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心情低落的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之上，看著沒有變化的電子屏，心裡總是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他總是想不明白，為什麽都變成鬼了，卻連鬼都不願意做。

  這些人，到底是經歷了什麽？還是，因為他？

  脫掉黑袍，林凡看著墨黑的衣物，開始自我懷疑。

  難道，是這樣的衣物，讓他們覺得害怕恐懼嗎？

  “怎麽？人這是死了？”

  剛剛吃完飯的孫寧生，做到林凡對面，隨意的剔著牙，淡然道。

  “你怎麽知道？”

  林凡迷惑的看向了孫寧生。

  呵……

  輕笑了一聲，孫寧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死就死了唄，冥府鬼那麽多，難道這鬼你認識？”

  他的這種口氣，讓林凡心裡很反感，不論怎麽說，每個鬼，都好歹輪回了數千年，這麽直接死了，不覺得可惜也就罷了，也沒必要這種態度吧。

  這幅鬼樣子，就好像每個鬼，在孫寧生眼裡，都是個無足輕重的東西一樣。

  看著林凡不說話，只是冷眼看著自己，孫寧生也沒什麽反應，仍舊吊兒郎當道：“別覺得我說的過分，事實就是如此罷了，最近幾十年，轉運十個鬼，總有一兩個直接自我了斷的。”

  “為什麽？”

  林凡喃喃自語道，好像是在問孫寧生，又好像是在問那個自我了斷的鬼。

  “誰知道呢，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累了吧。”

  林凡默然，低頭看起了自己手中的黑袍，不懂得，所謂的累，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你穿著這個，去辦事的？”

  孫寧生取笑的指著林凡手中的黑袍。

  “嗯，怎麽？”

  扔掉牙簽，點上一根煙，在煙霧之中，孫寧生的眼神，仿佛也認真了起來。

  “你知道，為什麽其他的轉運處，都會有那些奇葩嗎？”

  這個問題，說實話林凡也不明白，他之前還覺得，輪回殿實在太過於寬松了，雖然轉運使沒人願意乾，可也不能什麽歪瓜裂棗都要吧。

  在以前，轉運使衣冠不整可是都要受到處罰的，可現在呢？各種奇裝異服，各種cosplay。

  水手服都算是正常的了，還有學超人褲衩外穿的，而更狠一點的，居然直接把紅褲衩套在頭上。

  任何人看到這些人的第一眼，肯定覺得就是神經病。

  “為什麽？”

  想不通的林凡，看向了仿佛知曉答案的孫寧生。

  眼睛中閃爍著智慧的孫寧生，吐出一個煙圈，透過煙圈他伸著懶腰，慵懶道：“這就涉及到一門很高深的學問了，這麽給你說吧，那麽奇葩負責的區域，很少會有自我了斷的鬼。”

  林凡眉頭一皺，孫寧生的話，讓他有種撥雲見霧的感覺，他好像是明白了點什麽，但又抓不住這個點。

  本已起身的孫寧生，看著林凡面色疑惑糾結，想了想，反正也沒事做，就給他掰扯明白算了。

  喜歡給人授業解惑的孫寧生，乾咳兩聲吸引了林凡的注意力後，講道：“其實啊，對於越來越多的鬼不願意去冥府，冥帝是派人調研過得，在調查了幾年之後，就得出了一個結論。”

  “什麽結論？”

  戛然而止的孫寧生，可能是起了吊一吊林凡胃口的心思。

  他翹著二郎腿，又續了一根煙，抽到林凡已經面色不耐的時候，才接著說道：“這個結論啊，就是時代變了。”

  說了這麽一句後，他就又閉上了嘴，對這種喜歡說話說一半的人，林凡恨不得直接拍死。

  “別賣關子，把話說清楚”

  聽著林凡不爽的口氣，喜歡賣弄的孫寧生，撇頭看了一眼林凡，掐掉煙正襟危坐道：“現在這個時代啊，和以前不一樣了，聽說你以前還當過司運使？”

  “嗯”林凡點點頭，不明白他什麽意思，他當司運使的時候，都是兩千多年前的戰國時代了。

  “在你那個時候，鬼對你們都是什麽態度？”

  什麽態度？

  林凡費力的回想了起來，這活得久了記憶也就多了，想了半天雖然想不起來具體的，但林凡也有個朦朧的印象了：“大部分人，都是比較尊敬的。”

  “不錯”孫寧生點點頭，接過話茬道：“那個時候，講究的就是神鬼之論，所以每個人在死後，看到你們不會有過多的害怕，因為他們身前就是相信死後還會有另一個世界的。”

  林凡腦中的那一團濃霧終於散開了，他明白孫寧生是什麽意思了：“你是說，現在的人，對於轉運使比以前的人會害怕許多。”

  “是”

  孫寧生很果斷的確定了這一點：“現在信鬼神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有些人才會穿的奇奇怪怪的，就是為了減少鬼的恐懼，甚至有些人，還會給自己起奇奇怪怪的名字。”

  “我明白了”

  林凡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黑袍，從上面直接扯下了黑色軟罩，而後也不搭理孫寧生，徑直回了屋。

  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宋妍三人打著牌，黑藤老實的在一旁，一邊掃地一邊看著他們打牌。

  而這幾人，在看到林凡時，除了孫寧生的表情還算正常，其他人都是一臉驚愕的傻了眼。

  不明白林凡，為什麽在口罩的左右兩側，各畫上了兩隻兔子，並且還畫了兩隻大嘴，從遠處看就好像是兩個兔子，一人拉著一邊的嘴角一樣。

  “你……這是……”

  宋妍忍了半天，終是沒再忍住，話說了一半，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直接讓周恆破了防，也隨著笑了起來。

  兩人哈哈的聲音，都讓黑藤也要忍不住了，他已經憋的滿臉通紅了。

  林凡看著他們的反應，也是非常滿意的，口罩上的這幅畫，可是他辛辛苦苦絞盡腦汁才畫出來的。

  能取得這樣的效果，就說明林凡是成功的，他覺得孫寧生說的對，之前為了隱藏身份弄的黑袍，太過於嚴肅了。

  想想，這些人剛變成鬼，肯定也是非常害怕的，這時候，自己又一席黑衣，他們肯定會更加的害怕。

  一害怕，下意識的就想逃，一逃林凡就要追，這一追一逃，不就陷入一個死循環了嗎？

  雖然換上了這麽一個口罩，不能保證他們就乖乖的跟著自己走，但好歹能抵消點他們的懼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