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丫頭,你該不會真的要按照那蛤蟆妖說的,要去見千秋雪城的城主吧?”
白虎看著已然踏進了千秋雪城的莫霏羽,有些疑惑地問到。
“要光明正大地去到那個地方,除了這個,你還能想到什麽別的法子嗎?”
莫霏羽底頭瞧了一眼依舊是貓咪形態的白虎,看著白虎抬頭瞧了自己一眼,竟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與白虎一起來千秋雪城,這個場景無比地熟悉。
對了,這不正巧是白虎給她看回憶時,南藏所經歷過的事情嘛。
或許,她是因為看過一回,故而異常深刻罷了。
莫霏羽也沒有多想,一襲男裝打扮的她,手持蛤蟆妖給的帖子,果真十分順當地得到了守衛的通報,進而受到了城主的召見。
莫霏羽看著高高在上的城主大人,一身湖藍色的披風從他座著的王座之上,長長地鋪設到了王座底下的階梯之上。
將一層一層的階梯覆蓋了大半,一對湖藍色的眼睛,絲毫未曾掩飾自己身為妖怪的特征。
都說,千秋雪城是半妖和一些不願擇主人的靈獸的極佳藏身之地,當真是沒有說錯。
早在莫霏羽才白虎的回憶當中瞧見千秋雪城起,她便對這個膽敢公然與妖王叫板,“遺世獨立”地建設在苦寒之地的千秋雪城,心存敬畏之心了。
畢竟,這樣的一個庇護所,城主的實力不夠強大的話,別說阻擋以妖王為首的妖怪的挑釁了,就連中原的修仙者都能輕易地將此處給滅掉。
故而,千秋雪城可謂是兩邊不討好,許是當年的城主看出了其中的危害,這才不得不與滄山祖師爺聯手的吧。
“拜見城主。”
“蛤蟆妖竟會將本座賞賜的唯一一張拜帖,讓給了你一介凡人,莫不是,你與百裡遊那廝有什麽淵源?”
當年,是源於南藏才得到了滄山的鼎力相助,費盡心思為千秋雪城布設下極為縝密的法陣,這足矣保城內妖怪靈獸的安全。
故而,千秋雪城,除了沒有血契的靈獸、不曾歸順妖王的妖怪和半妖,皆可在這裡安居樂業之外,還有特許滄山派的弟子隨意進出千秋雪城這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只是,對於其他的凡人,要想進入千秋雪城,那必須得獲得他親手書寫的拜帖,方可不受門前的結界所阻,成功進入了千秋雪城。
故而,對於下邊之人,他還是心存芥蒂的。
然而,城主所想的一切,莫霏羽早已想到,她不慌不忙地緩緩抬頭。
只見,王座之上,如同冰雪一般冷清的男子,兩指夾住那封湖藍色的拜帖,舉了起來,一張如同到削的臉頰上邊,笑了笑。
而後,那張拜帖便燃燒了起來,在城主那白皙得如同冰雕的手指之間,瞬間化為了絲絲縷縷藍色的煙霧,轉瞬便消失得一點痕跡都尋不著了。
“今日求見城主大人,乃是有事相求,懇請城主大人可以開啟千秋山的守山結界,放我進去。”
“你倒直白,臉兜圈子的功夫都給本座給省了。”
來人倒是膽大,竟然獅子大開口,那他也隻好隨意尋個借口將這個不速之客趕走了。
畢竟,千秋山可不是這些凡人修仙者說要進去,他便會隨隨便便打開結界,讓他們進去的。
城主清清冷冷的語言當中,聽不出是誇讚還是貶低。
只是他端坐優雅,從頭到尾,無論是說話還是瞧其他的地方,無論眼睛和嘴巴如何動,他的頭卻絲毫沒有移動位置。
莫霏羽一眼便瞧出了城主的端倪,也知曉自己不會如此簡單便能夠進去千秋山,畢竟,千秋山之中藏匿的東西,可謂是事關重大。
“當然,作為利益交換,本小姐只會為城主大人發簪之中的靈獸用靈石重新塑造一副實體。”
“塑靈術?”
城主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而後,很快便轉換了眼眸,說到:
“雖說塑靈術大為推及,不過,自打奇藝閣的閣主大人死了之後,如今,整個滄雲大陸便再也尋不到讓本座滿意的塑靈師了。”
既然滄雲大陸再無錢一非這種出神入化的塑靈師,那麽,他也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她還是呆在他的頭頂才是最為安全的。
等等,蛤蟆妖定然是不敢將他的事情到處亂說的,那麽這個不速之客竟然能夠感覺到她的存在?
“更何況,本座並無契約靈獸,故而,你的塑靈術在本座這裡沒有任何價值。”
不管如何,他都得謹慎。
“哦……是嗎?”
莫霏羽一臉狐疑地瞧了城主的湖藍色瞳孔一眼,而後,也用一種清清冷冷的語調,說到:
“那城主大人還當真是停耗費頸力的,畢竟,城主大人頭上那東西一看就不輕。”
莫霏羽的語調之中並無任何情緒的表達,可他倒是確確切切地從中聽到了什麽,一雙藍色的瞳孔驟然一縮。
此人,竟真的瞧得見她。
莫霏羽看著那對藍色眸子之中露出的殺氣,趕緊在地方出手之前,搶先說到:
“城主大人還是先聽我說完,再決定要不要給我這個機會吧。”
然而,此時守在殿外的白虎,已然有些急躁地踱步了好幾個來回。
連一旁看守的人都有些疑惑地朝著宮殿的方向瞧了一眼。
已然一個多時辰過去了,方才進入城主殿的少年還未曾出來,該不會那人別有居心,已然被城主大人滅口了吧?
