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文軒打獵歸來叫醒我們繼續趕路。

  路上文軒並沒展示他打的獵物，直到五點我們找到處有河水的地方駐扎，才知道他打了頭麋鹿。(之前總負責說過可就地取材，不算非法獵殺)因為麋鹿比較大，他在原地分解後才回，難怪一中午都不見他人。

  大家熱情高漲，分工明確，搭帳篷，拾柴火，搭爐灶，還有去摘蘑菇。因為常見文軒采摘，和他的指導，眾人已基本認識無毒蘑菇，誰路邊看到都會順手采下放進包裡備用。

  看到文軒拿了鹿的分肢去河邊清洗，我猶豫了下便主動走過去幫忙。

  “對不起……”

  我以為聽錯了。

  “你不知道，你們摔到一起時我怕極了，生怕你會失手……”

  “我外公是我最親的人，他已經離開了我，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也要離開……”

  “大家一直看到的都是無所不能、堅強的我，其實我內心很脆弱。當時我真的慌了，又不太會說話。想保護的卻保護不好，我恨自己無能而遷怒了你，對不起，知秋！”他直直的盯著我，這一刻的眼睛及其清澈而真誠。

  “你……”我腦袋裡懵懂，他想表達什麽？我有點糊塗，神色複雜的看著他，想著他說的話。

  “你不用說什麽。”他靠近我，用手捂住我的嘴：“你只要聽我說，明白我的心意就好，我才不管什麽世俗觀念。”

  “這場比賽的未知系數很大，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最後的結果？也許一個人也出不去。我不管，也不想聽你說，這一刻只要有你陪著，我便是刀山火海也闖得。”

  如果剛才我還懵懵懂懂，這次絕對是聽明白了，我呆呆的站在河邊久久不能回神。文軒後面又說了什麽以及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還是艾然叫我去吃烤鹿肉我才回過神。

  鹿肉烤的很香也很酥，調料灑的也到味，可我滿腹心思一點沒吃出來。

  “知秋，不好吃嗎？”是文軒，看到他我不自覺的心慌起來。

  “知秋，是我給你帶去困惑了嗎？我不想你為我困惑，我隻想你開心，我隻想能多幫助你，多保護你！”文軒落落大方的站在我對面，伸出雙手，托住我早己紅透的臉，我被迫和他對視，“你願意我保護你嗎？”

  一股特有的青春氣息從文軒身上傳來，我竟然覺得很好聞。他的眼睛像無垠的星空逐漸把我吸攝進去……我願意進去！

  “我承認對你有好感，但我還摸不透自己的心。給我點時間，讓我慢慢去感受，能全身心敞開感受。我不想那怕一點的不喜歡牽強接受你，那樣對你不公平，我也不想欺騙你。你，文軒值得最好的。”

  “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不過有你這句話，我放心也有信心，我等你！”文軒先是微微一愣，隨之露出泰然的神色淡淡一笑。

  我心裡如同藏了隻鼓，瘋狂的敲打著，為了掩飾情緒，我借口先進了帳篷。

  一進帳篷我死死捂住胸口，卻捂不住心跳加快的節奏：我也喜歡他？！同為男性，絕不會對同性產生興趣，甚至還排斥男性。每次洗澡我都盡量避免碰到他人，一碰到就要臉紅流鼻血。

  如果說心裡沒有他，我的心為什麽跳的如此快？難道我的性取向有問題？不……不可能，我是個正常的人。但我確實不討厭他，甚至還喜歡跟他呆在一起，喜歡他的才乾，喜歡他身上的味道……”

  就這樣我在糾結中睡著了，卻睡的及其不安穩。

  迷糊中好像聽到有人說話，說話的人很焦急：“泠琤，快！快帶未兒走。”那個叫泠琤的懷裡抱著繈褓，不舍離去。

  “我們至少還能保全未兒，而未兒這麽小，沒有你，他斷斷長不成。求你帶未兒快走，未兒交給你了。”

  “楓晴，我不能離開你！要走我們一起走！”

  “你知道的，那不可能，通道會撕碎我。我答應你，脫困就去找你，你快走！”說罷不再理泠琤，掙扎著拚盡全力雙手交錯繪畫出一個人大小的鏡子，然後把泠琤推了進去。

  “楓晴！”鏡子裡最後傳出泠琤絕望的呼喚。

  我暗暗怎舌，發生了什麽事必須決然的分離？我想看清楚這個人的相貌，卻始終看不清。

  此時楓晴已脫力，但她仍不歇息，用盡全力使著勁，嘴裡含著一縷斷發，汗流了滿面。正當我不明所以時，又聽到一聲“哇…哇……”傳來嚶嚶的哭聲。

  只見楓晴勉強睜大了眼睛，面帶溫柔的微笑自言自語道：“叫你央兒吧，未央的央 ？”

  四周突然吵雜起來，只見楓晴臉色一變……

  畫面在此時突然泛起陣陣漣漪，鏡子一閃而過，消失的無影無蹤。

  之後又不斷一個接一個做著夢，都是光怪陸離，匪夷所思，又都沒第一個夢來的清晰。

  “知秋，起床了！做了什麽夢，現在還起不來，以前你可是最早起床的。”艾然站在帳篷外催促著我。

  “嗯，已經很晚了嗎？”我在朦朧中問道。

  “馬上要出發了。”

  我立馬翻身起來，“這麽晚了，你怎麽不早點叫我？”

  “是文軒說讓你多睡會兒。”艾然酸溜溜道。“對了，你和文軒到底怎麽回事？神神叨叨的？”

  “文軒！對了，文軒，我該如何面對你？我喜歡你，但我真的無法接受。”

  連續幾天的翻山越嶺我都盡量避開文軒，不是討厭他，而是我要驗證自己，能不能離開他，是不是喜歡他？文軒也應了我的話，沒再找我，給我時間思考並等待。

  十萬大山據說面積有2600平方公裡，長約100多公裡，寬30-40公裡，海拔1500米，分布多個地區。而海拔600米以上大山有200多座。

  而我們正在攀登200座的其中一座大山，雖然前幾天不知爬了多少座。但遠遠望去，仍然綿亙數十公裡，重巒迭嶂，像鞏守的長城，彎延崎嶇。

  危險如總負責說的已經清理乾淨，除上次那條水蛇外，都是溫順的小獸。行在此山中，更覺心曠神怡，既使得不到名次，也不虛此行，學會的經驗才是一生中最寶貴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