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反應快,手上卻無法結印的莫霏羽眼見那石碑就要撞到自己,趁著她這一塊區域的石碑還沒有天旋地轉之前,趕緊朝後退了一步。
剛抬起腳,正欲一腳將那塊麻煩的石碑給踢碎,腰便被一個強而有力的手臂攔了故去。
她側頭看向了突然之間摟緊了自己的蕭林奇,紅色衣袖朝著前邊的石碑一擊,那把赤日刀便奪袖而出,一下子便將那塊石碑劈成了小小的碎石。
由於距離太近,已然旋轉起來的石碑林,帶動了那些炸裂的碎石朝著四周狂砸過去。
由於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那些飛來的碎石又挨得近,蕭林奇生怕已然受傷的莫霏羽傷上加傷,心機之下快速地轉過了身,用自己的身軀護住了緊緊摟在懷中的青衣女子。
莫霏羽的臉抵在他的胸口,頭不自覺地低了下來。
這般愛護的英雄救美,她有些扛不住了。
幸好只顧著對付周圍變化的蕭林奇並未曾留意懷中之人的變化,當他一刀砍去前邊高低錯落的石碑之後,石碑驟然倒塌的聲音隨著地面旋轉的聲音疊加在一起,顯得無比地嘈雜。
然而,這一切似乎都並未曾影響到蕭林奇的發揮,他手舉赤日刀,借助旋轉的便利,站在原地便已然兩三下地將那些擋住他前邊去路的石碑盡數砍倒了。
也因為沒了似龍的坐鎮,那些八尺之上的濃濃白霧,也逐漸驅散了,故而,沒了石碑的阻擋,沒了濃霧的遮擋,前路一目了然。
“非兒,你沒事吧?”
轉了好半天的莫霏羽,顯然有些扛不住了,當腳下的地面總算是停住了之後,她一邊急著睜開蕭林奇的懷抱,一邊卻由於目眩險些摔倒。
蕭林奇著急是上前扶住了她,一雙眼睛盯著這她便沒打算移開過視線。
“都是我的錯,才害得你受了如此重的傷。”
說著,蕭林奇便趕緊收回了手中的赤日刀,有些內疚地看著她。
“蕭……蕭林奇你幹嘛?”
才忍住旋轉之時乾嘔的難受,她便被那個紅衣男子橫抱了起來,可她的手顯然還是有些麻木,結不了印她便無法從這般高的地方躍會之前的懸崖之上。
突然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的莫霏羽,看了一眼低頭一隻盯著自己的蕭林奇,四目相對之間,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側過了頭。
“本小姐的意思是,蕭師兄難道忘了還有一個人嗎?”
看著遠處雙手抱頭還蹲在地上的雲淺玉,莫霏羽心中為自己尋到了緩解尷尬尋到的借口,十分滿意。
誰知,蕭林奇看都沒看,就直接抱著她躍身離去了。
對於她方才低頭的一抹嬌羞,他十分得意,一口氣便騰空便順著那萬丈懸崖直接躍上。
等他的雙腳已然落到了懸崖之上的土地上,蕭林奇低頭看了她一眼,將她放在一處稍微平坦的岩石上坐著,這才解釋到:
“放心,我在趕到石碑林之前便給了雲師妹一顆特效藥了,相信這一會兒她的翅膀便能痊愈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讓雲淺玉自己飛過來咯,有特效藥還故意不給她,莫不是想趁著她受傷來佔她便宜不成?
想到此處,莫霏羽氣便不打一處來,可礙於她的手尚且無法自己治愈,隻好忍住心底對於蕭林奇的不滿,面上按照她對於原主的理解,拉起嘴角笑著說到:
“蕭師兄,你方才說的那特效藥還有嗎?”
原本看向雲淺玉方向的蕭林奇,剛想回答,誰知側頭看過去便是她一對圓大的眸子直盯著自己,一張櫻桃小嘴微微輕啟的可愛模樣。
這般的她他還是第一回見到,心中一動,彎腰一手撐在了她身旁的岩石上,一手朝著她的嘴邊伸了過去。
莫霏羽看著他那隻伸來的手,以為他是對自己這可憐模樣心生憐憫,要給她喂藥了。
可轉眼看到他那隻撐在她身旁的手,轉回了頭再看著他那張越湊越近的臉,以及那對本該鋒芒畢露的眼中,顯露出了一絲柔情。
糟糕,這情況貌似有些不對頭呀,他不會是要……
正當莫霏羽心中猶豫之際,那隻朝她伸來的手頓時抵在了她的唇上,輕輕地在她唇上擦拭了一下便收回了手,眉眼一眨,說到:
“有些藥是不能亂吃的。”
唇上的觸覺撩撥到了莫霏羽心口的那根弦,心口的慌亂她很快便壓下來了,看著那個給了她一個曖昧眼神便重新橫抱住了自己的紅衣男子。
她敢斷定,蕭林奇絕對是故意的。
故意不給她吃特效藥,便能夠以她受傷為由抱她了。
雖說她的手暫時動彈不了,可蕭林奇抱在她腰間的手,卻是恨不能將她的頭也埋入他的胸口。
這般明晃晃的舉動,使得她不禁懷疑蕭林奇是被她忽冷忽熱的態度給拿下了,心中還是暗暗竊喜了一番。
可他平時不是動不動就警告她不要對他心存希望嗎?
