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拱門，就進入到了另一個空間。

  這裡面非常的明亮，四周貼著的，都是白色的瓷磚，在這瓷磚表面還泛著銀光。

  光，正是這銀光發出來的，雖然明亮卻又不刺眼。

  林凡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好奇的觀察著一切。

  這空間，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監控室，四周的牆壁上，顯示著各種畫面。

  每個畫面都很小，大概只有平板電腦大小每個畫面又都不同，有花有鳥有人有數，甚至連風都能看到。

  “這就是天道所待的地方嗎？”

  “對”重回故地，老頭顯得有點惆悵：“這就是天道所待的地方，百年千年萬年，都通過這些畫面，看著世間的一切。”

  老頭轉了一圈，看著一直沒有變化的空間，笑道：“這裡雖然不是囚牢，但比囚牢更加的折磨人，我不僅要被關在這裡，還得時時刻刻的感受世人的幽怨情仇，我想逃離，有錯嗎？”

  眨眼間，老頭又變得莫名有點瘋癲，但這一次，他的眼神之中，夾帶了一絲悲涼。

  林凡默不作聲，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老頭。

  換位思考，如果要他這樣度過千年萬年，林凡也接受不了，這簡直可以算的上是一種刑罰了，並且還是世間最為殘酷的那種刑罰。

  在這種環境中，不自由毋寧死，也不是那麽讓人無法理解了。

  林凡現在，突然對老頭有了幾分理解，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甚至都可以幫他一把。

  “我可以放你走，但你不可以在做之前的那種事情。”

  老頭一愣，沒想到林凡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看著他眼中認真的神色，老頭猶豫一番後，慚愧的低下了頭。

  “不了，我害死了那麽多的靈魂，早已沾染上了因果，走，又能走哪去呢。”

  苦笑的搖搖頭後，老頭迅速換了一副神色。

  “出來吧，我既然都來了，你躲著有什麽意義呢？”

  雖然他的一聲呐喊，空間突然開始了劇烈的搖晃。

  林凡先是看了一眼老頭，而後快速的召出了天滅劍，他現在不能確定，這是不是老頭耍的另一個花招。

  對於林凡的戒備，老頭雖然沒有轉身，但依舊能夠感受到。

  “不緊張，這是他玩的小手段罷了。”

  話應剛落，老頭大手一揮，空間裡面變得平靜了下來，一切恢復如舊。

  “你為什麽還要回來？”

  突然響起一聲怒斥聲之後，另一個老頭出現。

  除了他眉發皆白之外，這心魔和老頭完全就是一模一樣，哪怕就連脖子上一個小痣的位置，都沒有一絲偏差。

  就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林凡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那種看稀奇的眼神，讓本就一臉怒容的心魔，更加的憤怒。

  而老頭就顯得平靜多了，哪怕看到另一個自己，他的心裡也毫無波瀾。

  只是對於心魔的問題，老頭卻閉口不言，可能，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萬年之前，我兢兢業業，世間萬物都按照原本的規律運行，我做的不比你好嗎？如今，你為什麽要回來？”

  心魔義憤填膺的質問著老頭，甚至言語之間，還有著幾分的委屈。

  “你做的是比我好。”

  沉默片刻之後，老頭出人意料的誇讚了心魔一句。

  這讓林凡都有點愣。

  不論怎麽說，他才是真正的天道，而面對面的老頭雖然正氣凌然，但他才是心魔。

  所謂的心魔，只不過是心底深處另一個自我罷了。

  不論他是好是壞，都只是一個心魔，而老頭，才是真正的天道。

  心魔在他面前，可以說，只是一個念頭罷了。

  老頭現在給人的感覺，像是將心魔真正的看待成了一個人。

  這是出乎林凡意料的，並且，讓他還多了幾分疑惑，不明白老頭是想做什麽。

  而這突如起來的誇讚，也讓心魔一愣，搞的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你的確比我更適合做天道，所以，這天道就給你做吧。”

  此話一出，不論是心魔還是林凡，都瞪大了眼睛。

  他這樣子做，就跟一個有著人格分裂的人，將自己的主人格消融，主動把身體的掌控權交給其他人格一般。

  林凡怎麽也沒想到，之前還是超級大反派的老頭，突然間就這麽改邪歸正了？

  這變化的也太快了吧，甚至讓人都有點措手不及。

  而心魔，則沒有林凡想的那麽複雜，聽到老頭如此說，他又驚又喜，連忙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是”老頭堅定的點點頭。

  心魔心中的怒氣，立馬消散的無影無蹤，對於他來說，能真正的成為天道，就是畢生最大的追求。

  林凡從始至終一言不發，老頭的選擇，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可能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

  他為了掙脫自然的束縛，殺了許多的靈魂，這不僅沾染上了因果，也使得心中有了殺意。

  因果之事，不論是林凡還是老頭，都只是有種感覺卻無法參透，但這殺意，卻是實實在在的。

  天道，以自然之力執掌世間，最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不能有殺意貪念欲望。

  這幾點，老頭有心魔也有，只不過稍微有點不同罷了。

  心魔雖然沒有沾染殺意，但他卻有貪念和欲望。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兩個，現在都不能被稱為天道。

  要想重新成為天道，就得化解了心中的欲望，而心魔跟老頭比起來，他還更加的純粹。

  他的欲，只是想成為天道罷了，如果夢想成真，那心中的貪念和欲望，自然就會消散。

  而這樣做，就得老頭主動將自己融化，這世間只能有一個天道，不論是天理還是心魔，都不會容許老頭以另一種身份存留於世間。

  “既然你喜歡做，那就交給你好了，剛好我也累了，這狗屁的天道……哈哈哈！”

  老頭的笑聲逐漸衰弱，等到徹底聽不見之後，心魔原本空洞的身體，開始慢慢的變得實質化。

  他的面上一副喜色，林凡看了幾眼，心中哀歎一口氣，也不多說什麽，直接離開了這裡。

  如今的心魔，是成為天道了，但他心中魔，卻還沒有消散，恐怕用不了多久，另一個老頭，就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