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無歡故意用美眸瞅著他:“你真想娶我?”
“想!”弓長嘯毫不猶豫地回答:“而且是一定要!”
宮無歡尋思,腦子飛快轉著,原本冰冷的面孔對他抿出一抹淺笑,這笑容若照一般世俗的標準,也沒有說多傾國傾城,而且她向來少笑,也吝於給予笑容,除了師父和其它三位師姐妹,她幾乎不對別人笑的。
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她這笑容看在弓長嘯眼中,便成了仙女下凡般的笑容,眼底的火苗一下就點著了,旺得不行。
“離這兒五十裡的安石城,進了城門往東找東大街,再向右拐有條楊柳胡同,最裡頭的第一間便是我家,你若想提親,三日後,我等你。”
弓長嘯眼神變得幽深,嘴角的笑意也加深了。
“一言為定,歡兒你可要等我。”
聽到歡兒兩字,宮無歡隻覺得一陣頭皮發麻,這輩子從沒人叫她歡兒這種親密的昵稱,就算是師父也隻喚她無歡,她面色不改,心下咒罵,暫且忍著,三日後,她定要取回自己的劍。
“到時候,記得帶這把劍來。”
弓長嘯笑道:“歡兒放心,這把劍我一定不離身,吃飯、睡覺都帶著。”他一邊承諾,一邊輕撫著劍身。
他觸摸的動作就像在摸女人的軀體似的,直讓宮無歡眼皮抽筋,暗暗握緊了拳頭,心下咒罵——死大塊頭,放開你的手!
她決定眼不見為淨,等這把劍拿回來後,一定要用酒消毒!
她不再威脅他,轉身想走人,卻發現弓長嘯還跟著她。
“你跟著我做啥?”
“我送你一程比較安全,免得那些人又回頭來找你麻煩。”
“不必,我自己走就行了。”
“那怎麽行?你是我娘子,我得保護你。”
“你再囉嗦,就別想來提親!”
“好好好,我不跟,那你小心點。”
宮無歡轉身離開,走了幾步之後,怕他不守信偷偷跟在她身後,又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瞧見他正用那個臭嘴巴親著她的琥珀劍,當下讓她背脊竄上一股寒意,忍不住抖了下。
她的拳頭握得嘎吱嘎吱作響,心中發誓等劍拿回來後,她非賞幾個拳頭在他臉上不可,還要把劍浸泡在藥水裡消毒七七四十九天!
安石城是通往京城路上必經的城鎮,宮無歡如今泄露了行跡,不敢一人獨行,何況她尚未弄清那批灰衣人是誰的手下,因何要捉拿她?
名冊之事緊要,幸虧有弓長嘯那批盜匪插手,才讓她幸免於難,但她也知道這一路上,弓長嘯那批人始終暗中跟著她。
她正愁著,才踏進安石城沒多久,便有人喚住她,一轉頭,她先是一怔,繼而恭謹地向對方拱手。
“卑職見過易捕頭。”
易定風出現在此,她可不認為是巧合,這人被百姓奉為神捕,自有過人之處,她不敢小覷對方。
她雖自稱卑職,但神態不卑不亢,渾身透著一股疏冷。
易定風不著痕跡地打量她,接著收回視線,道:“跟我來。”他知道她會跟上,丟下這句便率先轉身走離。
宮無歡跟著他走,兩人出了大街,最後走進一間客棧,這時已是晚膳時刻,用膳的客人多,店小二顯然認得這位鼎鼎大名的易捕頭,一見到他,立即上前招呼,還順帶讓人去通知掌櫃。
“捕頭大人,快這邊請,樓上有雅座。”
易定風點頭,跟著店小二上了樓,他率先入座,見她還站著,命令道:“坐。”
顯然他不是個話多的人,說話言簡意賅,宮無歡也不客氣,直接在他對面坐下,沒多久掌櫃親自來招呼。
“可有上房?”他問道。
掌櫃的忙道:“有的有的,捕頭大人想留宿?”
“給我們兩間客房,要相鄰的。”
宮無歡愣住,她沒料到易定風什麽話也不問,就徑自幫她訂了客棧。
“易捕頭,卑職沒打算在客棧留宿。”
易定風抬頭看她,目光清澈,但犀利得像是能看進人的靈魂一般。
她不畏他的目光,直視不移。
“先吃些東西吧。”他又吩咐掌櫃先把店裡的招牌菜端上來。
她擰眉,不滿他徑自做了決定,淡淡地道:“易捕頭,卑職不餓。”
易定風不疾不徐地說道:“打從你進城,就有人盯上了你,而且是兩路人馬。”
宮無歡一怔,不由得心下佩服,易定風不愧是名捕,居然看出來了,而且還看得出是兩路人,她早知有兩批人馬跟著自己,一批是來路不明的灰衣人,另一批便是弓長嘯的人。
“最好盡快填飽肚子,說不定今夜有一場架好打。”
宮無歡這次沒拒絕,順著他的意拿起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她低頭思忖,她一人孤掌難鳴,易定風提醒她,無非是表示可以幫她。
她正愁無法甩開那些人,何不順勢依他?當然,她也知道易定風肯定已經懷疑她了,若不是她身上懷有重要的東西,她一個小小的暗捕,因何引來別人的覬覦?
為了消除易定風的懷疑,也為了甩開那些人,她決定將計就計。
“易捕頭,實不相瞞,那兩路人的其中一批是盜匪余黨。”
易定風執起酒杯的手一頓,明銳的視線盯住她:“當真?”
“因為卑職認得其中一人,那日在盜匪船上,卑職和那人交過手。”
宮無歡遂將自己和弓長嘯交手的經過告訴易定風,因為屬實,她敘述起來也更真,同時將那批灰衣人的帳算到知府大人柳永敬的頭上。
“卑職懷疑,柳大人和盜匪合謀,卑職這次南下,是暗中奉了陵王之令來查探的。”
奉陵王之令當然是她現編的,不過她四師妹白雨瀟嫁給了陵王,這次盜取名冊也是為了四師妹,所以為陵王效命這句話,宮無歡說得天經地義。
易定風十分意外,但隨即又狐疑地看向她,問道:“陵王身邊能人甚多,因何找上你?”
她冷哼,就知道這位易捕頭不是好糊弄的人。
“實不相瞞,陵王的寵妾水妃是我的師妹。”
說到陵王那位寵妾,京城裡無人不知,向來不貪戀女色的陵王,卻極度專寵這名小妾,一連向皇上請命破例讓她晉位,尤其在她懷有身孕之後,更是晉級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