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球,你的意思是……我師妹奪得了千雪訣?”
雲淺玉看了詢問者楚以墨一眼,接著一雙眼睛極為詫異地轉向了方才毫無隱瞞地回答了問題的銀川。
這麽說,莫師妹他們豈不是已經脫離了險境,那可真是太好了。
倒是,白球這回反倒是有著一些疑點,也難怪楚師兄說要詢問他一些事情了,見此刻的楚以墨正在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看向了銀川,而銀川也正在以一種孤傲自賞的姿態回應楚以墨。
所以,在得知了莫師妹他們這個消息感到心中歡喜的,就只有她一個人嗎?
不對呀,白球此行既然是為了千雪訣來的,沒有拿到千雪訣心中不快也算是正常,可白球的怒氣不應當是衝著她來的嗎?
而楚師兄,便更加說不通了。
如此,雲淺玉左右環顧了一下,可這兩個都喜歡將心事藏匿心中的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瞪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
他們倒是沒有停止的意思,可她卻著實受不了了,於是,向前邁到了他們中間,看著銀川問到:
“可是,白球你不是說貓妖向來不喜外出的嗎?鼠妖不是你的仇人嗎?為何你這次卻與鼠妖他們一起來到邕州?”
銀川表面冷靜,心中實則已經有些崩潰了。
淺玉難道看不出他這是在假意與她的楚師兄眼神對峙嗎?她這般擋在了他們之間,搞得他們未分勝負的局面直接就出現了勝負。
他眨眼了,所以,是楚以墨勝出了。
原本,他還想著借著贏家的姿態假意在楚以墨面前拉著淺玉曖昧一番,好使得眼前這個八風不動之人,嘗嘗吃醋的滋味。
這樣,淺玉得償所願了,他也好借機換了欠她的恩情。
多麽一舉兩得的事情呀,偏是被這一下給轟散了。
而這邊贏了的楚以墨,十分得意地小聲“哼”了一聲,可當他瞧見雲淺玉在他們兩個之間先對銀川開了口,嘴角才揚起的弧度便快速落了下去。
直到他聽到雲去淺玉話中的內容,這才又重拾了心情。
雲師妹這是在替他審問銀川,雲師妹最在意的人果然還是他,那他就放心了。
“還有……”
雲淺玉聞聲,側過了臉看著故意咳嗽了兩聲,意欲提醒她什麽的楚以墨,一對清澈的眸子盯著他轉了一下,這才明白地朝著他點了點頭,回頭對著銀川接著詢問到:
“哦,還有,你又為什麽要去奪取這千雪訣呀?”
原來他們兩早已能夠做到這般心有靈犀了,虧得他在這裡費力撮合,看來,是他在瞎操心了。
搞得他此刻便想甩手走人,可以楚以墨這般機警如狐的性子,若是識破了他方才只是……
想想就能知曉他會面臨什麽血雨腥風,看來,他還是演完該演的戲碼,然後趕緊謝幕吧。
“淺玉,你還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遇見誰吧?”
銀川一對如水的眸子裡突然之間,平靜了下來,就連語調也變得深沉了許多。
她顯然知曉白球話的是那個長得絕美的黑衣女子,只可惜,她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上無論是喜還是悲,永遠都只是一抹哀情。
雲淺玉垂眉點了點頭。
一旁看在眼裡的楚以墨眉頭一鄒。
他們兩人之間竟然還有他不能知曉的小秘密?
影川顯然也感受到了楚以墨投來的嚴厲目光,這一回,他倒是正正經經地回到:
“妖王答應我洗去她魂魄靈識之中的厲火,但是,要以千雪訣作為交換。”
“千雪訣?”
其實,她之所以能這麽快尋到他們,都是師父透露的行蹤,在她出門之前,師父還特地叮囑了她要幫助莫師妹尋到滄山派的獨門秘籍呢。
可如今,白球為了黑魅與妖王交易,這豈不是說明,白球要去奪莫師妹辛辛苦苦才尋到的千雪訣嗎?
不行,她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白球,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情急之下,雲淺玉上前扯住了銀川的袖子,一張天真無邪的臉祈求般地看著銀川,希望能夠聽到別的法子解決這件事情。
“雲師妹。”
楚以墨見她聞聲回頭,十分快速地上前拉住了雲淺玉的手,這突如其來的一扯使得雲淺玉一個沒有站穩,整個人朝著對方的手的拉力倒去。
銀川不喜歡楚以墨這般粗魯地拉扯雲淺玉,順勢拉住了雲淺玉的另外一隻手,既然楚以墨不能溫柔地對待她,他是不會安心將自己的朋友交出去的。
然而,火急火燎地順著楚以墨身上的追蹤符趕到了現場的莫霏羽和蕭林奇,剛好碰上了這一幕。
蕭林奇見到兩人平安無事心中松了一口去,倒是莫霏羽,見眼前的兩人誰也不放手,先是被氣了一道。
“楚師兄,你心上人被搶這種危險的事情,請贖我們無法解救。”
正當她轉身欲走之時,瞧清楚了那個被楚以墨擋住臉的白衣男子,莫霏羽下意識地便化出了團扇。
“莫師妹,你們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見到凌空而來的兩人,腦子中快速想到的,便是白球與莫師妹是敵對關系。
為了不讓這兩個人打起來,雲淺玉也不管自己的手還分被兩人緊緊地握著,趕緊在莫霏羽出招之前說到:
“對了,白球是我的朋友,他與你搶奪千雪訣是有苦衷的,我正在勸他用別的法子救她呢。”
雲淺玉緊張地說了一通,可那個青衣女子卻還是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淺玉,他與你是有情分,可在我這裡,他確是前來搶奪千雪訣的不軌之徒,還是險些讓蕭師兄喪命的仇敵。”
莫霏羽說著便上前將將雲淺玉推向了楚以墨,手中的團扇朝著銀川快速砍了過去。
被楚以墨接住的雲淺玉,整個人都愣住了。
白球險些殺了蕭師兄?難怪莫師妹一上來便下狠手。
怎麽辦,她現在已經不知該如果是好了,她既不希望白球會為了千雪訣而繼續對莫師妹出手,又希望莫師妹能夠就此放過白球。
她究竟該如何做才能止住他們之間的對峙呢?
