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流靖看著白雨瀟,冷冷地道:“難道你就打算一直這麽跪著?”
白雨瀟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怯聲道:“夫君生水兒的氣,水兒不敢起身。”
她喚他夫君,不是王爺,自稱水兒,不是妾身,就是故意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這是兩人共有的秘密,也在告訴他,她是那個在他落難之際,夜夜陪伴在他枕邊、不離不棄的水兒姑娘。
兩人杵在那兒不發一語,房裡靜得落針可聞,過了一會兒,司流靖猛然伸手將她撈到床上,罩下的唇瓣狠狠的吻著她。
白雨瀟嚶嚀一聲,心下竊笑,一顆心也怦怦直跳,雙手抱緊他的頸肩,熱切的回應這個吻。
仿佛乾柴被點著了火,一發不可收拾,兩人似又回到了那個籬笆草屋一般纏綿悱惻……
門外聽到裡頭激烈的動靜,立刻都識相的遠遠退出外廳,留給內屋一雙抵死糾纏的身影在芙蓉帳內釋放彼此的熱情。
白雨瀟明白不管說什麽,都比不上自己用實際行動滿足司流靖更好。
只要遂了他之意,一切都不是問題。
果不其然,司流靖宣泄一番後,臉上有了笑容,整個人都是柔和的,哪裡還有先前的冷漠之態?
隔天晨起,她伺候他洗漱、更衣,對他笑意盈盈的,一點都沒有羞澀之狀,二人都很滿足。
司流靖望著她,她紅嫩的臉蛋上有著被雨露滋潤過的媚意,一雙眼兒滴溜溜的瞧著他,就像是貓兒偷腥般,掩不住一臉的饜足,讓他不由得感到好笑。
此刻,司流靖心中,印象中的水兒和眼前這個白良娣漸漸重合到了一起,原來他的水兒有這麽靈動的表情,配上她那古靈精怪的性子,的確就是這副樣子,瞧她那一臉滿足的樣子,壓根不像是她來服侍他似的。
司流靖伸手捏著她的下巴,低啞著聲音道:“你笑什麽?”
“因為開心。”
“開心什麽?”
“開心王爺還記掛著妾身。”
他板起面孔哼了一聲:“本王的確記掛著,但有人不識抬舉,與本王玩起了躲貓貓的遊戲。”
她也不怕他板著面孔,他生氣才好呢,她現在知道了,他生氣代表將她放在心上,這男人在乎她呢,她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麽還會怕?她大膽的攀上他的肩膀,嬌軟的身子主動偎靠過去,用臉蛋在他的臉頰上蹭了蹭。
“那是因為人家沒自信嘛,王爺的女人這麽多,每個都比人家漂亮,人家哪裡知道王爺會在乎我一個小小的侍妾呀,況且您有兩年都不來人家屋裡呢,人家哪敢厚著臉皮去貼近您。”
她一句一個人家,這隨興又撒嬌的語氣明顯的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不過司流靖一點都不以為忤,反而很喜愛她這般親近自己。
可她怎麽敢說自己的姿色比不上別人?依他看,她的相貌一點也不差,而且還很順眼……不,應該說是愈看愈美。
這大抵便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了吧!
不過她的話倒是提醒了他一些事,他心中已有計較,於是他將她摟著,對她叮囑道:“你好好跟著我,我說話算話,當初你犯險救了我,又為我解毒,我自然會護你一生,明白嗎?”
“明白。”白雨瀟爽快的應著,不管他說什麽,她都會答應,因為她聽得出來,他用“我”而不是“本王”,意思就是把她當自己人了,這份親密實屬難得,反正只要把他的毛摸順了,服侍得讓他高興,她也開心。
果不其然,早上她將志得意滿的王爺送出院子,不到中午,朝露和霜兒就被放出來了。
“小姐!”朝露和霜兒看到她,又哭又笑的跑過來。
朝露喜極而泣的說道:“奴婢以為再也看不到小姐了呢。”
霜兒也說道:“奴婢們受點苦沒關系,就怕委屈了小姐,還不知王爺把小姐怎麽樣了呢。”
白雨瀟心疼的為她們擦眼淚,同時安慰道:“沒事了,王爺是寬宏大度的人,不會跟你們計較,瞧,這不就把你們放出來了嗎?”唉,不枉費她辛苦了一夜,不過這個結果她很滿意。
白雨瀟以為這件事就這麽有驚無險的過去了,殊不知這只是個起頭,她把司流靖想得太簡單了。
到了傍晚,司流靖從宮中回來後,便立刻傳喚白雨瀟到前院的書房,她跟著管事嬤嬤來到前院,經由小廝通報後走了進去。
一抬眼,她發現屋裡除了司流靖外,還有以傅騰為首的心腹和幕僚,更意外的是,她爹爹竟然也在。
白雨瀟瞧了她爹一眼,便低頭上前向王爺請安。
“妾身見過王爺。”
“免禮,你過來看看這些線索,有什麽想法?”司流靖用命令的語氣道。
白雨瀟怔住,隨即很快會意,這裡可不是寢房,而是議事的書房,司流靖的神情也沒有在房中與她相處時的輕松,而是擺出了王爺的威嚴,看來他傳喚她過來是為了正事。
白雨瀟明白官場上的氛圍,也立即肅起神色。
“是。”她應了一聲,恭敬的走上前。
此刻眾人正圍著一張大桌子,上頭一一擺著一些物品,白雨瀟來到司流靖身旁,望著桌上的東西,立即明白司流靖為何會傳喚她過來了。
這些東西正是當初王爺遇襲,她在偷襲現場搜查屍身,將所有搜刮到的東西搜集起來,再提供給司流靖的,當時她將物品分成了兩袋,一袋交給三師姐,另一袋則連同玉佩交給了王爺的心腹傅騰。
眾人皆不明白,這裡是男人議事的地方,王爺讓後院的小妾到這裡來做什麽?而且居然還詢問她的看法?一個小妾會有什麽看法?
不過眾人心裡雖狐疑,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只是都用一種打量或是不看好的眼光盯著她。
白雨瀟自是不理會他們質疑的目光,既然司流靖要聽她的看法,那她就大膽直言。
“王爺想知道些什麽?”
“陳滔,你說給她聽。”
名喚陳滔的手下應聲,正色對她道:“這枚星針是無影門的暗器。”
若非她事先見過三師姐,又從她那兒得到了最新消息,恐怕也會以為這是無影門的殺手乾下的勾當,幸虧得三師姐提醒,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跟王爺說這事呢。
她沉默不語,就在眾人以為她不知道無影門是什麽門派,正要開口解釋時,她突然轉頭對司流靖說道:“王爺,東西是無影門的沒錯,但襲擊王爺的事恐怕並非無影門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