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水夫背對著他,但李白也不敢抬頭看他,只是在心中略微一思索,語氣不安的說道:“司座恕罪,之所以把那人復活的消息傳出去,是因為我發現,那羅烈有點不對勁。”
“哦?”水夫轉過身,不解的看著李白:“有何不對勁?”
“此人,好像有自己的圖謀,在下覺得司座對此人,還是要多加防范。”
對於李白的告狀,水夫沒有表態,沉默一會後,他才道:“吾會留意的,李殿主的確是個人才,等事成之後,這值事司我看還得是要交給你呀。”
啊…
李白驚恐的匆忙起身,對著水夫彎腰行禮,趕忙推辭道:“這……這司座太看得起在下了,我哪有這本事執掌值事司啊。”
呵呵…
水夫的笑,聽不出來是冷笑,還是平常的笑。
他拖著李白的胳膊扶起了他,盯著李白認真的說道:“吾說的真心話,李殿主是個聰明人,希望以後可別做什麽錯事。”
“自然……自然,在下一定為值事司盡心盡力”
嗯,水夫拍了拍李白的肩膀,而後直接就原地消失了。
“恭送司座”
李白又一次的彎下了腰,過了許久之後,他才起身。
感受著河邊涼爽的陰風,李白的臉,也迅速地冷了下來。
“殿主……”
身後的魏然想說什麽,但李白直接舉手,製止了他。
魏然未在多言,只是安靜的站在李白的身後,又過了片刻之後,李白從口袋之中,掏出了一片口香糖。
口香糖中間,有一個隱秘小燈,看到小燈變成綠色,並且不在震動之後,李白這才松懈了下來。
搓著手,口香糖被揉成了一團,李白看也不看,直接扔向了冥河。
兩人上車之後,李白才問道:“你想說什麽?”
“殿主,剛剛收到了信,新上任的鬼魂殿殿主,對鬼魂殿進行了一場大清洗,免職抓捕了數千人,並且靈山之前發展的那些編外人員,全都被清除了,現在的鬼魂殿實力大減,全殿上下竟然不足百人了”
李白看著窗戶飛速倒過的景象,沉吟一會後問道:“你覺得有問題?”
魏然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李白,猶豫的說道:“屬下只是覺得,冥帝如此放任有點不對勁,這麽大的清洗,沒個數百年,鬼魂殿根本喘不過這口氣來。”
嗯,李白應了一聲後,閉上了眼睛,不在說話。
魏然眉頭一皺,不明白李白為什麽對此毫無反應。
雖然不解,但魏然也不是個多嘴的人,隨即就專心致志的開起了車。
車輛安靜的行駛在冥河邊,而早已離開的水夫,則站在一個不遠處的山頂之上,看著李白的車愈走愈遠。
“司座,此人肯定是有問題的,屬下覺得,他可能是察覺到了,那靈山是我們的人,所以直接除了他。”
水夫的背後,站在一白發老頭,此人赫然就是當初在往生亭,被李白無情訓斥的那人。
對於李白的不尊重,老頭恨記於心,所以找著機會,就要告他的黑狀,況且,他的確是覺得,此人有很大的問題。
對於老頭心裡的不滿,水夫廖記於心,但他也不在意,李白有沒有問題,他有自己的判斷。
此人問題肯定是有的,並且還不是簡單的問題,水夫知道李白生出了異心,但這種異心,純屬是因為私心。
有私心,他就不會泄露他們的事情,既然這樣,水夫也就不會動他。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手段都是毫無作用的,李白聽話還好,不聽話,在起事前,直接滅了他就好。
反正除掉他,跟踩死一個螞蟻沒什麽不同。
“記住,現在不要和他們起衝突,不論他們做什麽,只要不觸及我們的底線,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可。”
“是”
白發老頭,雖然有點不甘,可他也不敢違背水夫。
這位天庭值事司的司座,可不是什麽易於之輩,不說他爹是五方天帝之一,就他這一身高深莫測的仙術,白發老頭,就不敢在心裡有任何悱惻。
“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得回天界了,最近天庭裡的水,也越來越活捉了。”
水夫抬頭望向了冥界昏沉的天空,一副心累的樣子。
“恭送司座大人”
白發老頭和李白一樣,恭敬的彎著腰,片刻之後,他才挺直了腰,而水夫,早已不見了蹤影。
…………
冥府還是晚上,而陽間,已經朝陽初露,伴隨著第一縷驅散黑暗的陽光,林凡舒適的睜開了眼。
伸著懶腰,他好久沒有睡的像昨日這麽踏實了。
“朱雀,朱雀……”
習慣性的叫了兩聲之後,體內的朱雀,還是毫無反應。
不過林凡也沒過多的擔心,從朱雀光澤鋥亮的羽毛來看,這家夥的狀態還不錯,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就一直不醒罷了。
大廳裡,寂靜一片,居然除了林凡,誰都沒醒。
站在窗口,看著外面日夜交替的天空,林凡做起了健身操。
等他做到一半的時候,電子屏突然響了一聲。
叮……
清脆的聲音,立馬傳進了林凡的耳朵,看了一眼電子屏,上面出現了一個紅點。
紅點不是黃點,也就是說,不是變異的張志,而是有了一個新生的鬼。
看著升到一半的太陽,林凡也是搖搖頭,感歎道:幹嘛不讓人家,在看一次日出呢?
唉……
歎口氣的林凡,一邊戴定魂表一邊拿電擊槍,一邊感慨著冥府的無情。
收拾妥當的林凡,直接奔向了那個新生的鬼。
幾分鍾之後,一輛黑車,停在了一個醫院門口,身著黑袍製服的林凡,看著定魂表的定位,走進了空蕩蕩的醫院。
清晨的醫院很安靜,沒有喧囂哭喊之聲,也沒有匆匆忙忙的腳步聲。
整個大廳,響起的,只有林凡的腳步聲。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磚之上,發出著清脆又攝人心魄的噹噹之聲。
可惜這種聲音人類聽不到,能聽到的,只有鬼魂,而此刻醫院十樓,正有一青年,抱著腦袋,驚恐的想要驅散耳中的鞋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