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蕭林奇他用術法對著手中的樹葉施展了追蹤術,只見那張葉子輕飄飄地尾隨在了方才離去的男子的不遠處,一步一步皆在蕭林奇的掌控之中跟蹤著。
他一邊超控著樹葉跟蹤上前,一邊問到:
“非兒,瞧你方才的神色,可是此人有何不同之處?”
“我也是在閣主大人留在奇藝閣的遺物當中偶然瞧見的,方才那個人與閣主大人的師弟的畫像有幾分神似。”
嘴上雖這般說,可她的心中卻清楚地知曉,方才那人定然就是當初被百裡師兄救會滄山派的公頃師弟,他右臉上被妖族厲火所傷,那個疤痕縱使是有再高深的術法,也是磨滅不了的。
“所以,方才瞧著他周身皆散發著妖怪的氣息才會感到錯愕。可,畢竟我也沒瞧過對方幾次,看走眼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為了圓謊,她不得不說出更多的謊言出來。
然而,正當她慶幸自己魂穿之人是她徒弟的女兒之時,蕭林奇的嘴角卻忍不住輕微勾了一下,而後,在她轉身過來之際便隱沒了,就好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
“是與不是,我們前去瞧上一眼不就什麽都知曉了。”
蕭林奇顯然不想與她在這個問題上邊多做分析,畢竟,她害怕在他的面前暴露閣主大人的身份,他也怕她認出自己,會狠心將他推開。
故而,為了繼續待在她的身旁,害怕自己藏不住事情,便隻好選擇轉移話題了。
然而,不等莫霏羽回答,蕭林奇便感覺到了指尖的顫動,而後指尖頓時出現了一陣白霧,很快便化為了灰燼。
“非兒,那人進入了一個山洞,山洞門口設了禁忌圈,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將葉子給毀了。”
“走,我們去會會這個守墓人。”
說著,莫霏羽率先拂袖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口便朝著公頃離去的方向走去。
蕭林奇看著前邊的莫霏羽,眼中不自覺地便代入了那個一襲白衣飄飄的清冷女子,看著前邊的白衣女子一對冷眸轉身看著他,頓時覺得能夠再跟在她的身旁,恍若隔世。
莫霏羽看著眼前盯著自己發呆的紅衣男子,伸出了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蕭林奇眼中那個白衣女子的清冷臉龐,在莫霏羽那隻手晃過之際便變回了那張可愛的圓臉,
見蕭林奇總算是回過了神,這才指著前邊的岔路,問到:
“蕭師兄,我問你話呢?我們該往哪條路走?”
這時,蕭林奇才急忙回憶起葉子所走的方向,指著右邊的路說到:
“這條。”
糟糕,他方才那樣子,非兒該不會又以為他這是在將她當成別人的替身了吧?
這事情又該這麽說清楚呢,之前,他一次有一次將她認成了前一非,如今,在他發現她就是錢一非之後,反倒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當初對他忽冷忽熱的態度了。
想著,蕭林奇心中不禁歎了一口氣。
然而,前邊的莫霏羽以為他這又是將她當成心愛之人的替身了,嘴角苦笑了一下,便大步朝著前邊明顯有禁忌圈的山洞走去。
看著那個壓根就不想理會自己的身影,蕭林奇知曉,他這回當真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當時,他真不該將話說得太滿,如今倒好,要讓已然是莫霏羽的她重新相信自己,委實是難上加難呀。
看著禁忌圈,莫霏羽嘴角冷笑一下,說到:
“沒想到他當真是個識貨的。”
蕭林奇見她原本凝重的臉頓時變得輕松了起來,這時才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禁忌圈裡邊隱隱約約出現的景象,轉而,十分高興地說到:
“竟然是三山先生的畫卷。”
在蕭林奇詫異地查看眼前的禁忌圈之時,莫霏羽已然在腦中快速地尋找進去的路了。
一邊看一邊分神地想到:
公頃竟然用三山先生的畫卷來當此處的禁忌圈,一旦有人不按照這裡便的道路走,便會觸動法陣,敵人掉入畫卷之中的法陣。
這時候,山洞裡邊的人便會立馬察覺,然後,趁著敵人對付畫卷法陣的空隙,快速逃走,若還有余力,甚至可以催動畫卷的法陣,將入侵的敵人殺死。
這便是她眼前這幅畫卷的厲害之處,進可攻敵,退可護命。
“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此一來,怎們要進去可謂是小菜一碟。”
這邊的蕭林奇倒是全然沒有給她分神的機會,這邊才說著那邊便已然拉住了她的手腕,而後,十分欣喜地朝著畫中的一顆樹上走了進去。
莫霏羽看著順著樹乾的門進入了另外一條道路的紅衣男子,心中總算是有些相信他是三山先生畫作的熱愛者了。
這條隱藏在畫中畫的小路,若非是對三山先生的畫作研究得透徹,是極難知三山先生的這個繪畫習慣的。
然而,這幅畫本就是她送給百裡師兄的生辰賀禮,究竟是什麽緣由才會落到了公頃師弟的手中的呢?
