是的,三四天了,卻一點消息也沒有。”田沛鴻以為憑著諸葛雲對羽琳的愛,她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並說動他的,難不成失敗了?
“寧南城內我都找過了,我想,她可能出城了。”雷亦昀說道。
“怎麽會?”田沛鴻悲觀的想著,難不成他們父女情緣只有如此?
“王爺,都是我們不好,我們幫忙去找好了。”阿傑他們滿心歉疚,早知如此,就不會來了。
“不能怪你們,這一切都是天意。”田馨才不過失蹤個三、四天,田沛鴻似乎已蒼老了許多。
阿丁突然插嘴道:“我想,田馨可能會回邯鄲去了。”
“阿丁,你怎麽這麽肯定田馨會回去?”小惠問了一句大家都想問的問題。
“田馨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她是那種不追到死不罷休的人,所以,我猜,她要是追不到諸葛雲,一定會追回他老窩‘四軒園’。”阿丁得意洋洋的說,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麽足智多謀。
“有可能,咦!不賴呦!阿丁,今天突然開竅啦!”阿傑拍了他一記腦袋,誇獎道。
“我本來就很聰明,都是被你打笨的。”阿丁摸摸腦袋,斜睨了他一眼。
“你們倆別一抬杠就不知疲倦,你沒瞧見王爺著急的模樣嗎?”小惠適時地提醍他們。
田沛鴻只是兀自念著:“羽琳要回邯鄲,可是,她身無分文呀!”
此時,諸葛雲正躲在梁柱上聽著他們所有交談的內容,乍聞田馨失聯的消息,他心一凜,她竟還沒回來!
她正隻身要前往邯鄲,而且身上又沒盤纏——天呀!這可不是他要的結果。不再多作考慮,他立刻施展上乘的輕功一躍而逝。
“誰?”敏銳的雷亦昀乍然聽見樹葉交錯的聲音,很快地衝了出去。他知道是誰了,只可惜他輕功不如他,否則,一定要截下他來好好的海揍一頓。
“亦昀,是誰?”所有的人都跟隨他的腳步出來了。
“諸葛雲!”他冷冷的說道。
“是他!”大夥都異口同聲的喊出來。
“義父,你放心,這下他不要琳妺都不行了。”雷亦昀很曖昧地笑了笑。
“為什麽?”
“他剛才一定是聽見我們的談話,心上一急才亂了方寸,否則,一向來無影去無蹤的諸葛四郎,怎麽可能讓我聽出破綻、發現蹤跡。”雷亦昀很肯定的說道。
“真希望他會如你所說的找到羽琳。”田沛鴻黯然的眼睛陡然一亮。
“王爺,我想,我們也應該告辭了,一路上也可以打探田馨的消息,在這兒苦等也不是辦法。”阿傑首先發言。
“對,而且,我們也很想念我們的夥伴。”阿丁補上一句。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再留你們,我會囑咐帳房給你們帶點銀兩回去。”
“不,不要,我們千裡迢迢來這兒不是來要錢的。”他們緊張的叫嚷起來。
“我知道,這只不過是我的一點心意,就讓我為‘乞兒團’盡點心吧!”田沛鴻蹙蹙濃眉,委婉的說。
“收下吧!別讓王爺難堪了。”雷亦昀戲謔地幫腔。
“難堪?小的怎麽敢讓王爺難堪呢!好,我們收下。”阿傑他們慌忙的答應了。
雷亦昀喜上眉梢,正中下懷。
“亦昀,你可有派人出去找羽凰?”瞬間,雷亦昀的笑容僵硬在臉上,面上的肌肉也繃緊了,可見這位田羽凰小姐曾帶給他多大痛苦。他揚眉斂目,深吸一口氣,想擺脫過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夢魘。
“我已經派人去找她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消息——”
田馨小憩的當兒,卻被一陣尖銳的怒罵聲給喚醒了。
她揉揉惺忪的雙眼,卻瞧見一張猙獰的面孔正在瞪視著她,馨兒倏地彈跳起來,因為她認出面前這個瘋女人了。
“羽凰姐,你怎麽會跑來這兒?我爹不是已經派人到處找你嗎?”自從知道田羽凰是她的堂姐,及其可憐的身世後,田馨已不再排斥她。
“別說得那麽好聽,你一出現,我什麽都不是了,你省省吧!別裝好心了,我可不是笨蛋!”她說著說著,幾乎要哭了出來。
“你別哭嘛!快告訴我,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荒郊野外?我送你回府,好不好?”看她這副樣子,田馨心中布滿悲楚。
“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誰不知道你心裡正得意不已。”她突然面露凶光道:“我是來殺你的,你知不知道?沒有你,我一定會得到伯父的重視,都是你——都是你毀了我的一切!你知道嗎?你爹到處派人抓我,嚇死人了。”
“你誤會了,那一定是我爹派人找你回府的,不是來抓你的。”田馨著急地解釋著。
“是嗎?我不會相信,永遠不會相信你們的話,你們這些功利現實、虛假偽善的人。”她的兩道目光像是一把利刃般割傷了田馨的好意。
“你是我的親堂姐,為什麽要這麽說呢?我承認過去對你是失禮了些,但是,你對我也沒有善意呀!算我們扯平了,好不好?以後我們可以做對好姊妹。走,我送你回去。”田馨執意拉起她的手。
田羽凰忿然地甩開她:“去你的,有你就沒有我,今天算你倒霉碰上我,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麽嗎?”田羽凰一步步的逼近她,田馨手足無措,甚至感到背脊一陣冰涼,好像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你想做什麽?”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田羽凰得意的拍了三下手,像是在傳達什麽訊號,半晌一個粗壯的莽漢聞聲走了出來。
田馨知道她有難了,如今已求救無門,誰要她哪兒不好睡,偏要找這麽一處鳥不生蛋的地方,難道是天要絕她嗎?
