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聽到了目的地,便洋洋灑灑地寫了上去。
而後,在莫霏羽的名牌上邊施展了一個追蹤術,才將牌子遞了回去。
楚以墨看著那個拿回名牌的青衣女子,轉身出來之後,倒是在她詢問之前先開口問到:
“師妹你此行下山能否順便去一下邕州,幫師勸一個人回來。”
這般熟悉的套路、還有這個不懷好意的語氣,莫霏羽隱隱覺得似曾相似。
“師兄口中那人,該不會就是蕭林奇吧?”
“師妹真是聰慧。”
楚以墨倒是直爽地點了點頭,一臉看八卦似地看向了她。
聞言,莫霏羽的嘴角不禁抽搐了好一陣,才緩和了下來。
果然,楚以墨一笑,一準沒什麽好事。
“別看師弟平日裡粗心大意的,做起事情來卻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故而,師兄我也只能拜托師妹去勸解一番了。”
看著不情不願的莫霏羽,楚以墨敢斷定她是全然不知曉蕭林奇為何去要下山的,作為師兄,他理應為這個在感情面前傻到像一頭驢的師弟幫上一嘴。
然而,莫霏羽也不知他為會扯上這些,只是有一說一地反諷到:
“就連與他關系親厚的師兄,都沒能攔住他前去邕州,我區區一介外人又怎會勸得動那頭倔牛呢?”
師兄他未免也太高估了她了吧,她又不是他心中那個日思夜想的女子,他會乖乖聽話才真的是見了鬼了。
想到此處,她便氣得大步朝著天辰派的大門走去。
“此事,還真得師妹你親自前去才行。”
看著負氣走去的青色身影,楚以墨倒是笑著搖了搖頭,而後補充到:
“因為,他之所以會前去邕州其實是為了進入無盡淵。”
聽到無盡淵,莫霏羽整個人都愣了一愣,轉身問到:
“他好端端去那種烏煙瘴氣的鬼地方作甚?”
無盡淵雖說常年被毒霧籠罩,卻是唯一一處可以采摘到菁珠果的地方,而那能生長在毒物聚集之地的菁珠果,卻是鍛造修仙者身軀最好的藥引。
蕭林奇這個憨憨,難不成是為了她才去的無盡淵?
楚以墨看著那個神色從憤怒變得擔憂的青衣女子,已然知曉她猜測出了蕭林奇前去無盡淵便是為她。
“為了盡快趕到,師兄讓鶴靈送你一程,早去早回。”
說著他便召出了鶴靈,而後才放心地轉身離去了。
師弟呀,師兄也只能幫你到這一步了。
然而,當鶴靈帶著飛到了一處懸崖時,已然是半夜。
月光之下,幻蝶聞聲便撲了過去,那翅膀上的亮光撲閃撲閃著,十分漂亮。
看著撲來的化蝶,莫霏羽伸出了手掌。
耐心地聽著它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大串,這才知曉蕭林奇已然憑借著日落的余暉進入了無盡淵,而她若想進入無盡淵便只能等明日第一抹拂曉照射到懸崖之處,方能進去。
“幻蝶,你與鶴靈一道先行回天辰派,這裡的事情交給本小姐即可。”
幻蝶原本擔憂的尾巴此時極為開心地一開一合起來,雖說它很想成為蕭林奇的靈獸,對於莫霏羽的命令它卻是照做無誤的。
於是,撲閃著兩隻小翅膀便朝著鶴靈飛了過去。
“鶴靈,能否麻煩你先行帶幻蝶回去,明日再前來此處接我們回去。”
莫霏羽生怕鶴靈和幻蝶在這裡會壞她的大事,便開口先行支走了幻蝶又來哄說了鶴靈。
“天辰派闖入了內賊,幾位長老也不在門派,如今天辰派的安危便全數落在了楚師兄一人的頭上,他顯然更需要你的守護。”
聞言,鶴靈朝著她伸長了脖頸鳴叫了一聲,而後,便一把將那隻飛得慢悠悠的化蝶用長長的喙一把吊住,轉頭便甩到了自己的背上,而後,便乘風離去了。
莫霏羽見它們飛遠了,瞧了一眼四下無人,這時才尋了一塊比較空曠的地方,拿出了那發黃的書卷,再從乾坤袋中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燈籠,便開始癡迷地研究起來了那個最遠古的召喚陣來了。
此法陣頗為繁瑣,須得借用石頭堆積出陣眼的七芒星圖案。
等她布置好那陣法圖案,再在周邊設置好各種術法法陣用來對抗阿錄之後,已然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再有一個時辰便會迎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屆時,無盡淵的門便會打開,蕭林奇就會出來。她與阿錄動起手來,便沒有如今這般心無旁騖了。
於是,她立即劃破了右手的兩指,以血為墨以石為紙,快速地畫著法陣。
然而,無盡淵之中,卻是一片白晝,無比明亮的之地,卻是寸草不生。
地面布滿各式各樣的石頭,可以說,除了石頭便只有那扎根於石頭之間的荊棘與枯樹了。
然而,要在一片茫茫石海之中尋到青色更是難上加難,更遑論要尋到極為罕見的菁珠果了,那簡直無異於在沙漠當中尋找水源,既匱乏又難尋。
那已然換上了平日裡一襲紅衣的蕭林奇,卻依舊沒有停下尋找的腳步。
他一手舉著赤日刀劈開前邊試圖纏住自己的荊棘藤,一手念決驅散著周圍的毒霧。
硬是一步一步地朝著前邊走去,不時,一條赤紅色的蛇從荊棘叢中滑行而去,那個紅衣男子竟然難得地加快了腳步,一邊揮動赤日刀開路,一邊追著那赤紅色的蛇跑去。
也不知他跑了多久,終於,在這堆滿無窮無盡的石頭縫隙裡,看到了一顆長著紅褐色的樹乾,而這顆紅褐色的樹上卻極為罕見地長著一顆青色的果子,果子的表皮露反射著青色的光芒,光滑如珠、細膩無比。
“是菁珠果。”
蕭林奇嘴角閃現了一抹笑意,而後,他才發覺自己是得以太早了。
因為,一條赤紅與金黃相間的蛇嗅到了外人的靠近,立馬從那顆紅褐色的樹後爬了出來。
而後,將方才那條小蛇護在了身後,極為生氣地朝著蕭林奇便張開了血盆大口。
“又來一個覬覦我菁珠果之輩。”
聞聲,蕭林奇拿劍的手晃了晃,心中的擔憂更甚了。
普遍來說,能夠修成人形的靈獸方能學會凡人的語言,可他面前這條步步緊逼的紅蛇,說的竟然就是凡人的語言,並且一字不漏,也一字不錯。
“既然來了,今日我便讓你死個痛痛快快。”
“哼,不過是仗著菁珠草能夠說幾句話顯擺罷了,等本王廢了你你便會知曉身上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更何況,這菁珠果又不是你的私有物,別人憑什麽不能拿?”
