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她機智地先斬後奏,否則,父親指不定會將清河想成什麽人呢。
然而,這一切顯然也在她的計劃當中,父親並沒有因此而責怪她什麽,反倒是答應了讓清河進入他們貓妖的宮殿,這樣一來,父親算是答應了一半他們之間的婚事。
那麽,接下來,她只需要告訴清河這個好消息就成了。
“清河,我就說我父親是個開明的人吧。”
黑魅人還未曾到門口,聲音倒是從老遠便傳來了。
可當她打開門的刹那,一對紫色的瞳孔之中的喜悅瞬間便暗淡了下來。
“他已經答……怎麽是你?清河呢?”
說話之間,黑魅已然用術法的繩子勒住了前邊鼠妖的脖頸,一對眸子惡狠狠地盯著他。
“你若是殺了我,今生你都別想再見到他。”
守豎毫無顧忌顯露出了一對老鼠耳朵,倒是對她的威脅毫不在意。
果真,黑魅就算是再氣,也還是被迫放開了套上他脖頸的繩子。
守堅揉了一下自己的脖頸,稍微呼吸了一會兒,才一邊手中把玩著鐵錘,一邊接著說到:
“我守豎素來不喜歡拐彎抹角,今日,我便直說了吧。”
他吹動了嘴角的白色須發,十分淡定地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若是你想要見到毫發無損的清河,明日便拿你們首領的長針來這裡交換。”
長針?
黑魅眉頭一鄒,長針可是貓妖族族長的象征,若是沒有長針在手,其他的貓妖是不會聽從父親的指令,從而離開宮殿。
到時候,貓妖的宮殿一空,豈不是敵人趁虛而入的最佳時機?
鼠妖此行,難不成是想借此除掉他們?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可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清河因她而死。
此事,當真是兩難,她又該找誰來幫這個忙呢?
對了,她怎麽將他給忘了呢。
“銀川,幫我救清河吧,就當我求你了。”
一條直流而下的瀑布當中,一個白發男子立於瀑布的底下,正微微仰著頭接受著瀑布的衝擊,周身也在慢慢地吸取天地精華。
聞聲,他細長的眼簾打了開來,一對藍色的眸子對上了那個黑衣女子,不慌不忙地將周身的術法收回,才緩慢地開了口。
“我們怎麽也算是青梅竹馬吧,沒曾想,你卻為了一介凡人前來求我。黑魅,你身為貓妖族下一任首領,真的打算任憑我們的族人四處流散嗎?”
貓妖族,只有他能夠幫她了。
黑魅強忍住了他口中的責備,雙眼一壓,十分堅定地說到:
“我並沒有要棄他們於不顧,這回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夠在我與鼠妖交易之時,搶回長針。”
銀川一對藍色瞳孔突然之間放大了一下,她還當真是在求他。
若是換做平時,她只會言語威脅他,言語上不在意他是否會幫她一把,心中也不在意他會不會出手相助。
可是,這一回,她的心中和言語當中,每一處都在期盼著他能夠答應她,為了一介凡人,向來高傲任性的她,居然不惜委曲求全地來求他。
“好,我答應你。”
果然,到最後,還是他先心軟了。
“多謝。”
銀川看著那個轉身離去的身影,揚起了頭,將自己整張臉都置於瀑布之上。
平日裡,她但凡又麻煩都會去求首領,而首領向來疼愛她,無論她求什麽都會答應。
這一回,她居然打算瞞著首領前去偷取長針,其實是為了維護那個人吧。
畢竟,在他們貓妖族,若是在外不能守護自己的妻子免受欺凌嗎,可是會受鞭刑的。
她既不想讓那個人受傷,也不想那個人的名聲在首領那裡一落千丈。
他以前隻當黑魅是個只顧自己開心的無心之人,原來,竟然是他想錯了。
黑魅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人,只是她的關心與在意從來都不是他罷了。
瀑布上落下的水,如同打在他心上一般,這是向來不畏寒冷的他生平第一回覺得這水有些冷。
有了銀川的幫助,黑魅就連偷取父親的長針都變得理直氣壯了許多。
雖說,她深知父親疼愛她,可以容忍她一切的哭鬧,可唯獨在這件事情上,她心中沒有底。
若是父親不會答應她用長針救清河,父親只怕會將她關起來,讓她連自身去救清河的機會都沒有。
畢竟,長針是她們貓妖族首領的象征,她既不能真的讓長針落入鼠妖的手中,也不能讓清河受一點點的傷。
