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說了!”胡薇打斷了我。
我沒理她,繼續說道:“我以為是醉酒後亂性,我答應你對你負責。但現在想想,根本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對不對?”
“……”胡薇沒有回答。
“不過我心裡真的很開心,曾經還要仰望的女孩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只是我倆年紀還太小,我老是跟你爭執。現在才明白女孩子是要哄的,我不應該憑一時之氣與你爭高低。”
“那次你說要再來一次,讓我證明心裡有你,可我沒讓你滿意,你很失望吧?我也失望,更怕失去你。你給我買了一些壯陽的補品,我沒有敢喝。一是怕被父親看見了,二是因為我還年輕,現在就要靠這個,以後呢?”
“你知道後很傷心,我也痛恨自己,又怕你嫌棄我。我自卑,我自責,漸漸的對你若即若離。因為我怕你再次要求我,而我又給不了你……”
“我不信,你從沒愛過我,你是現在落到了這步田地,才跟我說好聽的,乞求我能救你,放過你,對不對?”
“胡薇,你總是這樣妄自揣測別人內心的嗎?我現在都成這樣,已經是個廢人,還能乞求什麽?活著嗎?只怕活著才更痛苦吧!”
“那你跟文軒又是怎麽一回事?”
“不知道,也可以說是意外。我知道對你是不公平的,我已經在努力克制自己,時刻提醒自己,你才是我該選擇的人。”
“那為什麽你一定要跟我分手?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
“太多的事情發生,我們吵吵合合,已經脫離了愛與被愛范疇,再這樣下去兩個人都痛苦。”
“這就是你一定要分手的理由?”
“胡薇,如果說我真的不行,你信嗎?”
“我不信!”胡薇斬釘截鐵回答。
我苦笑,“我還能拿自己的這方面開玩笑嗎?”
“那你跟莉達的孩子怎麽說?你那麽疼愛他,只怕只有自己親生的才會這樣吧?”
“小美人,你跟他廢那麽多話幹什麽?時候不早了!”這時朱曾勝插嘴道。
“胡薇,你要相信我……”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掙扎著去抓胡薇,但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把另一個小白臉也帶上來,讓他看看叛逆者應有的下場。”朱曾勝對門外的守衛說道。
看到胡薇不忍心,遲遲下不了手。
朱曾勝冷哼一聲,掐著剩下的半根煙,“我最見不得這種小白臉,盡會花言巧語,甜言蜜語哄騙小姑娘。”
說著,燃著的煙蒂已經碾在了我的臉上。
我咬緊牙關,渾身卻抽搐不已。
“怎麽你心痛了?”朱曾勝瞄到胡薇雙手捂住了眼睛。“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到時別怪我沒提醒你。”
守衛把文軒推了進來,文軒一進來就看到地上的我,欲撲向我,卻被守衛攔住。
“知秋,知秋……”文軒激動的叫著,他終於看到了,可以靠近了。
“文軒,你不該……太衝動了。”我歎口氣。
胡薇戰戰兢兢,拿起桌子上的一把匕首向我走來。
“胡薇,不要,想想知秋為我們做過的那麽多事,你真的忍心?”文軒幾乎用哀求的語氣對胡薇乞求道。
看到胡薇向我逼近,我深吸了口氣,也好!這輩子我再也不欠她的了:“你要親自送我上路嗎?原來你是這麽恨我!我只求你,一定要對準我的心臟,手不要發軟。”
“卞知秋,我恨你!我要你知道什麽是痛,還有比心痛更痛的痛……”
但想象中的痛並沒到來,原來胡薇真真到要下手時,又心慌意亂,手始終下不去。
朱曾勝一把拉過胡薇,握著她拿匕首的手,“真是廢物,讓我助你一臂之力。”
然後舉刀在我臉上劃出兩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就這張小白臉最礙眼,先讓我毀了它……”
“啊!啊……”我痛苦地在地上扭動著。
“知秋……”文軒地叫聲比我更響,叫聲中飽含著絕望。兩個守衛死死地拉住他,不準他靠近我半步。
胡薇甩開握匕首的手,一直退到牆角滑坐在地上,雙臂抱著蜷縮的身體,“不,不!我不想讓你死,這不是我的本意!”
“哼,看你還敢造反!”朱曾勝看了一眼沒用的胡薇,一隻腳踩在我的手心上。
我已不覺得疼,因為我的心更疼。
我拚命伸出另一隻手,抓向胡薇:“為什麽?”
“不,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想……”胡薇語無倫次道。
“你把知秋害成這樣,你說應該是哪樣?”文軒痛心疾首質問道。
“我隻想教訓教訓他,沒想他死,真的!”
“我還不如死掉……”先是殘廢,後又毀容,我已徹底陷入絕望。
“知秋,不許你說這種話,你一定要堅持住!”文軒此時比我更痛心。
“怎麽,還指望有人會救你們嗎?可惜馬上天亮了……”
“你們要幹什麽?”文軒急促的問道。
這時,他徹底慌了,他知道只要等到天明,還有一夜的功夫,營救人員就會到了,難道他們要在天亮前下毒手?而張子和已連夜悄悄離開了礦區,去迎接前來營救的人員。
可偏偏就在這個結骨眼上,誰也沒料到,朱曾勝會趁此時機下手。
“送他上路!”朱曾勝的聲音像發自地獄的魔鬼。
“只怕並沒人下達這樣的命令,你這是草菅人命!”
“在我的地盤,輪不著你對我說教。”說著朱曾勝提著匕首向我走來,他已不能指望胡薇。
隨即一道冰冷沒入我的胸膛,我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黑海位於貝爾拉裡星北部的荒蕪深淵下,是專門處理屍體的地方。
兩個雇工抬著一具剛剛死亡的屍體艱難地走著。
“每天搬運這麽多趟,連飯錢都不夠,早知道就不來了,在老家雖吃不飽,至少也不會餓死。”其中一個雇工報怨著。
“你少說兩句,小心別被他們聽見。”另一個雇工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
“他們誰會來這裡?整天累得像狗一樣,也不多分點食物,今年乾完我就不幹了。”這個雇工繼續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