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奇看著那個忽悠了幾個腳步之後,終於縱身躍去的身影,十分氣憤地瞪著那個身影,說到:
“師父,你早點說會死呀。”
那個剛朝著戒律堂躍去的身影,頭也沒回了他一句“你也沒問呀?”,便揚長而去了。
他敢說,師父一定是故意的。
蕭林奇手中的術法突然之間加大了力度,對著那堆廢棄的木料便是一掌,隨著覆的破瓦木頭的震開,果真顯現出了一個洞口。
蕭林奇毫不猶豫地朝著那個洞口跳了下去,一手快速掏出了夜明珠,另外一手中已然做好了用術法抵擋尖銳岩石的準備。
原本漆黑不見五指的地方,在夜明珠的照耀之下宛如白晝。
隨之下落的蕭林奇,見到周圍堆砌得十分整齊的岩石,不禁感歎這個挖地道之人未免也太過講究了一些吧,這些岩石就連一塊尖銳的棱角都被抹平了,毫無凸起之處。
這地道做得這般良心,不僅岩石平整,就連一絲絲的雜草都瞧不見。
這該不會……就是為了讓人掉進去的吧。
與與此同時,早已落到了實地的莫霏羽,回頭看著那條長長的密道,心中也不禁發出了同樣的感歎。
只不過,浮現在她眼前的場景,倒是讓她有些疑惑起來了。
這裡最高的山,當屬北邊那兩座光禿禿的石山了,就連從遠處瞧著,也沒有一絲綠意,與她腳底懸崖之下的這片綠意盎然的地方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莫霏羽還未曾來得及思索天辰派為何會有這麽一個特別的所在,便聽到下邊一顆大樹倒地的聲音,借著,便是滾滾濃煙朝上卷來。
莫霏羽朝著懸崖走近了幾步,蹲身下去朝著懸崖底下的聲音來處仔細瞧去,正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之時,便聽到了一個女子大喊救命的聲音。
隨之,那團翻滾著濃煙的黑雲當中,突然之間飛出了一隻尾巴攜帶著五彩光芒的靈獸,正在快速地逃離這個看似危險的地方。
“五彩雉雞,難道方才喊救命的女子是雲淺玉?”
莫霏羽已然從漠不關心的神色變化為了滿臉的疑惑。
如果說她是意外才掉落在這裡的,那麽,雲淺玉又是如何進來的呢?亦或者說,方才所見只是幻像?
可不管是真是假,誰讓她剛好碰見呢。
於是,她在那隻五彩雉雞逃離的瞬間,已然朝著懸崖底下縱身躍下。挑選了一處既能隱藏身形的樹杈落了上去。
好巧不巧地,剛好見到雲淺玉由人幻化成妖怪形態。
這無疑使得莫霏羽愣了一下,相處了這麽久,她全然沒有意識到雲淺玉竟然是一個半妖。
雖說她憎恨妖怪,特別是那些服從於妖王滅了她的家——滄雲派的妖怪,以及與她締結了主仆契約的阿錄。
然而,她前世之所以一直以為阿錄是一隻靈獸,那是因為阿錄並未成散發出妖怪獨有的氣息。
直到阿錄以人形出現在她的面前時,除了他頭頂上還盯著她所塑造的角,一襲黑袍黑面罩,可謂是將阿錄的臉以己妖怪的特征遮擋得嚴嚴實實的,唯一讓她辨別眼前的阿錄不是靈獸的,還是那股子妖氣。
所以,她就理所應當地將阿錄當成了妖怪,還企圖用召喚術召喚阿錄。
那,若是阿錄也像雲淺玉一般是一個半妖呢?
在無盡淵用召喚術無法召喚出阿錄的原因,倒是都可以解釋了。
因為,阿錄若是像雲淺玉一般,使用法咒壓抑住體內屬於妖怪的術法,那麽,他的一舉一動甚至連氣息,都會與凡人一般無二。
所以,她注定是無法使用召喚術召喚出阿錄的。
至於百裡師兄還要不要繼續維護這個半妖弟子,那便要看師兄自己的立場了。
幸好,她在毫無頭緒之時,果斷地選擇了前去尋找千雪訣。因為,只有自身強大了,才能在遇見敵人之時將其手刃。
如此想來,她還真當感謝百裡師兄這一回了。
所以,別管百裡師兄收的徒弟是凡人還是半妖,她都不能坐視不理。
等莫霏羽的腦子裡飛快地想著這一切的時候,與一條玄色剛鱗蟒展開了搏鬥的雲淺玉,已然支撐不了多久了。
體內流淌著一般碟妖血統的雲淺玉,骨子裡就對玄色剛鱗蟒有這一種與生俱來的害怕,這種害怕與她面對一般的蛇妖時是不一樣的。
倒也不是說一般的蛇妖就會發善心放了他們,而是,她眼前的這種玄色剛鱗蟒隻吃蝶妖。
故而,當一條以日月精華取代進食已久的玄色剛鱗蟒,見到了垂涎已久的食物之時,便會不顧一切阻礙地前去捕獲獵物。
勢不可擋、強勢捕獲。
玄色剛鱗蟒口中朝前一噴,以術法凝結而成的風席卷而成,很快便將雲淺玉剛打來的招數強行化解,那尖銳的牙齒對準了雲淺玉的一側翅膀,快而準地咬了上去。
