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狼群!目測約莫有三十幾隻!
宮無歡瞬間反應過來,據說狼群為了追蹤獵物,可以不眠不休好幾天,她努力隱藏自己的氣味,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它們找到了。
她立刻抄起一根燃燒的火把,另一手拿著劍,她現在能倚仗的,便是這火堆和手中的琥珀劍。
任她行走江湖多年,涉險無數,遇到這些喉頭滾動、滴著口水的野獸,心裡也不免顫栗。
它們肯定多日未曾進食了,一旦逮著機會,必然會將她撕扯吞噬,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她不怕死,但親眼見到自己的軀體被野獸活生生地撕扯,分食她的四肢,嘶咬她的內髒,看著自己腸穿肚爛,卻也不由得怯怕,心中膽寒。
一頭狼率先朝她攻來,她伸手一劃,將這隻狼抹了脖子,霎時鮮血飛散,腥味濃鬱,可這麽做並沒有嚇跑狼群,反而讓它們更加憤怒。
緊接著,又有兩隻狼撲了上來,宮無歡一頭一劍,毫不留情,接著更多的狼瘋狂撲上前,她努力砍殺,但雙手難敵眾狼,它們前仆後繼地撲來,讓她疲於抵抗。
這時大腿猛然吃痛,一隻狼正咬住她的大腿,她趕忙揮劍宰殺了這隻狼。
就算是武林高手,一旦遇上這些為數眾多又饑餓瘋狂的狼群,也會因而陷入困境,更何況是早已力竭的她?
眼看自己的動作越來越慢,而狼群依舊源源不絕,她頓時感到自己離死亡之期不遠了。
眼前的絕望壓過了膽怯,她沒想到到了最後,自己會是這般下場。
在這片雪地上,被狼群啃食致死,最後只剩下枯骨時,又有誰會來為她收屍?
怕是那時連她的樣子都認不得了。
她力氣用盡,跌坐在地,渾身是狼血,不久後,自己的鮮血也會染紅這片雪白大地……
當一隻狼又撲向她,她絕望地閉上眼,等待即將面臨的死亡,誰知耳邊風聲呼嘯,似有什麽東西掠過,她睜開眼,瞧見那隻撲向她的黑狼被一支箭給牢牢釘在石頭上。
接著一聲震天巨吼,那驚天地泣鬼神的聲音震得她耳膜發麻,也震得狼群慌亂。
仿佛有什麽動物來了,原本欲朝她撲來的幾頭狼突然看向身後,注意力全從她身上移開,甚至轉身朝黑暗中攻擊。
宮無歡愣住,火光照耀之外的地方是一片黑暗,她不知道是誰來了,只知道在那片黑暗中有一場廝殺,傳來的淒厲吼聲令人心驚膽顫。
狼群們不停對著暗處嘶吼,能夠讓狼群如此忌憚,恐怕是更加強大的力量。
接著,她隱約看到一道人影,那人揮舞著大刀,刀落之處,狼頭盡皆落地,宮無歡傻傻瞪著那人,終於看清了他的面目,不是弓長嘯還有誰?
她的神思仿佛被抽離了,不敢置信地盯著他。
他來了,而且單槍匹馬地衝進狼群裡,比起凶狠的狼群,他更像一頭髮狂的野獸,一刀揮落,便是三個狼頭落地。
他殺得凶狠,狼群更是群起激憤,全都不要命地衝向他,只是狼數眾多,有些甚至撲到了他的背上,張口就咬,他徒手一抓,把那頭狼生生撕裂,刀子來不及砍的,便直接用拳頭擊碎它的頭骨。
面對他的狠戾,狼群顯然也被震懾了,開始怯怕地後退,由於他殺氣太重,渾身戾氣十分駭人,雙目猩紅,身上找不到一絲人性,活生生就是一頭噬血的猛獸。
別說狼群膽怯,就連宮無歡見到他這一面,也不由得生出懼意。
只見狼群與他保持距離,隻敢瞪著他嘶吼,卻不敢上前攻擊,他所到之處,狼群全都自動退讓。
這是一個強者生存的野蠻世界,弓長嘯活生生就是一個強者,浴血殺戮的他,令人畏懼。
當那猩紅的雙目朝宮無歡看過來時,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說不出是什麽樣的心情,他的出現令她絕望的心再度復活,為了她,他竟願意冒著被狼群撕咬的風險,豁出性命救她,這讓她心頭感動,還有些激動,而他展現出的邪魅冷厲卻又讓她敬畏。
他這一面太令人陌生,而當他來到她面前時,那雙眼眸所散發的光芒卻又令她太熟悉。
正當她傻傻望著他時,他突然蹲下身,一把將她抱住,這擁抱如此強硬,讓她不禁臣服,任由他的氣息將自己包圍。
弓長嘯抱著她走出去,狼群自動讓出一條路,沒有一頭狼敢上前挑釁,畢竟狼除了聰明,也是臣服強者的動物,弓長嘯身上的霸氣,鎮壓住了它們。
宮無歡早就氣虛力竭,她軟軟地窩在他的懷抱裡,任由他抱著自己離開,雖然外頭天寒地凍,但是他的體溫卻很高,同時也溫暖了她的身子。
她太累了,加上剛脫離險境,除了體力上的耗損,她的精神也消耗了不少,窩在他的懷抱裡,不由得昏昏欲睡……
隔日清晨,宮無歡突然驚醒。
待她看清楚眼前的情況時,不由得大驚。
弓長嘯赤著身子,正在脫她的褲子。
“你想做什麽?!”
“我要看你的傷。”
看她的傷就要脫她褲子嗎?別開玩笑了,她哪裡肯讓他這麽做!
“不必!”
她奮力掙扎,見他絲毫不停手,她慌了,立刻要逃。
弓長嘯哪裡會讓她逃,他動作快如猛虎,輕易將她困住,沉聲威脅道:“你再不聽話,我不介意撕爛你的褲子,讓你光著屁股。”
這句恐嚇十分有效,因為她僵硬得不敢動了,望著他銳利如刀的眸子,她心頭咯噔一聲,那場人狼廝殺太過震撼,她還記得當時和狼群對戰時,他瘋魔的樣子有多嚇人。
最終,她的抗議還是徒勞無功,此刻的弓長嘯不像平日那般好說話,他強硬、固執,甚至有點蠻橫,一手牢牢製住她的雙手和上半身,另一手脫下她的褲子,露出白皙的大腿。
她臉色蒼白,身軀僵硬。
弓長嘯也沒多看,而是緊盯著那被狼牙咬出的傷口,他拿出酒壺,用烈酒清洗她的傷口,刺痛讓她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緊抿著唇,忍耐著劇痛。
清洗好傷口,他又拿出藥瓶,將藥粉撒在傷口上,接著又從包袱裡拿出乾淨的衣衫,撕下衣袖替她包扎。
她呆呆看著他的動作,見他神色嚴肅,內藏凶光,根本沒有什麽色心,悄悄松了口氣。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在他為她處理傷口時,她開始打量著他們所處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