蕭林奇說著,手中的刀已然揮了出去,刀鋒砍在那赤金相間的大蛇鱗片之上,劃出了一道亮光。
可它那堅硬的鎧甲卻依舊完好如初,絲毫未曾傷到那蛇分毫。
那條躲在大蛇身後的小蛇見狀,十分得意地探出了頭吐著信子,而後,躺倒在石頭上,十分悠閑地看著前邊打鬥的兩個身影。
“該死。”
那蛇吃下菁珠果後,已然鍛造出了滿身堅硬無比的鱗片,縱使鋒利如他的赤日刀,也依舊破不了它分毫。
可那蛇卻不得他思索過多,便又長著血盆大口朝他咬了過來。
看著那個大嘴巴,他頓時有了主意。
於是,借著揮刀的瞬間,他借著它長大嘴巴欲咬他胳膊的瞬間,快速地將事先準備好的藥丸朝它那大口中一投。
而後,一個轉身便穩穩地落在了一塊巨大的岩石上。
“你給我吃了什麽?”
大蛇顯然是怒了,滿肚子怒火地奔著那紅衣男子襲去,然而,還未曾碰到那個紅衣男子,它倒是事先倒了下去。
“這藥可是放倒過鶴靈的迷藥,今日你能嘗到此藥的滋味也是你的幸運了。”
說著,他便快速朝著那顆紅褐色的樹飛去,正當他伸手欲摘下那青色的果子時,警惕地躲避在了一旁的小蛇長大嘴巴便朝著他咬去。
幸虧他眼疾手快,一掌便將那條快速襲來的小蛇打暈在地,而後,順利地摘下了菁珠果。
然而,正當他轉身之際,卻被一個滿身皆是黑衣之人從背後打了一掌,蕭林奇悶聲吐了一口血,而後,便暈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上邊的莫非羽已然畫完了法陣,雙指指著法陣正中的七芒星點了下去,口中大聲念到:
“契約之物,速速出來。”
頓時,七芒星轉動了起來,而後,一陣巨大的撞擊聲從無盡淵底下傳了出來,那個每日才開兩次的門如今倒是吧被著術法強震破,懸崖底下一陣光芒直擊天際。
莫霏羽腳下的地面開始搖晃了起來,岩石開始快速裂開,整塊整塊地砸下去。
“難道?阿錄在無盡淵下面?”
莫霏羽趕緊朝著已然被強行打開的無盡淵跳去,她一手穩住了自己,另外一手準備還擊,她詫異地看著從懸崖底下直照上來的亮光。
心中不禁感歎了一句人算不如天算,盡管她已然在此處布置好了陣法,可隨著懸崖的破裂,她的陣法反倒是成了讓懸崖倒得更快的助力。
她終究還是得憑借自己的能力殺了那個可惡的叛徒。
如此想著,她便毫不猶豫地化出了那把團扇,手握成可以凌空飛出的手勢。這個手勢,自打她重生到了原主的身上,便沒有這般拿過。
沒曾想,今日倒是逼得她用上了。
然而,當她雙目觸及到底下的一陣強光時,已然習慣了外邊黑夜的她頓時眯起了眼,等她再次睜開,只見一堆亂石之中爬起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莫霏羽那雙清冷的眸子裡閃現出了當年那個人的人影,一雙眼睛憤怒地盯著那個人影,手中的團扇立馬朝著那個人影揮了出去。
那個人影雖說躲避了大半,卻還是被她的扇子傷到了,連忙逃竄而去,當那黑衣人影躲過一處岩石時,黑色的帽子被拉了下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人頭頂上的角。
那角形如龍角,透著極為精湛的手藝反射著一陣無比華麗的光,她就算是不上前仔細瞧,也能知曉那人頭上的角乃是她親手所鑄。
前世慘死的仇恨,使得莫霏羽朝著人影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