所以,當她成功從父親那裡偷出了長針之後,心中還是松下了一口氣的。
等她再次邁入那個房間,果真看到了她心心念念之人。
“來得還挺早。”
守堅聽到聲響,手中的鐵錘立馬橫在了旁邊暈倒的白衣男子的身上,眼睛看向了她手中的長針。
“按照約定,我可沒有傷他絲毫,可若是你膽敢耍花招,可別怪我讓你們這輩子有緣無分了。”
“交人。”
黑魅握緊了長針的末端,對著鼠妖遞了上去。
鼠妖嘴角的長須抖動了一下,握緊了黑魅手上的長針,便將手中的清河推向了另外一旁。
就在黑魅抽身去接清河之時,鼠妖守堅也拿到了長針,正當他欲借機逃走之時,一個白發男子突然破空而來,幾招之下,便從他的手中奪回了長針。
然而,守堅的眼中並沒有在意長針被被人奪走,他反倒是更加堅信了那個白發男子手中的長針是真的。
“喲喲喲,我還當你真的不將自己族的長針當一回事,原來,是在這裡等著我呀。”
守堅一對犀利的眼睛立馬看向了剛剛扶著清河出來的黑衣女子,嘴角一笑。
黑魅扶著口吐黑血的清河,一雙紫色瞳孔惡狠狠地盯著前邊的鼠妖,質問到:
“卑鄙,竟然給清河下毒。”
最為要緊的是,他們貓妖對於凡人的毒不慎了解,就算她將清河帶回了貓族宮殿,清河體內的毒也解不了。
若是,此刻她前去尋找凡人最為厲害的大夫,且不說凡人大夫能不能解這毒。依照清河目前的情況,她怕還沒等自己找到人,清河便已經毒發身亡了。
守堅已然得瞧出了黑魅的擔憂,所以,就算面對用劍指著自己的銀川,他也絲毫不畏懼,反倒是拿捏到了關鍵一般,得意地說到:
“你還真當我們鼠妖是那種愚蠢到不給自己留後路的妖怪?黑魅,今日我若是得不到長針,你的如意郎君可就活不過今晚了。”
已然被清河的傷勢擔憂的黑魅,已然顧不及想太多了,看著銀川便堅決地說說到:
“給他。”
銀川反倒是旁觀者清,既然鼠妖敢給清河下毒,那鼠妖也定然會隨身攜帶著解藥。
既然如此,只需威逼即可,又怎需交出長針呢。
於是,銀川手腕一轉,一招便直抵住了守堅的脖子,毫不客氣地質問到:
“將解藥拿出來,否則,我不介意先在你的身上砍上幾刀。”
“你居然威脅我?”
守堅上一秒還十分懼怕地神色,下一瞬便如同天際的雲一般,風一吹便散去了,露出了他原本狡猾的本色。
“哎呀,我好怕呀,搞得我險些以為自己是凡人口中的那個膽小如鼠的鼠呢?”
守堅說著還得以地眯了一下那對原本就小的眼睛,此刻倒是像極了一個奸商,無比得以地開出了條件。
“我既然敢孤身前來,定然是做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之後,買家對我趕盡殺絕的最壞準備啦,我又怎麽會蠢到將解藥隨身攜帶呢?”
守堅看向了一旁心急如焚的黑魅,說到:
“所以,要麽讓清河與我一同陪葬,要麽,將長針給我再放我走,我才會命人將解藥拿過來。”
“按照他說的做。”
銀川聞言立馬無法置信地看向了抱住白衣男子的黑魅,提醒到:
“黑魅,你清醒一點,若是我們將長針給了他還放走了他,萬一他沒有按照約定送來解藥,我們豈不是既不能救他還反倒白白失去了長針?”
“放心,如此好用的軟肋,我把不得他多活幾年呢,如此一來,下一回我只需將他綁來,便能要挾你們貓妖一族的下任首領,”
鼠妖守堅看著那個又怒發不得的黑衣女子,突然之間好像想到了什麽,異常高興地說到:
“哦,若是你們成親的話,便是現任首領了,我何樂而不為呢?”
“再說了,我倒是不介意陪著你們在這裡耗費時辰,但是,我可以等,他所剩下的時辰可就不多了。現在著急救人的可是你們,所以,要怎麽做便全看你們的了。”
鼠妖說得理直氣壯,已然拿捏穩當的他,就沒有無懼過銀川架在自己脖頸上的劍。
要知道,他們鼠妖雖說術法不怎麽樣,可腦子確是極其好使的,否則,他這般惜命之人,是不會自己獨自前來會術法修為在他之上的黑魅的。
銀川看了一眼旁邊的黑衣女子,雖說心中不忍,卻還是先將手中的劍握緊了,可黑魅似乎也看到了他逼近鼠妖的劍。
“銀川,你給我住手。”
黑魅嚇得大驚失色,立馬出手用術法的繩子套在了銀川的手上,可銀川似乎早就預知到她會用術法的繩子牽引住自己的手一般,另外一手拿著的長針,毫不猶豫地便朝著鼠妖守堅快速而且準確地刺了過去。
黑魅嚇得驚呼到:
“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