正當她欲衝出去之際,楚以墨拉住了她,看著她投來的疑惑眼神搖頭說到:
“很多事本就沒有對與錯可言,不同的只是立場罷了。所以,就算你強製讓他們握手言和,依舊改變不了他們各自的立場。”
雲淺玉有些哀傷地垂下了眼,這時,她似乎有些明白黑魅為何總是滿臉愁容了。
因為,在這個世上,想要兩全真的是太難了。
正在此時,銀川已然赤腳朝著那把青色團扇踢了過去,青色團扇回旋了幾個圈便再次回到了莫霏羽的手中。
蕭林奇看著前邊出招的青衣女子,反倒是發呆了起來。
莫霏羽方才的意思是,但凡讓他受傷之輩都是她的仇敵,所以,莫霏羽心中還是在意他的,只是,莫霏羽不再像從前那般,表現得那般明顯罷了。
她這般默默愛慕,反倒是讓他的心中為之一動。
蕭林奇看著前邊為了他而打鬥的青衣女子,眉頭有些苦惱地鄒了皺,眼角恍若利劍回鞘了一般,少了幾分銳,多了幾分無奈。
不行,他絕對不能喜歡上莫霏羽,不然,一非回來了豈不是又要數落他了。
他這輩子和上輩子心心念念的只有錢一非一人,所以,不該有的希望他還是不要給比較好。
蕭林奇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心中已然做好了決定。
“莫師妹,我自己的仇不應當假手於他人。”
蕭林奇化出了赤日刀,上前擋住了那把已然砍了銀川手臂一刀的青色團扇。
被步步緊逼的銀川一早便想設法逃走了,只是被那青衣女子的招式逼迫太過,全然沒有喘息的空檔。
這回,他看準了時機,趁著莫霏羽被那紅衣男子的話吸引了注意力,趕緊撤退。
莫霏羽氣得一手握緊了扇柄,另外一手握緊了拳頭,朝著眼前有意放走影川的蕭林奇就打了過去。
拳風吹拂著他鬢邊的頭髮,可那紅衣男子卻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堅定地站在了原地,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蕭林奇這心甘情願的眼神,倒是像極了救命之恩應當湧泉相報的理所應當,氣得她的拳頭在貼近他的臉時止住了。
哎,合著她方才的話他隻挑著那句最讓人誤會的話來聽了,他莫不是忘了銀川是前來搶千雪訣的了吧?
如今好了,覬覦她千雪訣的賊跑了,她練習千雪訣的計劃得提前了。
“他人?蕭林奇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又在警告本小姐不要對你心生愛慕嗎?”
既然如此,她可是隻好借機先行離開了,然後再順勢讓蕭林奇內疚上一段時間,可謂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如此想著,莫霏羽的臉上立馬湧現了傷心欲絕的神色,一對眼睛就好像是看到了前世悲慘的自己一般,眼中的怒氣與性格之中最後的一絲倔強透過瞳孔湧現了出來。
既堅定又決絕地說到:
“放心,本小姐這便如你所願。”
青衣女子說著便轉身朝著前邊躍起,蕭林奇那隻伸出的手只是觸及到了她裙角,卻沒能握住。
只見她才躍到半空,遠處的白虎便立馬騰空而起,落在了那個青衣女子的腳下,十分乖巧地撲騰著翅膀離去了。
楚以墨倒是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蕭林奇,見他心情稍微緩和了一些,這時才問到:
“蕭師弟,你難道就絲毫未曾覺得莫師妹有問題嗎?”
見蕭林奇好奇地看向自己,楚以墨借著說到:
“莫師妹懂得未免太多了些,不僅僅會塑靈術,也深懂製作冷竹香的法子,更是能夠在短短時間能練成滄山派密不外傳的上成陣法千山萬雪。”
“如今,更是將滄山派的開創祖師爺的靈獸馴化得服服帖帖的,說不定,那極為罕見的千雪訣已然入了她的手中,如此見多識廣又總是能夠逢凶化吉,這顯然已非運氣所能得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