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掉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忍著心臟處傳來的陣陣疼痛,努力跟上他們。
安安旅館開在小巷的盡頭,是間不起眼的小店。
文軒給我們打了個手勢,要我們原地等候,他先進去探查一下。
我和澹台清濯各持一方,誰也不理誰。
我趁這個檔口用左手覆蓋一層綠光捂在心口上,緩解心臟帶來的不適,同時運行宙氣到心臟周圍滋養著它。
哪想一股逆流倒行,一口血差點吐了出來。我馬上停止宙氣的運轉,用層層綠色的木屬性把心臟包裹起來,才勉強能喘氣。宙氣似乎與心臟格格不入,相互排斥。
這是怎麽回事?我不死心又試了一次,哪想到排斥的更加強烈,那口血終於噴了出去。
“藍魅,出了什麽事?”文軒從安安旅店出來正好看到,衝過來一把扶住了我。
澹台清濯複雜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鮮血上,似乎想過來安撫,但終歸沒有移動腳步。
我用手背抹去血漬,“沒事。旅店安全嗎?”
“老板本身是外地人,聽說我們也是外地人,便答應我們住宿。你真的不要緊嗎?”
“走吧,進去再說。”我率先走進了安安旅店。
老板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他身邊一個女人看樣子是他的老婆,兩個人都很和善的樣子。大堂裡還坐著兩名男客,此時正坐在沙發上交談。
老板娘一見我們便熱情相迎,“你們好,住宿嗎?不過這位女士臉色看起來似乎不大好。”
她的一句話引起大堂中幾個人的目光。
幾道說不明道不清的視線投在我身上,我感覺很不自然,對老板娘說:“要兩間房。”
直到拿著鑰匙進房,身上那幾道視線才隔絕在外。
文軒和澹台清濯也跟我進了房間,“藍魅,真的不要緊嗎?你臉色蒼白。”
“我調整下氣息,再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我努力對他們擠出了個笑容。
“只怕殺人太多,虧心事做多了。”澹台清濯卻不肯放過嘲諷我的機會,他還在為剛剛我瞬間滅殺巡邏兵的事而氣惱。
“清濯,別說了。想想反協組織變成了一堆廢墟,可能是我們把事情想簡單了。”
“就怕魅族發現突然少了那麽多巡邏兵北城不得清靜,再找反魅協組織只怕更難了。”澹台清濯聽後一改嘲弄的口吻憂心忡忡。
“實在不行就不找了,免得牽連他們。下面我們見機行事,走一步看一步。藍魅,我們在隔壁房間,有事就叫我們。”文軒說完示意澹台清濯同他一起離開。
門剛合上,積壓在胸口的逆流又衝了出來,一口鮮血噴出,我強忍住不適,連忙坐下冥想調息。回想著當時元佛幫我施力推行的軌跡,一股微弱的氣息若隱若現。
我調動著這股微不可查的氣息,繞著心臟運行了三圈,心悸馬上停止,我竟能視察到心臟內部。心臟清晰透徹,心臟中的微細血管也一清二楚。
只是沒想到我的心臟竟然是一塊黑亮色的心形石頭。我冷抽了一口氣,這絕對不是我的真心!難怪它會與體內氣息相抵抗,難怪會經常心悸。可我原本的真心去哪了?腦海裡一片空白……
元佛說有些事還得我自己去解決,莫非指的心臟和記憶?我沒有哪一刻是那麽迫切想快點找回記憶,換回我的真心。澹台清濯說的沒錯,我心狠手辣、漠視生命,只怕一直以來都是受這黑心的影響。
既然這股微弱的氣息是元佛助我克制石頭心臟作崇用的,我也不做多想,催動它圍繞心臟運行了一圈又一圈,把那顆黑心緊緊包裹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門外的響動驚醒,從冥想中退了出來。
“裡面的人都出來,檢查了,把證件準備好!”
不能從大門出去,我從窗戶翻了出去,正碰到文軒和澹台清濯二人在我窗下準備叫我。我乾脆在牆上開辟了一個夠三人藏身的空間,躲了進去。
側耳聽到裡面叫道:“檢查了,查房了!咦……這裡的人呢?”
“你們確定這房間有人?”
“這”
“這什麽這?趕緊去其他房間檢查!”
“還不快去!”
看來形勢不是一般的嚴峻,在哪都不安全。好在店老板夫妻是善良的人,沒有要求我們必須持有北城的合法居住證明,更沒因此出賣我們。
等檢查的人都走後,我們又回到了旅店大堂。
老板夫妻關懷的小聲問道:“你們沒事吧?”然後用眼神示意我們小心大堂沙發上坐著的兩人。
這兩個明顯是不是之前的兩人,他們一個穿著西裝是個中年人,一個穿著短皮夾克是個年青小夥。
兩個人見到我們之後,都驚訝的說道:“剛剛好像沒看到你們。”
文軒接過話:“我們剛剛出去了。怎麽,找我們有什麽事?”
澹台清濯已在後邊做好準備,隨時出手。
他們並未提起證件,倒是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打量,“現在不法分子到處惹事,你們帶了這麽美麗的女士在外實在不安全。”
不知他們說這話什麽意思,文軒眉毛往上一挑:“哦,難道兩位有什麽好的建議?”
中年人打著哈哈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都是樂善好施的人,我們可以勉為其難幫你們保護這位女士。”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文軒面色不善盯著他們。
年青小夥走過來,站到我面前:“別這樣盯著我們。我是為你們好,不然你們走不走的出這個大門還難說呢,別連累跟隨你們的女士。”
澹台清濯聽了他們冠冕堂皇的話,不斷發出冷笑,眼看就要暴發怒火。
“好呀?”我推開了文軒和澹台清濯。
文軒和澹台清濯疑惑的看著我,不知道我葫蘆裡埋著什麽藥,既期待又擔憂。
小夥子一聽我主動答應,喜形於色,中年人卻一副懷疑的目光打量著我。
為避免他產生懷疑,我對中年人說:“你們怎麽保護我?我憑什麽信任你們,是不是如同他們一樣無用?我不想再東躲西藏,生活得不到保障,只要你們能保證我的安全,我便跟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