不過是從邕州回來了一趟,蕭林奇便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這不禁使得她糾結起來他是何事才會發生如此大的轉變的。
可不管這個轉變的契機在哪裡,等她傷好了,便也讓蕭林奇體驗一回被人拒絕的痛苦,如此一來,她也算是為原主討回了一個平等了。
蕭林奇先行抱著莫霏羽出了禁地,後邊緊跟著的雲淺玉倒是極為小心地收斂了妖怪的特征,跟在蕭林奇的後邊躍了出來。
誰知,他們三人雙腳才落地,便被千梵長老趕回了自己的房間。
由於莫霏羽傷得有些重,千梵長老便安排了初晴來她上藥。
“霏羽,這境地裡你究竟經歷了什麽呀?”
初晴拖住了莫霏羽那隻還帶著輕微顫抖的手,溫柔的眼中眼看著就要落下了眼淚。
“不過是一隻比較厲害的靈獸罷了,放心,已然被蕭師兄給滅了。”
“那就好,只是,這掌門若是將一隻靈獸囚禁,想必是一時沒法子鏟除掉才會困於禁地的。蕭師兄倒也真是厲害,這一進去就將那靈獸給滅了,只是不知,蕭師兄是用了什麽法子呀?我看看能不能偷學幾招。”
聞言,莫霏羽看著她,笑著說到:
“若非我知曉你滿腦子都是修習術法的事情,還當真以為你也是蕭林奇的愛慕者,來這裡打聽他的情況呢。不過,你若是對蕭師兄的獨家招式感興趣的話,大可以自己去問他。”
這話說得初晴連連擺手,說到:
“若真是如此,我們便也只能是情敵了,為了一個男子放棄了自己最要好的姐妹,這事情想想都不劃算,還是別搞這些傷感情的事兒了吧。”
初晴一邊說著,一邊挑選了合適的藥放在一旁的案上,便前來替她退去了青色的外衣。
向來是個慢性子的初晴,在見到莫霏羽那雙有些顫抖的手,上邊數道焦黑的牲口後,一面給她上藥一面有些惡狠狠地說到:
“千梵長老已然將你的事情告訴我了,是小蓮借用了我的名義去陷害你,結果還害得你掉入了禁地,平白無故地受了這麽些罪。”
莫霏羽見初晴比自己還要激動,趕緊出聲解釋到:
“初晴,你也少將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往自己的身上攬了,若真的有人想要來害我,檔亦是阻擋不了的。”
可她畢竟也不是一個擅長安危他人之人,說出口的話倒是讓初晴嚇得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臉上滿是愁容地說到:
“依我看,你平日裡還是離蕭師兄遠一些吧,免得平白無故招了她們的嫉妒,背地裡在對你使陰招。”
莫霏羽冷笑了一聲,側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初晴,說到:
“你以為我與蕭林奇撇清關系了,她們就不會針對我了嗎?所謂單飛鳥之所以會成為烏合之眾,不過是有著一個共同的目的罷了,既然我注定會成為她們團結一致的目的,那我便會讓她們也得到應有的懲罰。”
見身後的初晴沉默不語,莫霏羽便止住了話題,許是今日在秘境之中受了氣,腦子到現在還不大清醒,又或許初晴是她在心中任何的姐妹,一時竟沒有顧忌太多,便將心裡話也說了出來。
初晴倒是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只是以一貫溫柔的語氣說到:
“既然千梵長老已然出馬,我相信他們都已然受到了應當的懲罰。”
見初晴沒有因為自己的盛氣凌人而生氣,莫霏羽倒是心安了些許,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麽,轉頭問到:
“不過,說起小蓮,不知千梵長老是如何處置她的?”
初晴替她穿上了衣衫,一邊整理瓶瓶罐罐一邊有些大快人心地說到:
“小蓮受了鞭刑之後,便被千梵長老逐出天辰派了。”
聽到此話,莫霏羽心中不喜反倒是有些發愁地皺起了眉頭。
若是之前,她自會覺得小蓮是罪有應得,可當她在禁地知曉雲淺玉是被一封信引進去之後,便覺得此事定然是有人秘密籌劃的。
此人不僅僅知曉小蓮算計她的計策,還算準了雲淺玉會進入禁地,並且,還十分周到地利用雲淺玉引她進入石碑林。
這種種跡象表明,這個人是想借助別人的手置她於死地,可惜,這個幕後之人卻算漏了石碑林之中的似龍竟然就是蕭林奇刀上的圖騰。
不過,既然這赤日刀便是當年與碧波筆一起出現的神器的話,說不定這兩者之間可以相互感應也說不準呢。
若真是如此,她豈不是可以循著赤日刀去尋到碧波筆了,而尋到了碧波筆也就表明了她尋到了阿錄。
如此一來,還能順便報仇雪恨。
這般一想,她整個人都亢奮了起來,尋到了新思路後,她的心情好到就連對於蕭林奇的私仇,都有了暫且擱著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