此時,雲淺玉面對求生的渴望勝過了翅膀傳來的疼痛,可她無論使出什麽招數,都能夠被這條玄色剛鱗蟒口中的亮光給化解了。
所以,她使出的一招一式,對於它來說,就如同一片落葉一般,可有可無。
絕望已然侵襲上了她的心間,一對眸子中隱含煙霧,隨既,眼角落下了一滴無奈的淚水。
就在這時,一把綠色的團扇橫空飛來,一刀便切斷了那玄色巨蟒尖銳無比的牙齒。
而雲淺玉也被一條用術法幻化而成的繩子,給卷到了一旁高大樹木的樹枝上。
而底下那條巨大的巨蟒,疼痛得將頭朝著地面撞擊了一下,可盡管如此,一股強大的光,還是順著那隻被切斷的潔白牙齒之中漏了出來,如同乳白色的汁液一般奔湧而出。
“是那個不知死活的,竟敢奪走我的獵物。”
玄色剛鱗蟒看著樹枝上的罪魁禍首,十分憤怒地說著,隨既才瞧清楚用團扇橫砍了自己一顆牙齒之人,是一個凡人,心中倒是多了幾分底氣。
“碟妖,你若是當這個凡人方才偷襲成功了,今日便不會成為我的囊中之物的話,那你未免也太過天真了吧。”
覆蓋著層層玄蛇鱗片的蟒蛇頭,朝著樹枝上的兩人十分不屑地吐了一下信子,還未曾來得及止住牙齒之中流出的液體,莫霏羽手中的團扇已然不給它喘息之機,再次快速地襲了過來。
玄蛇剛鱗蟒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那個縱身飛來的青衣女子,立馬閃躲了過去。
它巧妙地躲了過去,卻還是被她的團扇給扇得有些站不穩了。
只見她拂袖接過了飛旋回去的青色團扇,而後,用一種清冷卻絲毫不顯得意的語調說到:
“本小姐看,你才是坐井觀天太久了,都天真到以為自己便是王者了。”
“你?你能聽得到我說話?”
那隻蝶妖分明什麽都沒有說,她又是怎麽會聽得懂它所說的話的?
巨蟒顯然有些慌了,因為,在它的觀念當中,只有同類才能在它未曾修成人形之時聽得懂,凡人,是斷然沒有那個能力的。
“難道說?你也是半妖?”
不對,若是她也是半妖的話,術法修為早就被他的玄珠光芒所束縛住了,根本就不會有這麽強大的威力來砍斷它的牙齒。
如此一來,使得它懼怕地後退了一下,腹部閃著玄色光芒的鱗片,頓時朝著半空之中的青衣女子飛射出去。
既然玄珠無法抑製她的術法,那麽它就只能靠硬拚了。
對於有著堅硬剛鱗的它來說,卻是是有幾分底氣的。
然而,那個青衣女子手中挽著青色的團扇,拂袖一個團扇投了過去,那條以頭對坑的玄色剛鱗蟒的頭頂,立馬多了一道傷口。
“這?怎麽可能?我的剛鱗怎麽可能會被你們凡人的武器傷到?”
它竟然有些畏懼了,蜷縮著尾巴躲避在了一顆大樹的身後,一對大如燈籠的眼睛警惕地看向了那個再次落在樹乾上的青衣女子,蛇尾微微顫抖。
“正所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區區一條玄色剛鱗蟒,對本小姐而言,又有何可懼的?”
莫霏羽說得冷冷清清的,那語調之中沒有一絲絲的驕傲,就好似她這個人說話就是這樣慢吞吞的。
“不過,你的見識倒是沒有你的玄珠來的有用。玄珠本小姐今日是要定了。”
清冷的眼神也不急不慢地朝著那條玄色剛鱗蟒那顆斷掉的牙齒看去,目的性極為明確。使得向來喜好以蠻力取勝的玄色剛鱗蟒,也放棄了要以蠻力製勝的念頭。
逃生的本能趨勢著它,得趕緊遠離危險。
“你們玄色剛鱗蟒最不屑的,不正是落荒而逃了嗎?怎麽,本小姐今日遇見的莫不是一條假的玄色剛鱗蟒不成?”
說著,莫霏羽便追了上去。
一個不管不顧地拚命逃竄,一個步步緊逼地加快進攻。
一時之間,他們已然不知不覺地進入到了此處地勢最低的石碑林的地界。
就算不進去也能預感裡邊極為可怕的玄色剛鱗蟒,在見到了石碑林的地界牌時,還是懼怕到停住了爬行的腳步。
打從它在這裡起,但凡瞧見進入石碑林之中的活物,便沒有一個是能夠活著出來的。
早些年,一隻自以為修煉極其高深的狼妖,偏偏不信這個邪,進入了石碑林。它等到了現在,也未曾見到狼妖的身影。
可見,這石碑林當真是個極為可怕的地方。
可它若是不進去,它現在便會死在那個青衣女子的手上。
不管了,前是死路,後也是死路,若真要選一條的話它定然會選擇一條能夠多活一刻的路。
故而,在莫霏羽即將要追上之際,它扭動著蛇尾,毅然決然地朝著石碑林裡邊爬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