正當莫霏羽分神之際,蕭林奇已然拉著她走到了一處岔路口處,看著蕭林奇的腳步毫不猶豫地朝著右邊的路走了過去,莫霏羽立馬反握住他的手,將他剛剛邁出去的腳步拉了回來。
看著那只差咫尺便要觸碰到法陣的腳穩穩地退了回來,莫霏羽心中才松了一口氣,指著左邊的路說到:
“走這裡。”
看著如此肯定的莫霏羽,蕭林奇倒是一句話也沒問,便朝著左邊的路走了過去。
“蕭林奇。”
看著絲毫沒有打算質問她的蕭林奇,這般毫不猶豫地走了上前,莫霏羽終於忍不住將心中的話問了出來。
“若右邊那條路才是對的,而左邊這條是一個陷阱,你是不是會將赤日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不會。”
聞聲回頭的蕭林奇依舊回答得斬釘截鐵,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那對劍眸也不帶任何的表演,十分肯定地說到:
“我選擇了相信你,那我便會對你所做的一切深信不疑。”
莫霏羽被他的這個回答擊到了心弦,一對清冷的眸子緩緩抬起,在心中暗暗地說到:
“可是我會。”
可這話,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見她還愣在原地,向來暴躁的他倒是十分有耐心地折了回來,再次牽住了她的手往前走去。
莫霏羽看著那隻牽住了自己的手掌,感受著他掌心稍高的溫度,一對眸子若有所思。
很快,他們便從那畫卷之中小心翼翼地出來了,兩人拐過了一個稍為有些寬敞的洞口,便瞧見了一個點著燭火的山洞之中。
見到眼前的這一幕,兩人對視了一眼,而後,便躲在一塊石頭後邊偷看著洞內的情況。
“你磨蹭這麽久,可別怪兄弟們沒有給你留下厲害的靈獸哈。”
三個妖怪之中,那個正吸食了一隻靈獸靈識的鼠妖先行開了嘴,看到公頃進來,顯然沒有好臉色瞧他。
“曾兄,你莫不是忘了公頃兄可是怎們五個當中,術法修為最高深的一個,人家才不會稀罕那一隻半隻的靈獸呢。”
其中一個妖怪見狀,許是見公頃是個軟脾氣的家夥,故而,也仗著曾兄的撐腰,出來呈口舌之快了。
最後那個妖怪,心中著實有些為這個服從妖王的凡人趕到憤憤不平,感念公頃替自己襠下了凡人修仙者的一刀,他立馬上前擋在了言語酸溜溜的那個妖怪的面前。
有些憤憤不平地說到:
“這些年若非公頃,勤勤懇懇地陪著怎們在這裡守這那陵墓,將前來此處搗亂的散妖和修仙者驅逐出山,只怕我們根本就受不住裡邊的東西,又怎會如此悠閑到,能夠在中秋這一天借助滿月的力量襲取靈獸的靈識提升自己的修為呢。”
其他兩個妖怪聞言,頓時便閉了嘴。
心中確實認可公頃在守護妖王要他們看守的東西的能力,於是,曾兄也打算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咳嗽了兩聲緩和了一下氣憤,而後,上前一步說到:
“咳咳,大家常年守在這裡,委實是太過憋悶了,他這才會忍不住對公頃你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罷了,還望公頃兄弟你莫要計較太多。”
公頃臉上那塊被灼燒得通紅的傷口,隨著他爬上了皺紋的眼睛的牽動,也跟著動了起來,那模樣像極了妖王宮殿之中那熊熊燃燒著的厲火,看似普通,實際危險。
“無妨,這點小事我也並未放在心上。”
曾兄看著公頃依舊習慣性地裝清高,心中不服,可礙於公頃著實是在他們三個吸食靈獸靈識時,能夠老老實實守在那墓地附近的好人選,他終究還是忍住了要給公頃一個下馬威的衝動。
“知道你不稀罕以這種方式提升術法,我們兄弟三個平日裡也沒有什麽可以孝敬你的,這不,瞧見了這隻稀罕靈獸便立馬想起了公頃兄。”
於是,趕緊拿出了一個關在籠子裡的東西遞了上去,恭敬地說到:
“區區薄禮,也算是我們孝敬公頃兄你每月的月圓之夜替怎們看守墓地的恩情了。”
山洞外邊,莫霏羽拉住了正欲出手的蕭林奇,搖了搖頭,示意他先別著急動手。
“竟是一隻化蝶,如此,公頃便在此謝過各位了。”
裡邊的公頃看著被關在籠子裡的化蝶,一對早已不在年輕的眼中落滿了歲月的滄桑,原本平靜的眼中頓時充滿驚喜地笑了笑,看著他們三個說到:
“只不過,你們享受了我這麽久的照顧,今晚,也是時候輪到你們照顧我一下了吧?”
三個妖怪面面相窺,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