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個人的姓都不敢用。
我看了看澹台清濯:“要不我們也姓趙吧!就叫趙老大,趙老二,趙小妹。”
三人一致反對,“你這起的什麽名?太簡單了吧。”
澹台清濯被我逗笑了,指著我們說道:“趙成禮,趙成貌,趙小妹,林湘蓮。來的人姓林,就說是投親戚的,林湘蓮是堂妹。”
他們個個都說好,我問澹台清濯:“為什麽不改我的名?”
“趙小妹嘛!我也覺得不錯。”
他說的人很快到了,是一個長相周正的青年。
澹台清濯為我們介紹:“他叫林川之。他們是趙成禮,趙成貌,趙小妹,這位是趙成貌的媳婦,林湘蓮。她是你堂妹,他們都是來投奔你的。”
澹台清濯這麽說,林川之很快就意會,也不多問,點頭表示明白。
介紹完,澹台清濯說:“我得早點回去,不然她又要追來了。”他說的她我自然知道是誰。
我這才發現他脖子上有道淤痕,“她打你了?”
澹台清濯輕描淡寫道:“不是,她不舍得,是員外。找了幾個人教訓了我一頓,所以我老實了幾天。”
這麽久了淤痕還沒散,一定很疼,我用手去揉,“痛嗎?”
他笑笑,眼底是遮不住的疲倦,“早不痛了,快走吧。林兄他們就拜托你了。”
出寺廟的路上,林川之跟我們講了他和澹台清濯的認識經過。
原來他也曾是趙家女婿,是澹台清濯幫他逃脫了趙家。他找到親戚後,趙家知道他是當地名望陳家的外甥,也不敢再找麻煩。趙家典型的就是欺負外地人。
來到寺廟門口,林川之指揮著一輛馬車過來,“你們都坐進去,裝作投親戚的樣子。”
我們依從坐了進去,發現車裡還放著兩個大行李包袱。心想:澹台推薦的人還不錯,這個林川之心還挺細。
馬車軲轆軲轆一路走過,並沒有人上前阻攔檢查,因為馬車上有陳家的家徽標志。
到陳府後,林川之跟陳家家主,就是他舅舅說,我們跟他一樣也是家裡遭了災,來投奔的親戚。
指著祁小魚說這是他堂妹,指著江山說是堂妹夫,指著我和興哥說是江山的哥哥和妹妹。
他舅舅一聽是外甥的親戚,二話不多說就讓下人安排院子住下。
中間,陳家主目光頻頻掃過我的臉,若有所思的樣子。我一驚,莫非他看出我是曾經鬧得滿城風雨的“凶犯”了?不過陳家主並沒再說什麽。
到了陳家大堂,分主客入座。客氣的寒暄過後,陳家主跟我們講述了外甥林川之的事。他以為外甥早遭遇了不測,還讓他傷心了好久。
林川之是他唯一妹妹的孩子,讓他過了三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心中早懊惱不已。可偏偏拿趙家沒辦法,趙家背後有副城主撐腰。不過趙家也不敢再來惹陳家,必竟陳家也是城中百年望族之一。
曾經趙家拿聘禮厚著臉皮托副城主為他兩家說媒,想再與陳家結親,為他家大女兒和林川之撮合。
陳家主讓林川之定奪,林川之氣性一上來,當場把趙家聘禮丟出了門外,趙家灰溜溜拾起聘禮走了。副城主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這之前的事明顯是趙家理虧。
聽到這,興哥大聲叫好,說有血性。跟陳家主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來勁。我坐在座位上好生無聊,低頭玩著裙帶,心裡想著案子。
突然,感覺他們的目光全投到了我身上,我詫異地抬起了頭。
只見興哥眼角抽搐,一副傻掉的樣子,江山和祁小魚兩個也是呆呆的。只有林川之眼睛明亮有神,仿佛有團火藏在裡面,隨時會燃燒。
陳家主也不著急,等著興哥回話。
興哥才愣過神:“陳家主,非常感謝你這麽欣賞小妹,只是她年紀尚幼,也是我們唯一的小妹,希望她能多陪我們幾年。”
陳家主哈哈一笑:“不急不急,先多走動走動,熟悉熟悉最好,反正你們要留下來。”
我不知他們在說什麽,怎麽又扯到了我?林川之剛剛還義憤填膺,怎麽一下子回到了春風裡。
還是林川之打斷了他舅舅的話:“舅舅,他們旅途勞累,先讓他們回去疏洗休息吧。”
陳家主說:“是我考慮不周,那我就不送你們過去了,由川之送你們過去,看看屋裡有什麽遺漏短缺的,提出來告訴川之。”
我心想,我們一群“亡命之徒”,窯洞住過,乞丐當過,有屋子住就不錯了,哪還會挑三撿四?
院子不錯,雖偏了點,但正合我意。
我打發林川之走後。突然對興哥以前的身份感了興趣,我找到機會單獨問興哥。
“興哥,當初在采石場大家都是受難的人,一直沒問你以前是做什麽的,犯了什麽事被判到采石場。”
興哥不知我要問的是這個問題,臉色像十八變一樣。
我一看他表情,知道戳到他傷心之處,忙說:“興哥,你不便說就不勉強了,我只是隨口問問。”
興哥卻開了口:“你不提我自己都差點忘了。果然才兩年多的時間,連也毅志也磨沒了。如果不是還能夠逃生天,也就是塵歸塵,土歸土了。”
什麽時候興哥變得這麽有哲理,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了!
興哥此時已完全陷入了回憶,“其實我家住在采石場以西八百裡外,豐墉城城郊的大余村,我是村中的獵戶。常年在大森林中穿梭行走,以狩獵為主,貼補家用。豐墉城中的富戶最喜歡山上的野味及皮毛,價錢賣的極好。”
“家中逐漸富裕,我也早早娶了娘子,生了兩個娃娃。正當日子越過越好的時候,有一次受村裡同行的邀請。他們說近期在山中出現罕見的金貂,約著一起前去圍捕。這個金貂的皮毛極為昂貴,但它極其狡猾敏銳。”
“稍有風吹草動它就會跑開,而且速度極快。雖然找到了它大致的活動范圍,但它經常換地而居。這讓我們這群圍捕它的人足足埋伏了三個月。帶到豐墉城,我們打算賣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