畢竟,近年來,被城主大人殺死的凡人和那些作亂的妖怪一般,皆是覬覦千秋雪城的宵小之輩。
如此想著,守衛有些惋惜地朝著雪地上轉圈的白虎瞧了一眼,見那潔白無暇的毛蓬松似天空的雲朵,又如同凡人種植的棉花,一看便知極其柔軟,險些忍不住要上手摸上一摸。
就在守衛瞧著四下無人,正欲出手之際,宮殿台階上負責通傳城主命令的守衛,朗聲說到:
“城主有請方才拜帖之人的貓,進殿。”
城主召見,守衛不得不忍住了伸手去摸那全身毛柔柔的衝動。
等等,城主召見一隻凡人的貓,都說凡人的貓大多不通言語,那麽他豈不是可以借著這個召見的契機,滿足一下自己蠢蠢欲動的心啦?
豈料,就在他彎腰伸手之際,地上那隻白皙如同雪花一般的貓,倒是狠狠地朝著他瞪了一眼,而後,趾高氣揚地朝著前邊的階梯走去。
守衛倒是被白虎瞪得後退了一步,看著那個霸氣跨步而去的白色身影,心中驚訝未消。
這竟然是一只會術法的貓。
好險好險,幸好他沒有摸到,否則,他的小命都既有可能會交代在這隻貓的身上。
然而,另外一邊,一步一步踏上了階梯的白虎,心中更加不安了起來。
霏丫頭莫不是是遇到了什麽問題,竟然要他親自出馬?
還是說,城主已然看穿了他的身份,故意要拉他前來敘舊不成?
就在他想著第一句話要說什麽之時,前邊緊閉的宮殿大門隨著一陣寒冷的風而緩緩開啟。
看到宮殿之中除了城主之外,諾大的地方竟然不見莫霏羽本個身影。白虎那對凶狠的眼睛頓時極為不滿地衝了進來,強勢地問到:
“她人呢?”
“就憑著滄山派弟子這一點,就算本座再凶殘,也定然不會取她性命的。”
看著怒氣衝衝的毛色貓咪,城主的臉上揚起了一絲笑意,一邊摸著自己懷中的一隻紫白色靈石身軀的小鳥,一邊事不關己地說到:
“只是,本座就算是有心要阻攔,也攔不住一個要自尋死路之人。”
“尋死?她究竟去了哪裡?”
所以,霏丫頭是怕他會遇到危險,便選擇一個人離開了。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的白虎,看著寶座上邊滿臉悠閑的城主,忍不住化回了自己的真身,振翅飛到了那被城主湖藍色外衣鋪設了大半的階梯上,咧嘴說到:
“我告訴你,若是霏丫頭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定然會送你下地獄向主人贖罪。”
“想不到,再次見面,你倒是為了一個小丫頭而怒氣衝天。”
看著將話說得這般絕訣的白虎,城主手中撫摸紫白色羽毛的鳥兒的手,停住了,一對湖藍色的眸子盯著白虎腳下踩著的藍色衣衫上,心中不滿地警告到:
“這個見面禮,本城主甚是不悅呀,白虎。”
“小丫頭?哼……”
白虎冷哼了一聲,他當真是與世隔絕將自己關傻了,還是真的只是不問世事要過悠哉悠哉的生活,他都管不著。
可事關南藏,白虎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憤怒地一爪子撕裂了他長至階梯的湖藍色長衣,憤怒地說到:
“雲琛,若是我告訴你你口中的小丫頭,就是南藏的轉世,你又當如何?”
“什麽?你說什麽?”
城主猛然起身,他懷中的飛鳥似乎依然意識到了他的動作,連忙朝著他的肩膀上飛了上去,一對腳丫抓住了他的肩膀的衣衫,那個藍衣男子才拂袖躍到了白虎的前邊。
城主一對湖藍色的眸子半信半疑地看了白虎一眼,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麽,瞳孔一縮,嘴巴抖動地說到: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還當真是大大地不妙呀。”
白虎似乎從他的語氣當中聽出了不妥,一對眼睛皺了皺,喃喃說到:
“所以,她去的不是千秋雪城的寒冰池,而是……”
早在出發之時,他便問過了莫霏羽前來千秋雪城究竟是為何。
而莫霏羽倒是好演技,伸出了一隻白皙瘦小的手,歎氣地告訴他,是因為自己術法太低,前來千秋雪城乃是想借助城主的寒池,鍛體修煉的。
然而,寒池確定對她的術法有所鄙夷,故而,他也就相信了她的借口。
沒曾想,他竟然被她騙了,她真正要去的竟然是那個極其凶殘又危機四伏的地方。
就在白虎心中的答案欲脫口而出之際,一旁心中同樣五味雜陳的城主,十分有默契地及時補充到:
“沒錯,她去了千秋山。”
可是,她前去那個九死一生的地方,究竟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