狼狽、憤恨,加上自卑,一再的絞痛了田馨的心,她要的結果不是這樣呀!
她依然可以回去做她的田羽凰,而她只不過想回去當她的小乞兒,可是,田羽凰卻要置她於死地。
“羽凰姐,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聽我說,好不好?”田馨第一次感到說話好難,又不能太尖銳,又要一針見血。只見那名大漢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神直睨著自己,一時間,氣氛變得沉重僵滯。
“你聽懂我說的話了嗎?請你好好聽我說,好嗎?”田馨不氣餒,再接再厲的說。
“你別浪費你的伶牙俐齒了,我已經決定要你死,甚至要你比死都不如。”田羽凰眼中有抹邪惡詭異的笑容一閃而逝,只可惜田馨並未察覺。
就在這一瞬間,田羽凰手中多了一把利刃,並揮向田馨的手臂,田馨在躲避不及的情況下,那白嫩的手臂被狠狠的劃了一道血痕,鮮紅的血液沾上田羽凰的衣襟。
“不劃你一刀,難消我心頭之恨,但我絕不會讓你死得那麽痛快,剩下的時間,你就慢慢享受吧!”
田羽凰的眼睛轉了轉,對那大漢說:“交給你了,隨便你怎麽處置,就是不準她活命。”撂下狠話後,她就帶著狂笑聲轉身而去。
田馨強裝鎮定,不斷研究四處的環境,想在絕望中求生存。
“小姑娘,別看了,你是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若不是我收了人家的錢財,需替人消災,否則,對你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我真下不了手,所以,你死後可千萬別怨我呀!不過,在你向閻羅王報到之前,我會讓你爽個夠!”說完,他露出曖昧的笑容和一排大大的黃牙。
“不要!”田馨拚命地往後跑,一心想逃出他的魔爪。
“你跑不掉的!”那名大漢在她身後猛追,不會武功的田馨馬上被逼上了絕路。如今情況更糟,她竟然逃進了一處石穴內。
“小姑娘,想不到你比我更急!這樣太好了,省得我還要找地方。”他笑得更猖狂了。
“不——”田馨的尾音消失了,就在那名大漢一眨眼的情況下,她卻不見了!
諸葛雲在獲知田馨可能會重回邯鄲的消息後,便開始馬不停蹄進行全面性追蹤。
他真恨自己,恨自己的嘴為什麽那麽硬,說出來的話簡直比狗屎都不如。不錯,田馨是說過利用他的話,可是,她已跟他懺悔道歉了呀!他還跩什麽跩,都是大男人主義作祟,現在自食惡果了!
就算她沒跟他道歉,真的欺騙了他的感情,他應該以力挽狂瀾、移山填海的耐性去拯救這份愛,只可惜他什麽都沒做,反而親眼看著田馨奉送上的愛意掐死在自己手掌心裡。
她說得對,她已經是他的人了,他能將她舍棄嗎?他的心也早就給她了,他還計較些什麽?現在只求能盡快找到她。
驀然,腳底下好似掠過一個身影,他放慢速度仔細一看,赫然發現竟是田羽凰,她為什麽會在這兒出現,身上還有斑斑血跡?
他的第六感告訴他,有事發生了!
他算準落地點,倏地停在她眼前。
“雲公子!”田羽凰被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了一跳,她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他。
“告訴我,你身上的血是從哪來的?”他眼神犀利的問,有種不容欺騙的肅然。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田羽凰勉強地挺起胸膛,很不自在的頂嘴。
諸葛雲由她閃爍不定的眼神中料到她並不想說實話,再加上她之前曾對田馨所做的惡事,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突然,諸葛雲臉色驟變,一切有可能的情景都一一閃過他腦中,她一定是對田馨下了毒手!
“你把田馨怎麽了?這血是不是她的?別跟我打啞謎。”諸葛雲心上一急,壓在她頸部動脈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
田羽凰不顧一切地抓住他的手,從她已受箝製的喉嚨嘶喊出聲:“雲公子,我愛你呀!田馨有什麽好的?我可是比她更愛你。”
諸葛雲很感歎的搖搖頭:“愛?你不愛我,你愛的只是你自己,你只是想賭一口氣!快說,否則,你將會是我諸葛雲第一個殺的女人。”
哪知田羽凰只是怪笑了幾聲:“來不及了,你的田馨就算不死,也已經被人糟蹋了,你還會要她嗎?”
“你說什麽?你到底把她怎麽了?她現在在哪?快說!”諸葛雲因她的話險些失去了控制,目前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她宰了。
“我不會告訴你的,我要讓你因為救不了她而痛苦一生。”田羽凰皮笑肉不笑的說,眼中充滿了恨意。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找不到她了?看你身上血跡未乾,必定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我猜她一定就在附近了,對不對?”諸葛雲眯起眼,咄咄逼人的欺近她,目中殺意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