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她憤怒不已!
這廝實在不能信任,她揮手將爐上還剩下一點的湯藥鍋給打翻。
“這藥我是不會再喝了!”
弓長嘯看了灑在地毯上的湯藥一眼,再瞧她冷漠忿恨的表情,非但不怒,反而笑意更深了。
他猛然對她出手,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擁住,這猝不及防的輕薄讓她立刻反擊,幾招近身搏鬥後,最後她被他壓在身下,他的氣息欺近她臉龐,胸膛也貼在她的柔軟之上,兩人之間再無距離。
她兩隻手腕交叉,被他一手鉗製在頭頂,雙腳也被他的腿壓著,這姿勢分明是想霸王硬上弓,宮無歡終於變了臉色。
他就這麽用炯炯的目光盯著她,直到她冰冷的眼中有了懼意,他才緩緩開口:“你瞧,我輕易就能把你製住,隨時都能對你為所欲為,根本不需要把你弄昏再下手,你說是不是?”
他臉上依然掛著笑容,聲音也很溫柔,絲毫沒有任何威脅之意,但他這麽對她,卻已教她嘗到了滿滿的威脅,他的話堵得她一個字都無法反駁。
她無法否認,他說的是事實,如果他真想對她如何,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如果他惡言恐嚇或是怒目相向,她或許會被激怒而做出激烈反抗,但他從頭到尾都不對她生氣,就算被她刺傷,他也依然笑容以對。
這是第一次,她對弓長嘯產生了莫名的敬畏,他只不過是壓著她,對她輕聲說著這些話,她就感受到那不容反抗的權威和迫人的力量,而他這麽做,只是為了讓她明白,若他真的要碰她,根本不屑下藥,他會做得光明正大,如果她現在不做一些妥協的表示,他可能就要來真格的了。
說他可惡嘛,但他這麽做,卻是在逼她好好喝藥,殺他兩次,都沒見他如此威嚇過,如今卻為了喝藥這種事不惜逼迫她。
她一時心緒複雜,不知該用何種態度對他,最終在他的盯視下,她妥協了。
“我知道了,放開我。”
“你會答應我好好喝藥吧?”
她抿了抿嘴,退了一步:“知道了。”
弓長嘯又盯了她一會兒,笑容不改地起身,松開了對她的鉗製,卻沒讓她離身,改而抱起她,將她安置在自己腿上,溫柔地逗著她。
“你能好好喝藥,我就放心了。你這人啊,就是憂思過甚,這世上有什麽事是不能解決的?想太多容易生病,有什麽事咱們好好商量,我一定會幫你。”
哼!她憂什麽?她最大的憂患就是他!
她閉嘴不語,被他這麽抱著很不習慣,輕輕掙扎著。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你放心,我只是抱抱你,不會對你做其他事的。”話是這麽說,但他卻把唇貼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摩挲著。
宮無歡身子僵硬,她不習慣和男人這般親近,卻又奈何不了他,只能僵著身子不動。
“歡兒……”
她的耳畔傳來他的低喚,她低著頭不響應,極力讓自己表現得冰冷,希望能讓他覺得無趣,不過顯然她低估了自己在弓長嘯心中的吸引力。
不一會兒,她察覺到弓長嘯身體的變化。
她現在被抱坐在他腿上,卻感覺到他的身上突然發生的異樣,她雖然未經人事,但常跑江湖、查案子,閱歷自然也多,她明白那是什麽,冷淡無波的神情也不免變了臉色。
弓長嘯一臉無辜,向她訴苦道:“就說了讓你別亂動,娘子太誘人,為夫很辛苦哩。”
他還有理了?而且被他抱得這麽緊,她哪裡動得了!?
宮無歡僵著臉,雪白冰冷的容顏上,不受控制地浮現尷尬的紅暈。
“娘子,你說些話吧,這樣就能轉移我的注意力了。”
“你放開我不就得了?”
他把臉埋進她頸間,耍賴咕噥著:“不想放。”
“別一直喊我娘子,我倆還尚未成親呢。”
“不能碰你,隻好喊你娘子,過過嘴癮也好。”
只是喊娘子而已嗎?他的手摸著她的腰、唇貼著她的臉,這不叫碰?真的見鬼了!
不管她怎麽對他冷言冷語,他都不生氣,頗享受與她打情罵俏的樂趣,宮無歡知道這廝臉皮厚,想叫他改口怕是浪費力氣。
幸好,他還算節製,除了抱抱她、親親她,沒有再做出更逾矩的事,後來崔木在車簾外喊他,說是有事稟報,他便放開她下車離去,她這才如獲大赦,松了口氣。
這一日,天上飄著鵝毛雪,到了下午,大地化上銀妝,在天色暗下來之前,還未到達附近的城鎮,弓長嘯便領著弟兄們挑了塊高地扎營,生起營火,弟兄們輪番守夜。
如她所料,弓長嘯把她安排在他的帳篷裡,他的理由是這樣可以就近保護她,因為這一路上都有人跟著他們,目標是為了劫走她,他不能讓她單獨睡一個帳篷。
正如同他先前在馬車上所言,若他要碰她,就算分開睡也無用,所以這一次她改變方式,既然知道抗議不成,她便向他要求另一件事。
“把東西還我,若你不交出來,我今夜寧可睡在馬車上。”
那名冊太重要了,她要放在自己身上才寬心,況且這廝從出發到現在,就一直給她裝傻,她今夜非要回來不可。
弓長嘯目光明亮,道:“若我把東西還你,你就願意和我同宿一個帳篷?”
宮無歡咬了咬牙道:“是。”
“好,我立刻還給你。”他也不囉嗦,爽快答應下來。
宮無歡心下松了口氣,只要名冊在手,她就能乘機逃跑,可當弓長嘯將琥珀劍雙手奉還時,她愣住了,繼而沉下臉,冷冷瞪著他。
“娘子,這東西你可要收好,這是咱們的定情信物,丟不得的。”他一副割肉的不舍樣。
她聲音冰冷如絲:“我要的不是這個,你明白的。”
他也很坦然地告訴她:“這把劍你收著防身,那名冊很重要,我先幫你保管,免得被人奪了去。”
這廝就是故意的!
她二話不說,搶過劍就朝他砍去。
他一邊閃躲,一邊道:“娘子,不可殺夫知道嗎?如果你殺了為夫,晚上誰還幫你守夜暖床?”
不是只有他會耍嘴皮子,她也會。
“你過來,讓我刺一劍,晚上我讓你抱著睡。”
這話一出口,讓弓長嘯瞬間呆住,又急急閃避,差點讓她削了自己的鼻子。
“娘子,你會說笑了?”
“你怎麽會覺得我在說笑?我是說真的呢。”
他不讓她好過,她也不讓他安生,想跟她同宿一個帳篷是吧,她晚上精神可好了,正打算拿他練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